第29章(1 / 1)

上海徐家汇属于徐汇区的一个相当重要的商业圈,是上海四大城市副中心之一,亦为上海十大商业中心之一,东起宛平路,西至宜山路,北起广元路,南至零陵路,占地面积4.04平方公里。

徐汇区只有一个副食品站,但副食品店不止一个。

曾继红骑着自行车路过家中指定的副食品店时,下了车,要将所有的票全部消耗掉,这个月的各类票都凭着副食品供应证买了下来,各类副食品,每月每人限购多,她和爷爷加一块儿也不够多,日子紧巴巴的,爸爸在的时候会去某处换些回来。

像奶奶这样子即没工作,又不是学生,于社会无奉献的市民是没有副食品供应的,奶奶只能拿到底保二十一斤粗粮。

上海市的供应在全国是首屈一指的,但对曾继红来说,还是太少了,比如鸡蛋供应,每人每月只有一斤半的鸡蛋供应,她想想有鸡蛋供应,将三斤鸡蛋票给用了。

如今不比后市,想吃个新鲜,天天一大早去菜场挑菜,如今是来了供应就排队抢购。

前段时间,副食本上指定的副食品店里不供应鸡蛋,当时她好声好气地问售货员。那售货员爱搭不理地说:什么时候有供应什么时候再来买吧。曾继红又好声好气地笑问:店里什么时候供应猪肉?售货员十分不耐烦地回:不知道,你们等公告!

国营就是牛!一个售货员的职位成了香饽饽!

今日有供应鸡蛋,曾继红不管三七二十一,三斤鸡蛋全部买完,等下收三分之二入空间,大热天怕吃臭掉。

可,依旧没有猪肉提供副食品店并不是每日都供应猪肉,往往一个月只供应五六次,多的话有八-九次供应,限时限量,不抢快那就抢不到。从爸爸妈妈离开之后,曾继红就没有吃过肉。

这个月,一定要吃肉。

曾继红大包小包地出了副食品商店,一一放置在自行车前蓝或是后座上,回去不敢骑车了,慢慢地推着自行车往家里走,反正不远了。一怕鸡蛋破了,二怕万一遇到抢-劫的就得不偿失。

远远地看到家门口停了一辆堆满煤球的平板车,这是二楼的住户何家的吧,徐汇区的煤厂每个月月初供应一次,从一号到三号持续三天,错过了,就得等下一个月再来。今天是一号,是这个月煤球供应的第一天,她也要去购买,明天就开始上学了。

现在煤厂做的煤球都是蜂窝煤,一块煤上有十二个眼,分为三种,大煤、小煤和炭煤,之前家里的煤球是不够用的,不过家里有土灶,爸爸会骑车去想法子弄来木柴。

如今是她的责任了,得想法子啦!空间有不少杆子或是长滕什么的,就取出挂到佣人房外面晒干当柴禾烧,如果还不够就去旧货市场买旧木材当柴,曾继红心下暗忖着。

到了家。

进书斋与爷爷打过招呼,放下新书,便出来,进厨房帮着奶奶做饭。

中午是吃粗粮地瓜稀粥,搭着整个整个下锅煮地杂食(玉米棒子、带皮土豆、带皮地瓜、带皮芋头等各三个)吃,豆油炒青菜,咸菜炒茄子,还给爷爷蒸了个鸡蛋,就是病号加餐,不过爷爷不大承认自己是病号,因他四肢无力的病况一到晚上天黑便自动痊愈,可到了白日到犯病,可真是‘日夜颠倒’!

饭后。

奶奶刷洗碗筷,而曾继红扶着爷爷在后院石榴树下遛达,曾继红向爷爷汇报学校里的见闻,曾继红的作风是报忧不报喜!不希望爷爷报有美好的希望。

“爷爷,学校公布学年改制了,今年下半年起高中只有两年就毕业了。”

“那初中也是两年制了,小学呢?大学呢?”

“小学是五年制,大学啊,不知道,没有说什么时候高考,大概不会有了吧。”

“学校里有没有斗老-师啊?”在北京旧友的来信中描述,上个月京城四大重点中学,老师被自己的学生打倒,老师的头被学生摁在讲台上、摁在地上,学生往老师的头上、身上泼水、浇粪,学生用脚踩着老师的脸,学生用鞭子抽打老师,甚至将老师剥光上衣,被赶到操场上,戴上高帽游-街-示-众……有一部分老师受不了这般的侮辱而自-杀。

“我现在这个普通中学还没有开始,不过上个月我之前就读的重点中学已有同学带头去破‘四旧’,特别……特别的慷慨激昂,连比带划的。”每句话都能套进一两个词汇,个个都上唱大戏一般,都不会好好说话了,中二病的少女少男,被打了鸡血般。不过后面这一句,没说出口。祸从口出,这个时代得谨言慎行,不可多吐一个字,不可多做一件事!

“下个星期大学就开学了,唉……”不知道那些同事们能不能躲过这一回,他自私了,身上有了这个莫名其妙的病况,不必想折就可以办了病退。

唉!为了曾家他没有与那些同事老友们面对面的通气,不过他们心底也是明白的,大家都是听广播电台读人民日报的,哪会不明白?再不明白,大家也是学过历史,经历过战争年代。

“爷爷,你该午休了!”

“嗯,回吧!”

第七章()

1966年9月1日,午后

阳光依旧炙热,不过,曾继红和奶奶还是换了粗布衣裳,特特用粗布包裹着头发、白皙细腻的小手戴着副劳保手套,慢慢推着平板车出了洋楼前院,一路推着平板车到了徐汇区煤球厂里排队买煤球。

上海市区居煤厂门前排了老长老长的队伍,年龄不一,但大部分是男同志。

6月份之前,都是煤厂工人送货上门,搬上搬下,堆放好了才回去,特别尽职尽责。从6月份开始搞得破四旧什么的开始,就得居民自己去煤厂排队购买。开始时,也有上海女人怨声载道的出声;然,一顶顶高帽子扣下来,个个只敢将怨气向心底压;曾继红只能开导自个儿‘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曾继红深深哀叹自个儿越混越乱,越活越差在末世时,还能混个老大女人的角色;在农村时,还能混成娇养的小村花;如今,干这么此脏活、累活。

曾继红心里暗忖着:不成不成,这样下去不成,一定得拿下三楼那个姓顾的,一瞧就是个可以干活的,有一大把力气,关键是有个转业公-安,多有安全感啊!她小白花般地每日出现在他眼前,就不信对她没有印象。

排了大半日的队才轮到曾继红,她与奶奶拉不动平板车,只买了五十块适合引火的炭煤,然后买了一百块小煤和五十块大煤。炭煤一分一块(五角),小煤一分五(一块五角),大煤二分五(一块两角五分),一共才花了三块两角五分。

浑身是黑的煤厂工人负责清点搬运到曾继红平板车上,开始时曾继红是与奶奶一人一边的推着平板车,可是力不均匀,平板车推的不平稳,曾继红让奶奶到最后推,自己上前面拉着,当牛一般使,瞧着旁人拉得十分轻松,可自己为什么就这样难呢?自己这身子还年轻,又自小练芭蕾舞,柔韧度好,还有异能加持在上,练着练着就会练出来力量,更何况自我恢复能力强,再苦再累,身子再痛,次日就如同‘水过无痕’般消失。

而奶奶可是老胳膊老腿的,万一一扭一捌的,就不大好了。唉,真重啊!这日子没法子过了。为什么没人干好人好事呢?为什么没人学雷锋精神呢?曾继红边吐槽边慢慢拉着前进。

“奶奶,咱挨边儿,歇一歇吧。累死了。”曾继红受不了啊,真沉啊!这样白日清天的,人来人往的,又不能收入空间带回家去,生活是有痕迹的,不能太过分,不然会有群众检-举什么的?该拉她出去烧掉,也算是破四旧了。如今可是不能有信仰,不对,是只能信仰伟人,不能信上帝或是老天爷。

什么寺院什么庙宇,烧的烧砸的砸。说真话心,如果不是她多活了上百年,如果不是她知道历史,她也觉得烧一烧砸一砸满痛快淋漓的。可惜理智束缚了她的手脚。

“妞妞,要不奶奶来拉吧?”曾奶奶满脸的心疼,唉,之前天佑在时,哪会觉得这是粗活呢,天佑走了,老头子走不动了,就剩下妞妞了,妞妞哪吃过这种苦啊?!家里到底少了个男人。

“别,奶奶,我累些没事。你不能累着,爷爷还得你伺候着呢。”万一两个老的,都倒下了,那她不累死了。爷爷的情况,一时半会儿不能痊愈,一痊愈就会遭人眼儿,就会一拥而上要打倒他。

正在这时,一个身高腿长身形挺拔的男公-安骑着英国凤头自行车从她歇脚的平板车边上拉风地掠过,帅气潇洒极了!

白色制服上衣,蓝色制服裤子,白色的大檐帽,是他,一定是他,曾继红闭上那双黑白分明地迷人大眼睛,大声喊着:“顾东辰……”万一喊错了人,那也没事了,大不了没人理会啦。失面子什么的,与她这种活了几世的老妖婆而言,那是小意思!

懒是她的灵魂深处的病症。

躲懒是她的加持技能之一。

骑着自行车的顾东辰仿佛听见有少女在喊他,握紧车刹,车子猛得一顿,停了,长腿踏着地面,四顾一望,没瞧出什么花儿来?正讶异时。

曾继红见是顾东辰,立马来了精神,他回头四顾扫视,并不顾淑女风度,跳起身来,挥着手,大声叫:“顾东辰,这里……这里。”这是天意啊,需要他时,他便如同天神般的出现。

顾东辰瞧见曾继红周身包裹在粗布衣裳里,只露出那白皙精致的小脸蛋,可此时那小脸蛋儿似成了黑猫般,他面上不显,内心萌翻了!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