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这是徒手啊,这要是跟寻常雌性那般,抡起鞭子,这不三五下就把人给抽成两截?

“快!快请巫侍!”回过神来的守卫,猛地大喊出声。

所谓巫侍,便是跟随在巫首身边的普通医者,在一般人口数量不多的部落,倒没分得这么清,不论外伤风寒,都去找巫首医治。

但在偌大的云瑶城,只有少城主方才能请来巫首,寻常人只能去医馆找巫侍问诊。

只是,谁也没注意的是,即便被拽了起来,西溪的目光仍旧没离开韩遂。

她清楚地知道,韩遂还没有死!

不论是匕首还是箭矢,均为利刃,她清楚地知道,一旦自己拿出来,没等自己刺下去,自己就会率先摁倒。

守卫之所以放任她打,是因为在他们将此举定性为雌性互殴,而一旦掏出利刃,那么性质就变了,他们不会给自己动手的机会!

可是,韩遂没死,她清楚地知道,她还没死!

她不确定自己还会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但她清楚地确定,她想要她死!

虽然她已经被打得足够惨,在这个缺医少药的世界,她大概率是活不了的,但她不想赌,也不敢赌!

她必须死,而且是现在!

可眼下,她被拉开,再想要出手是不可能的,使用箭矢还需装填,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她眼前浮现出二者的进度条,相较于她的能量值,韩遂的能量不值一提。

要用口令吗?她不确定,口令对雌性是否有用,更关键的是,此刻她被守卫盯着,哪怕只是一个字,都足够引人注目!

焦急中,一道利芒射出,没入韩遂的大脑。

第二次,这是西溪第二次,纯粹地使用精神力,上一次使用,还是震慑花娘。

只是相较于上一次的阴差阳错,这一次西溪目的性明显更强,速度也更快。

却听一道短促的惊呼,紧接着韩遂便停止了挣扎,整个人软软地昏死过去。

精神攻击,虽然无法直接杀人,但却足以磨灭她的精神海。

即便她侥幸被救活,可精神海被毁却无法重铸,她这辈子都只能浑浑噩噩地做个白痴!

可在众人看来,那道短促的惊呼,乃是血液涌入气管使然。

也顾不得什么,直接一把提溜起韩遂的脚,将人倒掉起来,迫使对方的血液尽可能地流出。

这是他们常用的法子,虽然粗暴了些,但多少还是有用的,总比血液封堵气管,窒息而亡要好。

表面上看,是西溪殴打韩遂致此,可这却是他们纵容的结果,若真要追究,谁也脱不了干系!

更何况,在云瑶城杀人,还是当众杀人,是要偿命的,这是云瑶城初任城主定下的规矩,谁也逃不掉!

于是乎,豚豚不敢再拦,而西溪也在众守卫的押送下离开,一同离开的还有韩遂,被四名守卫用担架抬着,身边还跟着匆匆赶来的巫侍,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城主府跑去。

隐幽本想跟上,可一旦跑起来,他的隐身就无法维持。

瞧见有人跟随,守卫直接喝止,不止是隐幽,还有豚豚,都被迫停下。

“不行,我还是得跟过去瞧瞧,咱们白鳍豚一族在云瑶城还是说得上话的!”豚豚叫上兽夫,紧走了两步,瞧见隐幽茫然不知所措,不由得出声提醒:

“你还是别跟了,城主府就在那,又不会跑!眼下这节点,你最好先跟你的结侣兄弟们商量下,得拿出个注意来!一开始为何抓西溪,咱们尚且不清楚,可眼下你家妻主可惹大麻烦了,韩遂没死倒还好说,总能想法子圆回来,可万一死了,按照云瑶城律法,是要被绑在中央广场活活烧死的!”

这人一看就是初次来云瑶城,跟西溪一样,显然不知道这条律法,此刻她必须点明要害!

至于,到底是向兽神祈祷,还是密谋劫狱,就看她家兽夫的本事了!

而她,要去的不是城主府,而是巫首洞!

这件事的关键,归根结底就在于韩遂的死活,所以不管用什么法子,她也得让韩遂活下来!

而西溪,在回来的路上,也成功地从守卫口中,知晓了云瑶城杀人偿命的律法。

原先只知道,会有很严重的后果,比如会被驱逐离开云瑶城,亦或者会沦为角斗场的奴隶,但那都是针对杀雄而言的,而若是杀雌,还是即将参选的雌性,那就没得商量了,不论凶手是谁,都得杀人偿命!

第299章 兜兜转转

西溪只觉得沮丧极了,早知道如此,她就不下这么狠的手,她完全可以将人打残打废,根本没必要打死嘛!

也是守卫放纵的态度,让她以为不管打得怎么样,都没什么关系。

可就当西溪以为,自己即将入住牢房,还将切身感受云瑶城严苛的刑罚,恐惧颤抖之际,却被守卫径直带到了城主府,还是一间带小花园的屋子,屋子有二三十个平方,并没有西溪想象中的鞭子、棍棒、刀剑等物,相反装饰得很温馨,一应用具也很齐全,一看就知道是用心准备的。

“呃……这是……”西溪还想多问一句,可守卫却已经退了出去,临走时,还将院门给锁了。

听着院外哐当落锁声,西溪心中顿生一抹绝望。

可她偏不甘心地四处搜寻起来,试图刨出一条逃生通道。

却见一只奶黄色的小仓鼠,仿若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时而从小花园里刨出一颗花儿,时而顺着墙角上上下下地滑溜,时而还冲进屋子弄出乒乒乓乓的声响。

只是,到最后西溪绝望地发现,小花园的底下用青石砖整整齐齐地铺成一片,没有留下丝毫缝隙。

而院墙的高度,足有三四层楼之高,以她矮化仓鼠的小短脚,根本爬不上去!

至于屋子里,更是装点得完美无瑕,别说是缝隙了,就连一张略微腐朽的桌子都没有!

足足折腾了一下午后,西溪终于精疲力尽地躺在院子里,仰面看着蔚蓝的天空,只觉得自由离她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