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于,她这一生都在画地为牢,虽然逃过被送往雌洞,可为了躲巫首躲了一辈子,到如今双双落在她手中,地位上终于达成平等,可她却依旧恐惧至此。
可笑于,她却亲手杀害了此生唯一真心待她的妹妹!
许是西溪眼神里的含义过于明显,大姨畏惧于巫首,却丝毫不惧西溪,直接反驳:“那是她罪有应得!谁让她勾结菟丝子,哄得巫首大人假报我的生育力,否则我才不会……”
她话音未落,却听巫首沉声道:“我这一生做了许多事,孰是孰非难以定论,但对兽神大人的敬重之心从未改变!成人礼上,当着兽神大人的面,我绝不可能假报生育力!菟丝子可能会应,但我绝不可能答应!”
所以,大姨的的确确是下等生育力,按当年的规定,也的的确确是要被送往公共雌洞的,那么母亲也的的确确是用中央部落的居住权,换取她留下的机会。
因为巫首大人自证清白,竟意外地揭露了当年的真相,原来母亲从未做局,更不曾博取所谓的名声,她做这些,仅仅只是为了救下她的亲人,在她看来,她最亲的亲人!
提到菟丝子,西溪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这老小子竟混在了护卫队中,连装束都略有调整,要不是突然被提起,说不准还真有可能混在护卫队中离开,毕竟她曾有过放战鲁离开的意思。
接触到西溪的目光,菟丝子一点骨气也没有的,直接就给跪了下来,“我……我就说着玩的,我哪知道她真信啊!”
大姨:“???”当年,你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怎么如今就变成说着玩的?那我成什么了?我亲手害死了我一母同胞的妹妹啊!
西溪:“!!!”一句玩笑话就要了母亲的命,好想刀了他!
见西溪眼神冰冷,杀意浓得都要化作刀子,菟丝子连忙解释:“都怪她,是她先拒绝了我的追求,我给过她机会的,是她不懂得珍惜!”
这话说的,西溪都要气笑了,什么时候起雌性就必须接受雄性的追求?
不接受,就要你命的那种追求,谁愿意要?怕不是脑子有什么大病!
见西溪没有表态,菟丝子继续道:“一开始她以要跟她姐姐一样,只收三位兽夫为由,拒绝了我,我姑且还能忍。可后来,她姐姐都私自纳了第四位兽夫,她凭什么不能接纳我?可当我找上门时,却发现她竟然跟个跑货郎眉来眼去,那我呢?我算什么?她凭什么不肯接受我?”
“都是她的错,出尔反尔,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我,我凭什么不能报复她?”他的脸因为愤怒而狰狞,满脸的横肉看起来格外凶狠,西溪下意识地感到不喜。
都说上了年纪的人,脸上的皱纹是他们心性的直观表现,可见这人年轻时,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相较于四叔沉稳大气,这人完全被比到尘埃中,也难怪母亲不肯接纳他。
第176章 悔啊
虽说,一旦纳进来,就等同于握住雄性的命门,但如她母亲这般善良的雌性,定不愿意以此相要挟,所以才会屡屡委婉拒绝。
说到底,她母亲根本没有错,错只错在太善良了!
若是她,面对这么上赶着做她兽夫的雄性,不肯接纳就要胡乱造谣,就要取她性命,她就算是忍着恶心也要把人给收了,收进来捆成利益共同体,不仅能阻止他造谣,说不定还能逼得巫首改变主意。
至于日常,就甜一口,打一棒,让他每天满心期待,却又患得患失,遭受身心的双重折磨。
等啥时候折磨得狠了,便趁着他病歪歪之际,直接命令他外出狩猎,待他与魔兽战得正酣,再将他无情抛弃,他必将在痛苦绝望之下,死在魔兽之口。
回头,就算是巫首思子心切,也绝不可能挑出错来,怪只怪她儿子战力低微。
许是西溪的目光过于阴狠,菟丝子终于又害怕起来,不敢再大声咧咧,但一张臭嘴却不肯闭上,不停地小声哔哔,不断地给自己找补。
话里话外,全都是指责别人的话,有指责西溪母亲的,有指责大姨的,还有指责他几个兄弟的,说他们混得好了也不肯拉他一把。
甚至还有指责他母亲巫首的,说都怪他母亲无情,当初他求母亲那么多次,母亲也不肯亲自上门去跟西溪母亲说说,还说只要母亲上门去说,西溪母亲肯定会愿意接纳他,他也不至于单身这么多年,一个后代也没有!
他絮絮叨叨、林林总总说了许多,可是,别说一句自责的话,就连一句自我反思的话都没有,全都在指责旁人,无限地指责着。
西溪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能无耻无赖到这一步,仿佛全世界都欠他的,而他才是那个最可怜、最无辜、最凄惨的人。
不想再听这些,西溪直接口吐“痛”字,让他跟着战鲁一起翻滚。
哪怕是痛苦的哀嚎,也比听他无休止地指责旁人,要好得多。
只是,当接连使用两次口令,并维持这种口令效果,对于此刻的西溪而言,还是太过于勉强。
菟丝子翻滚之际,西溪同样眼前一黑,险些摔倒。
“妻主!”
“西溪!”
司空鸿宇与云锡齐齐惊呼,司空鸿宇毕竟个子高一些,手长脚长地轻轻松松就将西溪揽在怀里,而云锡则落寞地看了一眼空空的双手,而后连忙扑到司空鸿宇身旁,垫着脚尖关切地看向西溪,“这是怎么了?”
司空鸿宇拧眉想了想,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但并未直接开口。
倒是巫首发话了,“既无法维持两次口令,不若放了我儿?”
事实上,相较于前一次晕倒,这一次西溪的状态好得多,只是双眼发黑,四肢发麻,症状跟低血糖有些类似,但还不至于彻底丧失意识。
所以,那两名雄性此刻仍在地上翻滚哀嚎。
“他们的嘴太臭,不给点教训怕是不知道死到临头,就该把嘴闭严实了!”即便晕乎乎地,但气势这一块,西溪也不愿弱下去。
巫首叹了口气,“你多大个人了,跟个孩子置什么气?究其根本,你想为你母亲报仇,找我找你大姨都对,但找他做什么?他一没动手,二没递药递刀子,不过是嘴碎了些,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罢了。”
听了这话,西溪强忍着眩晕,一脸震惊地探出头来,待确认地上翻滚的的的确确是个成年雄性,更准确说是个中年雄性后,又指了指自己这张脸,问:“他……我……谁大?我多大个人?我今年十八岁,他……他都四十了吧,你让十八岁的我,以看孩童的目光看他?巫首,你说出这话,脸上不会臊得慌吗?”
惭愧,的确惭愧,巫首并不跟他们似的没脸没皮,听了这话半晌没有应声,一张老脸更是罕见地涨红起来。
她微微偏过头去,既不看西溪,也不愿看她儿子痛苦的翻滚,末了才道:“我毕竟是个母亲,没有哪个母亲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受罪!”
“更何况,接连使用两次口令,你的精神海根本支撑不住,你看你连站都站不稳,还是莫要强撑了罢!”
这话,听起来是在关心西溪,实际上说白了就是变着法子让西溪放了她儿子!
却不想,司空鸿宇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突然也跟着劝道:“不是两次,是三次,你刚还冲我也用过一次!咳……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有我在,你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你只需要欣赏漫天血花的美景就好!”
西溪想了一会,什么是漫天雪花的美景,好半晌才明白过来,到底是哪个“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