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话,落在战鲁的耳朵里,无异于五雷轰顶。

他指着西溪,惊愕地看向司空鸿宇,“尊贵的大能雄性,您刚刚唤她什么?妻主?她怎么能是您的妻主呢?她可是去过雌洞的啊,还是公共雌洞!而且,她毫无生育能力,根本不可能怀孕,你可别被她给骗了!”

满满的不可置信,若是从磁珠或者大姨口中,甚至是普普通通的街坊邻居、吃瓜群众的口中说出,西溪都不会有什么感觉,甚至还觉得好笑,可偏生这话是从战鲁口中说出,一种巨大的反差感袭来,西溪只觉得这世界虚幻得可笑。

果然,有些故人还是放在记忆中比较好。

重归现实,那层滤镜不堪一击,三两句话而已,便碎了一地!

西溪不愿再与之纠葛,只想此番事了,尽快离开这里。

没有回应司空鸿宇的问话,也没有反驳战鲁的质疑,只催促着:“尽快将硕鼠巫首他们带来吧,云锡他们该等急了!”

妻主的态度代表着一切,虽然司空鸿宇不爽战鲁很久了,但妻主既然选择无视他,那么他也没必要反驳,大不了等带着妻主离开时,他再送硕鼠部落一阵飓风便是。

夫妻双双无视的态度,令战鲁不悦地皱了皱眉,他如今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黄毛小子,自配了雌性后,他便逐渐接管起父亲手里的权力,如今族中事务不论大小都得先从他手中过一遍。

司空鸿宇不理他,他倒也勉强能够理解,毕竟本事大的人都高冷,但西溪一个被发配雌洞的雌性,凭什么不搭理他?

信不信,他一句话,就能够将她重新送入公共雌洞!

可他又觉得扯着嗓子跟雌性掰扯,十分不符合他如今的身份,便给属下甩了一个眼神,示意对方充当他的嘴替。

于是,西溪这边坐等天上掉人,另一边嘴替老弟叭叭叭地数落不停。

话里话外,无非是你早已被发配公共雌洞,本不该私自逃离,更不该逃回部落!

可既然逃回来了,他们队长也不是不念旧情的人,帮忙打个掩护也没什么关系,但前提是西溪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得把他们队长伺候舒服了才行!

至于怎么伺候?在公共雌洞怎么伺候别的雄性,如今就怎么伺候他们队长,这是西溪欠他们队长的,得牢牢地记住了!

又说,一码归一码,西溪私逃一事他可以庇护,但她公然鞭挞长辈与表姐,性质实在恶劣至极!

她三位表兄也不会善罢甘休,这件事他不可能帮她遮掩,还请西溪认清这一点,切莫痴心妄想。

而他们部落向来是公开审判,也就是说西溪作为被告将被绑在部落中央的祭坛上,由原告也就是大姨他们逐一控诉西溪的罪行,而每一位族人都有权进行审判。

而所谓每一个族人都有权进行审判的意思,便是每一位族人都可以以辱骂、侮辱、鞭挞、戳刺等各种方式,对她进行身心伤害,直至死亡。

硕鼠部落族群较大,尤其热衷于公开审判,每一次审判,不论那人是否真的罪大恶极,都会演变成一场全族人的狂欢,虐杀狂欢!

在这一刻,伦理道德不复存在,怜悯同情更是奢侈品,他们会因为谁泼了粪,谁挖了肉,谁的创意更好更刺激,谁令受审判者更痛苦,而相互钦佩,相互恭维!

不只是居住在部落中央的这些人,包括居住在各大氏族的人们,也都会受邀前来,小时候原主曾看过一两次,受审者撕心裂肺的惨叫,令她好几个晚上都睡不好觉,再后来便找各种理由,不再前往。

可以说,硕鼠部落族人骨子里就藏着恶,在一次次公开审判中得以释放,越来越变态,也越来越残忍!

而这时,战鲁颇为好心地表示,“你放心,我一定从中周旋,尽可能地帮你打点好,若你命够硬,还是有机会活下来的!届时,你所有的罪恶都已经偿还,没有人能再指责你什么,我便在森林边缘给你搭个草棚,你便可安心住下来了。”

说完,他勾了勾唇,只觉得自己一番安排十分妥帖,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似乎等待着西溪的道谢!

西溪不想理他的,真的不想理他的,甚至还幻想着,就将今日这一茬直接从记忆中挖去,就当他还是那个阳光大男孩,那个为她打猎为她偷肉非她不配的雄性!

可偏生,他与嘴替小弟一唱一和地,在她耳边嗡嗡嗡,一次次挑战着她的忍耐极限。

与此同时,三位表兄弟也不知死活地指责起西溪,一会说她就该跟她着全家一起,早早死去;一会又说,都进了公共雌洞,早就不是正经雌性,竟然还好意思回来;他们还说,她将母亲和妹妹打成这样,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要让西溪付出成百上千的代价!

总之,好几张嘴,开开合合,在她耳边嗡嗡,说的还都是辱骂她的话。

终于,她受不了了,直接从念念手中,将皮鞭子夺了回来,甭管谁是谁,无差别地抽向身边所有人。

幸亏司空鸿宇施展天赋,需要招来龙卷风,所以离得稍微有些远,否则怕是也得挨上一鞭子。

至于三位表兄弟,战鲁、嘴替小弟,以及围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七嘴八舌地吵吵的人群,甚至连离得近的念念,也被扫了一下,幸亏她闪躲及时,只略微擦破了点皮,没有造成更大的伤害。

第172章 从未感到一丝愧疚与不安

可围在他身边哔哔的其他人,就没念念这般好运了。

一个不落全被抽了个遍!

而且,西溪并不是只抽这一鞭就算了,而是来回地抽,反复地抽,上下左右,全方位无死角地抽打着。

三表兄当场就愣住了,根本没有料到西溪竟然会真的动手打他们!

一顿抱头鼠窜之后,是看到母亲与妹妹惨况的后怕,更是想反抗却反抗不了的绝望,到最后三个骂骂咧咧、哼哼唧唧、呜呜咽咽地瑟瑟发抖。

至于战鲁则完全傻掉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西溪竟然会连他一块抽!

看到她鞭挞她大姨和姐姐时,他想的都是如何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审判她,如何将她引到正确的道路上,想过她的精神或许有些不正常,毕竟从公共雌洞出来的,跟以前肯定会不同,他以为自己有些许的心理准备。

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胆大到打他!他可是硕鼠部落酋长之子,更是下一任酋长继承人!

她难道没有想过,鞭挞他会有什么可怕的后果吗?

更没有想过,她一个没有任何战力的雌性,而他作为三级战力的雄性,岂会任由她肆意妄为?

他撇了一眼司空鸿宇,此刻对方仍专注于捣鼓那团风,对于这边发生的事置若罔闻。

既然你管不住你的妻主,那么就别怪他替他管教!

他猛地伸手成抓,一把握住鞭子的另一端,再用力一拽,试图连鞭子带人狠狠拖过来。

而西溪在察觉他意图的第一时间,便直接选择了松手,毫不留恋。

是以,西溪没有受伤,可反观战鲁,他的手因为过于用力,被鞭子尾部的倒刺划伤,而他又因为用力过猛,一连倒退了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