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沐拉着方羽心的手，东张西望，眼底满是雀跃，被买到秋落城后，从没有真正逛过这座城。

街道两旁的商贩纷纷叫卖着，成衣铺里挂着新制的秋裳，绸缎铺里摆满了各色锦缎。

方羽心给阿沐买了一身新衣，淡青色的襦裙上绣着细细的银丝藤蔓，衬得她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

阿沐拉着裙摆，在铜镜前转了转，笑得眼睛弯弯，“姐姐，好看吗？”

方羽心轻轻拍了拍她的额头，“好看。”

“姐姐，我们再去看看那边的小摊吧？”阿沐指着不远处的饰品铺，眼睛亮亮的。

方羽心正要点头，却在转眸间，忽然看到前方不远处的一家书铺前，一抹熟悉的墨蓝身影静静立在那里。

禹宁。

他正翻阅着一本书卷，清隽的眉目在书卷的掩映下显得温润如玉，阳光透过竹帘投在他身上，给他整个人染上一层浅淡的光晕，平静而儒雅。

方羽心微微一顿，正想着要不要避开时，对方似乎有所察觉，缓缓抬头，目光恰好落在她身上。

“苏姑娘。”

他的声音如春泉流过，温和带笑，目光里带着淡淡的惊讶，“真是巧。”

方羽心避无可避，索性微微一笑，向前一步，“禹公子。”

禹宁收起书卷，走近两步，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随后落在她身侧的阿沐身上，眼底浮现出一丝好奇，但并未多问，而是轻声道，“前些日子在街上遇见时，姑娘与我救的那只猫，如今怎样了？”

方羽心淡淡一笑，道，“那只小猫已经交给别人养了。”

禹宁微微挑眉，似乎有些意外，随后轻叹了一声，目光中带着一丝遗憾，“这样啊……可惜了。”

他轻轻抬眸，看向她，嘴角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语气闲适，“我本以为姑娘会自己养它，如此，我偶尔还能去看看。”

方羽心微微一顿，随即轻笑道，“我向来不擅养宠物，交给更适合的人也是好事。”

禹宁闻言，眼底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低低应了一声，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随后落在她身侧的阿沐身上。

“这位是？”

阿沐警觉地看着禹宁，虽然易容后的她不易被认出，但面对陌生人，她还是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

方羽心笑了笑，语气自然地道，“是我的妹妹。”

禹宁闻言，微微颔首，语气温和地看向阿沐，“妹妹？原来苏姑娘除了兄长，还有别的家人。”

第四十五章 月事

方羽心淡淡一笑，未多解释，只是轻声道，“才接回来的，她年纪还小，有些怕生。”

禹宁闻言，也不再多问，只是微微一笑。

他似是不经意地看了阿沐一眼，目光幽深，随后收回视线，声音平缓而带着些许关怀，“苏姑娘的妹妹面色不好，应是大病才愈，还是要好好调养。”

方羽心微微一笑，“公子医术了得，妹妹的确才发热过，多谢公子提醒。”

禹宁轻轻拱手，目光仍带着淡淡的笑意，“姑娘客气了。”

两人闲聊片刻，方羽心便察觉到阿沐有些不自在，便主动道，“我们还有些事要办，便不多叨扰了。”

禹宁点点头，温声道，“既然如此，姑娘慢走。”

方羽心微微颔首，牵着阿沐的手离开，沿着街道往酒楼的方向走去。

禹宁立在原地，目光平静地看着她的背影，指尖缓缓摩挲着书卷，若有所思。

良久，他轻轻笑了一声，低喃道，“妹妹吗……”

他目光微沉，手指翻动书页，最终，合上书卷，负手而立，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

“姐姐，我们再去吃点什么吧？”离开禹宁，阿沐继续兴奋地拉着方羽心的袖子，眼巴巴地看着街上的小摊。

方羽心失笑，带着她走进一家酒楼，挑了个临窗的位置。

阿沐点了一道城中颇有名气的甜品，冰魄酥雪。

等待的时候，方羽心小声问道，“方才那位公子的内力，你有闻到吗？是什么味道？”

阿沐点点头，“是两种内力，一个是很浓的苦涩的味道，像是……虫子？另一种则是干净的泉水的味道。”

方羽心闻言思考，虫子……和泉水，竟然是两种内力，看来这个人很莫测，她回去需要告诉墨九。

正在想着，甜品来了。

这道甜品以碎冰为底，浇上清甜的梅子酿，再撒上细细的梨花蜜，酥雪入口即化，带着清凉的甘甜。

阿沐捧着小碗，欢喜地尝了一口，顿时眯起眼睛，“好好吃！又甜又凉，还有点梅子的味道！”

方羽心笑了笑，自己也尝了一口，清凉甘甜，带着一丝淡淡的梅子酸香，十分爽口。

“姐姐，我们以后可以天天来吃这个吗？”阿沐一边吃一边期待地问。

方羽心揉了揉她的发顶，“你喜欢就多吃几次，但不能天天吃，免得受寒。”

阿沐撅了撅嘴，小声嘀咕，“那我多吃几口，回去喝姜茶……”

方羽心哭笑不得，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小鬼机灵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