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1 / 1)

再醒来时,清晨的阳光正好打在卧室的窗台下,外面绿意盎然,床边的人早已不知去处。

我麻利地起床收拾好一切,又来到梳妆台前打开第一层的抽屉,从中取出一片抑制贴,轻车熟路贴在后颈的腺体处。

来到这里后,我没再用那繁琐又笨重的颈部抑制环,改为轻便的抑制贴,遮掩信息素的效果虽只有99%,但也好过什么也不做,成日晃荡在那群血气方刚的alpha跟前要强。

我和司野的住所是一幢欧式的三层小楼,门前有一座小花园,闲来无事会经常在那里的秋千上看书。

从房子里出来不过五十米,是一栋古典风十足的六层大别墅。

那里是我现在的工作场合。

没错,现在的我又做回了老行当,一名疗愈师。

稍有不同的是,这座疗愈院我说了算,我既是院长,也是疗愈师。

从一楼至六楼,分别住着那六位alpha,他们的种族特性注定了没法共处一层。

我依旧为他们提供基础的疗愈服务,也会收取一定的报酬,即是他们每次过来携带的各种高科技生活物资,毕竟为了保证这颗星球的私密性,我们从不与外界接触。虽然星球经过开发后,也能自给自足,但没人会拒绝新兴的物品。

至于司野,他鲜少踏足这栋楼,日常工作则是维护和开发这颗星球上的各种物资。

毕竟他常常会在深夜自我打趣说:“那些alpha们每次见到我,像是见到了夺走他们一生至爱的宿敌,我可不想自讨没趣。”

我因此笑话他一顿,再没强迫他和我一起去疗愈院里。

这一年里,这六人总是来来走走,长能待好几个月,短则两三天。

每个人都发生了一些变化,又似乎并没有变。

一楼住着的是狡猾的人鱼阿莫斯,至于为何安上狡猾一词,那是我被他套路太多次,现在早已防备满满。

“我今早有点不舒服,桑念快帮我看看。”

例行查房,推开门便见到这一幕,长相妖冶的人鱼趴在室内泳池边,淡蓝色海藻般的长发湿哒哒搭在一侧淌着水,整个人作出一副蔫状。

我站在不远处的一面机器旁,抬手输入数据,面不改色道:“信息提示你的精神海纯净值良好,随时都能出院。”

“机器上的东西哪有桑念你看得准,我真的不太舒服……”人鱼委屈巴巴说。

我索性抬头白了他一眼,毫不留情拆穿:“阿莫斯你忘了上次是怎么把我拉入水池里的么?”

当时便被人鱼好一顿揩油,虽然是打着救我的旗号。

不过我可忘不掉一年前那段短暂的被禁锢小岛的日子,人鱼才不是什么傻白甜。

一楼住着的是大财主塞缪尔,初来开辟这颗星球时无偿赞助了许多,看在钱的份上,我暂时不和他计较差点被他拐去宇宙深处的梦魇经历。

或许有了自己做院长的底气,我面对他时不再有从前在黑格里森时的惶恐与小心翼翼,更多的还是泰然处之,得体大方。

塞缪尔在面对这里的其他人时,依旧是那副冷若冰霜的面孔,却唯独对我,好似多了那么一些温柔和耐心。

放在从前我是完全不敢想象,那个住在黑格里森疗愈院五楼,如毒蛇一般阴郁的联邦首富,有一天居然会拉着我偷偷往我手上塞从各个星球搜罗来的奇珍异宝。

直到我勉强露出一丝笑意,然后装作乖乖接纳,男人才会释然一笑,仿佛一个毫无城府心思单纯的大男孩。

不过那些东西最后都被我锁进了疗愈院一楼办公室的柜子里。

大概不会再有见天日的时候。

三楼住着的,是霍尔·贝德福德。

庆幸的是,他没有在黑格里森那时候那么讨人厌,依然会耍耍小脾气,一边忍不住从我口中探知昨晚和司野一起做了什么,一边吃醋生闷气。

再往上一层,是卡斯帕。

这个金发王子向来从不遮掩表达爱意,譬如此时此刻就在撩拨查房的我。

每次我只能尴尬又无奈地抽回自己的手,顺带在仪器上记录对方的数据,一边低着头说:“患者不准撩拨疗愈师,况且我已经结婚了。”

受刺激了金发alpha便会来一句:“未接受牧师祝福洗礼,未在政府机构登记的婚姻,我才不认。”

我因此气鼓鼓地抬头瞪眼看向他。

卡斯帕假装无辜道:“大家都这么认为。”

我:“……”

五楼住着修,他是全年平均居住时间最短的一位,军人身份使然,注定无法拥有太多私人时间。每次他离开时,都会将自己房间收拾得一尘不染,我每次进去都会无从下手,因为压根不需要再次收拾,里面的布局井井有条,一如他这个人,干净,一丝不苟。

我想修这一生做过最叛逆的事情,大概便是擅离职守追随着一起来了这里一段时日。

听说回去后还受了不小的处分,是伊桑力保下来的。

我知道修是喜欢我的,和其他人一样,只不过不善言辞的他总是习惯于将心意埋藏在深处,悄悄付诸于行动。

顶楼住着的是伊桑,他依旧是莫斯帝国的王储。

在我‘被抢婚’之后,迅速激起了民众对他的心疼,皇室与议员们决定不再追究国库宝物一事,顺应民心继续保留了他王储的位置。

而那件事之后,他恰恰也是我最不敢面对的一人。

换做其他几个alpha,我或许不会有如此强的负罪感,因为我并没有对他们有任何回应,但伊桑不同。

在司野出现之前,我是真的已经下定决心嫁入帝国皇室,做伊桑的妻子。

初来开辟这颗星球的那阵,我一度不敢与伊桑说话,不敢与他有眼神接触。

后来还是伊桑先按耐不住,在我频频逃避接触下依然还是找我说了那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