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直到这会儿,他细细地看去,才发现江挚后颈有一小块皮肤比周围都要红,红得简直像是要滴血了。

贺知行凑近了看,才发现这一小块皮肤甚至是微微凸起来的,而那股酸涩清甜的酒意似乎正是从那里传来。

他的抑制贴在刚刚被撕掉了,温和的柑橘茶信息素溢了出来。他一凑近了,这股酒意就骤然浓郁,欢快地朝他黏了过来,主动又讨好似的缠上了他的信息素。

荒谬的想法逐渐被落实了。

贺知行的指尖不知为何发着颤,他抬起手,轻轻地搭在了江挚后颈那一块微凸的皮肤上。

滚烫的、一下一下地在他指尖下跳动,仿佛有什么活物在皮肤里面。

贺知行体温天生偏低,即便是这会儿,手指也是带着冷意的。

被冰凉的温度触碰,江挚软在贺知行身上,舒服地发出了一声喟叹,他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极其黏腻绵长的轻哼,像是被拉长了流下来的蜂蜜浆。贺知行鬼使神差地,指尖微微用力按了下去。江挚的身体在他怀里敏感地一弹,然后不住地开始轻颤。

他的身体已经彻底在贺知行怀里化成了一滩水,连扒着贺知行肩膀嗅他信息素的力气都没了,两只手臂无力的垂落了下来,脊背拱起,整个人都缩在了贺知行怀里。

江挚可不是什么娇小的体型,贺知行得很费力地勾着他,才能把他固定在怀里。

这个姿势很别扭,不太舒适,但贺知行手上的力气却越来越重,死死地将江挚往怀里按,像是捕猎时将猎物压在身下猛兽。

他的猎物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

是享用的时候了,脑海里的本能这么告诉他。

好香,好……饿。

贺知行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灼热了起来,心脏极度跳动,莫名的焦躁感席卷了他,而只有身下这个人是唯一的解药。

他慢慢凑近了江挚的后颈,张开嘴唇,露出了正分泌着信息素的尖锐犬齿。

浓郁的信息素几乎要在他的牙尖上凝出液体来。

就在贺知行的犬齿贴上江挚后颈上那一层薄薄的皮肤上,即将刺下去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江挚说话。

“贺知行……我觉得…我好像有点……不对劲……”江挚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格外的小而黏,带着潮湿的气音,呜呜咽咽的,像极了什么小动物。

贺知行瞳孔一缩,动作停滞,猛然回神。

他……这是在做什么?

他刚刚在想什么?

贺知行触电般地一下把江挚放开了,没有了支撑点,江挚眼看着就要往地上倒去,贺知行咬着牙,又把人捞了回来。

体温升高、手脚发软、意识模糊、信息素分泌……

这不是性别分化前的预兆吗?!

江挚的信息素开始变得愈发浓郁,不少人都闻到了这股清甜的酒香,甚至有几个Alpha抽着鼻子,朝这边投来了视线。

贺知行身体一转,将江挚护在怀里,挡住了他们视线。

他压下眉梢,回头冷冷一瞥,漆黑锋利的眼眸阴沉,透着浓重的警告意味,温和的柑橘茶信息素在一刻变得苦涩刺激,极具攻击性的笼罩在江挚身边。

贺知行的信息素是S级,万里都挑不出来一个,对等级比他低的Alpha有着绝对的威慑力。

那些Alpha见状,立马缩着脖子,作鸟兽散。

贺知行在极短地时间内恢复了理智,摸出身上备用的抑制贴,贴到了江挚后颈上。

江挚显然有点不太舒服了,在他怀里胡乱挣扎着,手往后摸,想要把抑制贴撕开。

贺知行被那股酒香熏得脑子一片混乱,好像被人粗暴的用棍子搅了一通似的,这会儿也不禁带上了点火气,手掌拂开了江挚的手,然后按在他被抑制贴盖上的后颈上,用力一摁。

江挚带着泣音呜了一声,身体颤抖着再度软了下去,手臂滑落,不折腾了。

贺知行咬着牙,沉声警告:“不许乱动!”

语气好凶哦。

江挚委屈了,缩着脑袋,咬着唇,赌气不说话了。

贺知行摸出手机叫了车去附近医院,将江挚扶出了酒吧,没一会儿车就来了,贺知行把江挚扶了上去。

这会儿江挚已经又恢复了点力气,两只手再度开始不规矩往后摸,贺知行被他惹烦了,直接逮着人两只腕子,攥在手心里。

被禁锢了动作,江挚有点不高兴,抽了抽还发现自己抽不出来,顿时更不高兴了,瘪着嘴哼了一声。

贺知行问他:“江挚,你最近没觉得自己身体不舒服吗?”

江挚整个人都要难受死了,尤其是后颈上,有什么东西急切地想要涌出来,却又被人堵了回去,而罪魁祸首就是他信任多年的好兄弟。

江挚一点也不想理人,扭着头不说话。

贺知行无奈地叹了口气,软下嗓音,叫了他一声:“江挚。”

哈,贺知行先低头啦!

江挚是很好哄的,被人喊了声名字就顺毛了,他把脸重新转了回来,有点迟钝,却又很努力地回答:“……有一点,我以为是、是感冒。”

样子乖得不得了,连手都安静不挣扎了,和刚才闹别扭的样子判若两人。

贺知行都不知道是应该先数落他觉得自己感冒了还出来喝酒好,还是一点都不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好。

半晌,贺知行舔了舔自己莫名有些发痒躁动的犬齿,冷声道:“你什么时候能对自己上点心?是不是只有病出事了你才知道去医院?”

“又骂我。”江挚委屈地小声嘟囔:“……不是还有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