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江母沉默了许久。

贺知行说:“叔叔阿姨,你们不用为难,我已经和医院联系好了做隔离戒断,但这个事情得和你们说一声。”

“你背着我偷偷和医院联系做隔离戒断了?!”江挚瞪着眼睛看他。

“你急什么?”江母不赞同地看了江挚一眼:“人小贺不还是为了你好!”

贺知行是百分之百的需要江挚,但江挚确实不是百分之百的需要贺知行。如果实在找不到人,江挚甚至还能去Alpha志愿者中心寻求帮助。

但贺知行凭什么一厢情愿地为他好?那他就能眼睁睁看着贺知行去受苦吗?!

江挚又心疼又着急,最后也只能闭着嘴不说话,然后疯狂地用眼刀子扎贺知行。

很久之后,江母才说:“知行,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叔叔阿姨都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没有我们求了你帮忙,却不愿意帮你忙的道理。只是这个事情比我想象中的更复杂,我想,我们两边家长都得商量一下,你看怎么样?”

贺知行有些诧异,他没想到江挚的父母会同意。

连江挚都有点惊讶。

要是以前他是Beta还好说,可他现在毕竟是个Omega,虽然说他爸妈好像是挺看好贺知行的,不过看好谈恋爱和同居毕竟是两回事。

担心家里不同意,所以江挚和爸妈联系的时候,把信息素成瘾这个事瞒下去了。

可他妈知道后居然没有反对?

看来贺知行在他们面前的形象真的很好嘛!

江挚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他妈该不会是真想把他和贺知行凑一对儿吧?

江母看贺知行有点诧异的表情就知道,这孩子是真想去隔离戒断的,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知行,你心思比年年重,有时候年年太跳脱了,我总想让他和你学学。有时候又觉得,你也该像年年这样,松快点儿,事情没那么严重,也没那么复杂。”

“……就是。”江挚在旁边弱弱地补充了一句。

贺知行滚着哽痛的嗓子,好半天才低声嗯了下。

*

贺知行是离异家庭,父亲出轨白月光,母亲知道后就割了腺体离婚。她还算幸运,腺体割除对她的影响并不大,离婚后贺知行跟了妈妈,贺母带着他来了江家所在的城市和小区。

贺母离婚后当了商业女强人,现在是某家外企的高管,小时候忙工作,贺知行没人管,江家看他总一个人孤零零的,心里不忍。反正也是对面,邻里邻居的,就总叫他来家里吃饭,一来二去的,两家人就这么熟络起来了。

晚上江家和贺母去了电话,铃响了好半天才接,两家聊了聊,她的态度和贺知行几乎一模一样,不用管他,多考虑江挚。

贺知行也是江家父母看着长大的孩子,哪能真忍心把人扔去医院做那种损害极大的治疗?

这事儿本来也算是江挚引起的,江父叹了口气,最后决定,可以同居,但是两人的治疗进度一定要及时和家里报备,信息素检测信息也必须同步到双方父母的手机上。

这样万一有什么事,他们也能及时知道,做出反应。

毕竟是特殊情况,贺知行反倒觉得这样更好,认真地点了点头。

江挚倒是嘀嘀咕咕地说他都这么大了,又不是小朋友,怎么做什么事还要和家里说的。

被江妈狠狠地在头上呼了一下,哎哟了一声,才不敢有意见了。

江挚分化成了Omega,很多信息都要改,因此请了假回C市,重新办好了身份证明才回到B市。

等江挚办理好校外住宿申请,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两个人开始搬寝室已经是小半个月过后了。

贺知行在校外是租了房的。

这人喜静,又爱干净,不喜欢宿舍的吵闹和各种难以言喻的A味,大一刚进来就在学校附近租了房住。

一开始江挚也考虑过要不要搬去和他一起住,不过他这人是个社交恐怖分子,刚进大学,还没好好享受过集体生活,正是新鲜劲儿旺盛的时候。江挚寻思了半天还是没搬,再加上后来他和室友关系都很不错,就老老实实地在寝室里待到了大二。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嘛,他可得为兄弟两肋插刀赴汤蹈火再所不辞啊!

“我草,你小子真O了?O了然后火速就要搬出去?真的就像某乎回答一样‘突然变O怎么办,当然先给兄弟爽’了?”室友瞪大了眼睛,他还没有完全对江挚是个Omega这件事有清晰的认知概念,开玩笑仍然是没边没界的。

这个帖子江挚也看过,就是一个人闲得没事干,问要是Alpha或者Beta们发现,自己某天突然变成Omega了怎么办?

回答一溜的“当然是先给兄弟爽爽啦”。

非常之下流。

但当时江挚也跟风口嗨了这一 【网址:??????.????????.??????】句,没想到报应来了,他真变成了个Omega。

江挚笑着骂了一句去你大爷的:“不给我兄弟爽难不成给你爽啊?”

室友啧了一声:“咱俩难道不是兄弟?”

江挚呸道:“点名都不帮我答到的兄弟?”

“冤枉啊!那节课是灭绝师太的课,还是小班课,我哪儿敢帮你答啊!”说完了,室友又悔不当初地哀叹道:“早知道你真会变成Omega,那我就是冒着自己被杀死,也要帮你答啊!”

江挚翻他白眼:“拉倒吧你。”

那还是刚进大一的时候,贺知行还在学生会办公室开会,结果易感期到了,恰好那段时间他又感冒了发着烧,信息素压根控制不住,抑制贴都不管用,浓郁的信息素散发着强烈的攻击性,偏偏这人谁都不让靠近,只差一点儿就有人要叫保安了。

刚打完球回来的江挚一听这事儿,都忘了和室友招呼一声,连忙拐了个弯,跑到了学生会办公室,把人哄回了家,一时都忘了请假。

灭绝师太虽然记仇,好在还是讲理的,这个情况属于突发状况,最后还是留了情,没把他的平时成绩扣光。

“兄弟,我还有机会吗?”室友眼巴巴地瞅着江挚问。

江挚想了想,朝他勾了勾手,室友立马像只哈巴狗似的,把脑袋探了过来。江挚伸出手臂,勾着他的脖子说;“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哐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