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苍木幽蓝的眼眸泛着亮光,“我亲自前往京城求娶六殿下,我此生非他不娶。”

最近京城收到了两条从北狄传来的消息,第一,他们先前那位前去北狄和亲的皇子因为想要窃取北狄的图纸被盛怒的北狄首领退婚了。

这当然不是个好消息,想到那位北狄煞神,对方极有可能因为这件事出兵中原。

不过还有第二条消息,那位北狄首领知晓皇室与北狄和亲的重要性,虽然退婚了,但对方会亲自前来迎接另一位皇子和亲北狄。

一时间,知道两条消息的人都心情复杂,这事还真是他们理亏,对方的行为合情合理也不能拒绝。

皇帝看到北狄快马加鞭送来的秘信,知道拓跋苍木不日便会到来,想到对方前来的原因就发愁,眼下宫里还真没有合适的皇子。

将哪个送过去他都舍不得,哎。

可惜不管皇帝怎么想,拓跋苍木很快就骑马来到了京城,算算日子,这人还真是一刻都没有耽搁。

北狄首领赴京,还是为了皇室与北狄和亲一事,宫中上下自然很是重视,皇帝当即下令办个宫宴为拓跋苍木接风。

既然是宫宴,又是为着联姻,宴会上能来的皇室都到了,包括皇室宗亲,没准那北狄首领就看上了呢。

柳青絮絮叨叨地为沈玉竹穿戴好外衣,“这北狄首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殿下发着低烧的时候来,这下好了,殿下还要被折腾的带着病体前往赴宴。”

沈玉竹咳嗽了几声,因为发烧,他苍白的脸色现在看起来倒是红润了不少,“没事,到时候我可以提前离席,只是这种场合我不能不在。”

“可这件事和殿下又有什么关系。”柳青给沈玉竹递来汤药,盯着他喝下后为他送来了蜜饯。

沈玉竹慢慢咀嚼着蜜饯的甜意,将汤药的苦味压下,“我毕竟也是皇子,年龄也正当合适,如果不是身子不适,恐怕和亲的人选一开始就是我。”

不过他心知此事与他没什么关系,便让柳青为他穿戴得素净些,这种场合他就不喧宾夺主了。

“哎哟首领,这都是你换的第五套衣服了,怎么还没穿好啊。”

哈日朗坐在椅子上,看着拓跋苍木跟个花孔雀似的一直在试衣服,表情分外无奈,他怎么记得首领以前从来不会在意穿着打扮这种事的?

拓跋苍木懒得搭理他,这是他第一次见殿下,当然要打扮成殿下喜欢的样子才行,他可是抱着求婚的目的才来的。

在哈日朗都快等睡着的时候,拓跋苍木总算穿戴好了衣服,编好了发辫。

他满意地打量着铜镜里的自己,“走吧,我们去赴宴。”

沈玉竹走下马车的时候,抬头就能看到宫墙之上的夕阳。

说起来,他成日闷在屋子里,已经许久没有像这样出来走动一下了。

这还算大片的夕阳对他而言难得,他便驻足得久了些。

忽然,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吸引了沈玉竹的注意,是何人在宫中骑马?他的心头滑过疑惑,随后向那处看去。

拓跋苍木纵马疾驰,忽然瞥到了一抹熟悉的颀长身影。

“吁!”

他急忙勒紧缰绳,扬起的马蹄带来的劲风就如同那时候二人在草原上的初见一般,朝沈玉竹的脸上扑去,惹得对方一连咳嗽了几声。

柳青心里记着自家殿下还正发着烧呢,当即护在沈玉竹身前,“殿下您还好吗?需不需要将太医唤来?”

翻身下马的拓跋苍木听见了这话,注意到了沈玉竹明显红润得不正常的脸颊,当即神情严肃地大步走来,“他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看见来人的衣着,沈玉竹已经在心里猜出了他的身份北狄首领。

他拍了拍柳青的胳膊示意他放心,“我没事,只是感染了风寒有些低烧......”

沈玉竹眼见着这北狄首领的脸色随着他的话语越来越不好看,心想也许是对方嫌弃他会沾染病气后便后退了两步,“首领是来赴宴的吧,请进。”

看见他后退的拓跋苍木表情更黑了,姑且将这个世界看作是他的梦吧,这个世界的沈玉竹不认识他也就算了,怎么刚见面就嫌弃上他了?难道是他今日的着装有哪里不对吗?可他分明是照着殿下的喜好打扮的啊。

沈玉竹对上拓跋苍木幽幽的眼神,话语一噎,怎么回事,是错觉吗?怎么觉得这北狄首领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负心人一样?

“殿下既然身子不适,不如我送殿下前往太医院看看。”

拓跋苍木认真道,他知道沈玉竹的身子弱,发烧于殿下而言是件很严重的事,越想越心焦,拓跋苍木简直恨不得将人打晕带去南蛮让林青风用蛊救治。

万万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的沈玉竹愣了一瞬,嗯?这应该是客套话吧?

“首领客气了,我休息会儿便好......咳咳咳......”沈玉竹一说话就开始咳嗽,这下拓跋苍木站不住了,知道沈玉竹性子犟,劝他也没用,更何况现在他们俩人根本不熟。

拓跋苍木也就不再多说,而是胳膊一揽就将人劫走。

哈日朗与柳青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拓跋苍木好像托起一片羽毛般将沈玉竹带上马背,而后潇洒离去。

回神后的柳青大惊失色,“你们首领这是要将殿下带去哪?”

哈日朗目光犹疑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不太确定地回答,“应该是太医院吧。”

比他们更震惊的是沈玉竹。

直到他落座在拓跋苍木的怀中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尤其对方的胳膊还紧紧地搂在他腰身上。

“你放肆!”沈玉竹挣扎着要下去,北狄首领也不能这样轻浮地对待皇子。

拓跋苍木的胳膊就跟铁铸似的,不管沈玉竹用手怎么去掰都掰不动。

“殿下别乱动,当心从马背上跌落下去。”拓跋苍木将他气恼的侧脸收入眼中,眼底露出愉悦的笑意。

他总算将人捉住了,不管这个世界是否真实,只要有殿下在,他便能忍受。

沈玉竹冷静下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和一个陌生人距离如此之近,他别扭地往前挪了挪,“你要带我去哪?”

“不是说了吗?带殿下去看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