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聿迟钝了片刻,他想退开,萧折渊却搂着他不放,他只好道:‘南陵传染的是骨莲疫?’
萧折渊颔首,“听太医说骨莲疫的毒气会使经脉瘀血堵塞,从而形成纹路导致蔓延,人也跟着发黑,至今没有解药可医治。”
锦聿沉默着,片刻后他看着萧折渊,‘谢承云擅长制毒,或许他可以医治。’
从怀里人的嘴巴里听到其他男人的名字,萧折渊心中极其不爽,他抬起锦聿的脸,“聿儿很想见他?”
‘…………’锦聿漠视着他,若不是瘟疫害人不浅,他真的多余跟这人搭话。
“他擅长制毒,为何不可以解你的透骨寒?”萧折渊又问他。
锦聿转身就想离开,萧折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压在石壁上,一只手垫在他的后背,他厉声命令道:“不准想他,不准念着他。”
说着,吻就落下来,锦聿愤怒不已,猛地一把推开他,反手扇了他一巴掌,他没觉得这人是吃味了,反而是寻个理由戏弄他。
萧折渊眼神冷冽,他抓住锦聿的肩膀,不顾人的意愿强行吻上去,来了一场真的巫山云雨。
锦聿细长苍白的手攀上石壁,想爬上去逃离,却被一只大手覆上来十指相扣,缠.绵.悱.恻中,温泉随之波动.荡.漾………
事后,萧折渊抱着被折腾得不轻的人回到寝殿,虽然最后那人恼怒地朝他摔碗扔枕头,但他依旧不悔。
第34章 “孤的手语学得八九不离十。”
朝廷派下来的御医连续诊治了几天也依旧不见起效, 但好在传染速度抑制下来,之前天高皇帝远,林大人自己当起了土皇帝,虽不至于腐败到贪污腐化的程度, 但一人高枕无忧, 对于百姓的死活敷衍了事, 若不是太子殿下的到来,恐怕这益州早晚沦陷。
萧折渊等了几天也不见御医的结果, 苍生巷的老百姓生不如死, 夜夜痛哼, 勉强压制的药物一口一口灌下去也不见好到哪里去, 无奈之下,他只好吩咐尘冥去把谢承云抓来。
而此时此刻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谢承云正悠哉在酒楼里大吃大喝, 忽然看到如同鬼魅一般的羽麟卫,吓得饭也不吃酒也不喝了, 拔腿就跑。
他心中怒骂, 萧折渊这个死人!真他娘的小气!他要是活着!绝对不会让他如意!!!
桓阳宫的寝殿比不上东宫大, 但同样的华丽奢侈, 沉香木大床铺了几层褥子, 柔软暖和,罩着飘渺薄绡若隐若现能看见床上的人,殿中放置了火红的碳火,温暖得让人忍不住畅快酣睡, 又有云顶檀木做梁,轱辘钱样式的窗棂, 尽显尊贵奢华。
锦聿悠悠醒转,目光被床头晃动的东西吸引, 他定睛一看,那里挂着一个铃铛。
锦聿一愣,过后他爬起身,盯着铃铛发呆,片刻后他忽然伸手拨了一下,清脆的一声铃响,屏风外传来脚步声,锦聿以为是陈宝,结果一看。
萧折渊从屏风外绕进来,他见锦聿撑着一只手起身,一只手正在拨动铃铛,身上的被子滑落,和人一样白润的里衣敞开了一点,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萧折渊心情舒畅无比,他勾唇一笑,“没有想到进来的是孤吧?”
锦聿靠坐在床头无言。
萧折渊端进来膳食和汤药,喂他吃下。
“南陵不比长安,这里瘟疫肆虐,又湿冷,你若是嫌无聊,可以在宫里转转,但不能去人多的地方。”萧折渊叮嘱他。
锦聿摇头。
好声好气说话时,锦聿也能好好回答他,但通常两个人不太对付,萧折渊的性子蛮横,我行我素惯了,见不得锦聿忤逆他,更见不得他如此低声下气讨好一个人,锦聿却还弃之如敝履,他执拗地用错了方法,直到再次寻回这人时才醒悟过来。
而锦聿前十二年为玄鹰阁卖命,性子冷漠毫无温情可言,更谈不上欢喜这件事,尤其是萧折渊这般强制性地禁锢他,他心中只会厌恶,在他看来,不过是从替玄鹰阁卖命后,又为了自己做了一场交易。
晌午,萧折渊去书房议事,锦聿闲来无事便在想陆小酒现在在干嘛,也不知道是在东宫还是去了将军府,应该不会,小酒虽然贪玩,但是有分寸,断然不会贸然去人家家里。
可是那人是司徒悠,小酒似乎对他有情谊,三番五次念着他的好,只是锦聿不知道小酒的情谊是喜欢还是只是朋友。
胡思乱想中,锦聿靠在窗边的榻上睡过去,等再次清醒过来时是在床上。
柳君彦被册封后,他的兄长柳钧明也因镇国公府反叛一事平乱有功,被封为镇西将军,手握西南骑兵兵符,西南一带任他调遣,他被柳君彦召回宫里,进到未央宫就看到柳君彦迎上来。
果然富贵养人啊,从前风尘气息的小倌到如今珠光宝气的君后。
“与兄长多日未见,兄长怎同我生疏了?”柳君彦笑不达意,眼底的阴霾藏不住。
“君后有话不妨直说,何必同我来这出兄弟情深。”柳钧明直言道。
柳君彦脸色一变,也不同他虚与委蛇了,他冷笑一声,“兄长忘性可真大,端上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兄长一点也不记好。”
“你什么意思?!”柳钧明像是被戳中了心思,恼羞成怒道:“今日君后召我前来,莫非是要探讨前尘往事了。”
“前尘往事?”柳君彦觉得可笑,“错了,不是探讨,而是让你谨记,没有我就没有你的今天,兄长应该感恩戴德。”
“你到底要如何?”柳钧明从来就看不起他这个小弟,仗着一副好面孔好身段,干着那等见不得人的肮脏龌龊的事情来谋生,即便当了君后又如何,谁见了倌人不唾一口。
“我想要兄长手里的兵符。”柳君彦道。
“你想要造反?”柳钧明一惊。
“我可没这个胆量,我不过是为了防身罢了。”柳君彦说。
“哼,你天天待在宫里,谁敢行刺你,调遣几万士兵的兵符岂是轻易就能交出去!”柳钧明怒斥他。
“柳钧明!”柳君彦一怒,“你不必在本宫面前阴阳怪气,你倒是能文能武过得潇洒,可你能走到今天全靠我!是我靠着这张脸委身于他人!给你凑足了读书的钱!给你谋了一条财路!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批评我!爹娘倒是疼你!说我长得不男不女像个妖精,可你呢?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
柳钧明被他说得脸面全无,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
“我儿子死在萧折渊手里,他一旦登上皇位,你我都得给先皇后陪葬!”柳君彦目眦尽裂,眼里疯狂,“本宫能让你走到今天当上镇西将军,也能让你滚回家去当个乡野村夫!”
萧折瑾死了,如今朝中局势混乱,各党派纷纷观望,谁要是有点苗头,谁就是被拥护的主,三皇子母家势微,必定斗不过其他几位,但胜在好拿捏,五皇子年幼,萧折瑾死后,元隆帝重新将目光放在小儿子身上,他的母妃是东方家族的嫡女,朝中交好的人不少,而太子殿下,拥有一支龙骑军,无人不畏惧。
他要扶持一位皇子上位,最好的人选只有三皇子………
柳钧明敢怒不敢言,只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晚间用膳,萧折渊给人剔鱼骨,这鱼汤纯白鲜美,他又盛出一碗冷着,因怕宫人不甚感染传染给锦聿,萧折渊遣散了寝殿的宫人,没了人伺候,事事都是他亲力亲为,照顾起人来倒是熟稔。
萧折渊自嘲一笑,“孤这辈子可就伺候过聿儿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