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热热闹闹地过了年,年后雪就停了,然而天气却冷了起来,几尺厚的雪牢牢冻结在大地上,一片冰冷。
距离元宵节,还有几天,家家户户还沉浸在浓浓的年味里。
这天下午,周逸坐在房里,把无忧抱在膝头,帮他做一个花灯,桌子上花纸、竹篾、浆糊散落一堆,无忧好奇地睁大眼睛,看的很入迷,嘴巴也微微张开。周逸仔细地折纸,时不时和他说两句话,两人咕咕哝哝,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胡三郎百无聊赖,跑到院子里滚雪球,他从头到脚都被包裹地严严实实,一张小白脸藏在毛茸茸的白毛狐裘后面,手上也是厚厚的鹿皮手套。他笨拙地在雪地上慢慢地把拳头大的雪球滚成铜盆直径大小,然后再重新捏一个雪团滚,像一只悠闲又痴傻的企鹅。
周逸看看窗外的企鹅,又看看膝头的小娃娃,心里柔软又甜蜜,像开了漫山遍野的小花朵,只想永远沉浸在这种芬芳里。
胡三郎推了三个巨大的雪球,很满意地笑笑,又蹲下身体抓了满手雪,然后看到雪地里出现一双黑色的靴子。他动作一顿,捧着两手雪站起来。他下意识地把雪攒成一团:“周絮。”
周絮嘴角还带着淤青,他满眼是复杂激动的情绪,双眼亮晶晶地,似乎下一刻就会有泪珠滑下来。
胡三郎避过他的目光,无话可说,最后只是木讷地说:“新年好。”
周絮眼光紧紧追随他,声音有些颤抖地说:“蕴楚,我,我要走了,父亲让我去福建照顾那里的生意,以后大概很少回来了。”
胡三郎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几下,最终垂下睫毛,他轻轻嗯了一声。
“蕴楚,”周絮走近一步,嘴唇里胡三郎的睫毛很近,他微微俯身,在胡三郎耳边说:“只要你一句,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我们两个在一起……”
胡三郎后退一步,他把手中的雪球放到周絮手里,低哑着声音说:“一路顺风。”
周絮握着雪球,停了很久,他深吸一口气:“你……送送我吧。”
胡三郎把周絮送到门口,然后站定,坚决不肯再送的样子。
周絮静静地望着他,手上的雪球慢慢融化,在寒风里,刺骨的寒冷。
胡三郎一直平静地望着周絮远去的身影,直到转身时,两颗眼泪滑下来落进雪里。
他走进院子,一抬头,周逸在门口负手而立,冷冷看着他。胡三郎恶狠狠看他一眼,满不在乎地用袖子擦掉眼泪,旁若无人地走进屋子。
元宵节,满街整个城市灯火辉煌,大人小孩都在男人妇女簇拥在人海里嘻嘻哈哈地看着烟火和花灯。
无忧被周逸抱着,站在院外看小厮们点烟火。无忧笑的合不拢嘴,一点都不害怕。周逸看周围全是欢乐的海洋,突然觉得身边有些空落落的。他把无忧交给下人,转身回到屋子里。
屋子里静悄悄的,点着一点熏香,空气里是温暖芬芳的味道。周逸掀开珠帘,看到伏案看书的胡三郎,纤细的手支着下巴,睫毛低垂,粉色嘴唇紧紧抿着,这是周逸第一次见到胡三郎时他的样子,当时周逸就砰然心动了,而若干年后,情景重现,他心中更如惊涛拍岸一样澎湃,更带着一些亲昵与疼爱。
胡三郎正准备拿毛笔做批注,猛然被人拉进怀里,他吃惊地抬头:“逸之……你……”
周逸把他抱起来放在书桌上,逼视着他的眼睛,温柔又带着一点埋怨地说:“终于肯和我说话了,我以为絮儿走了,你就再不理我了。”
胡三郎心里多少有些怨气,轻轻扫了一眼周逸,他抿着嘴唇,是连敷衍都懒得敷衍的样子。
周逸看着他冷淡的样子,眼神也渐渐从温柔变得冰冷,抱住胡三郎的力道渐渐凶狠,他一手钳住胡三郎的腰,一手迅速地解下胡三郎的腰带。
胡三郎吓了一跳,手脚并用地挣扎:“周逸……别,会有人进来。”他抬眼看到周逸冷森森的目光,感到微微的恐惧。
周逸一脸平静,手上动作却迅猛有力,把胡三郎按倒在书桌上,他架起他的双腿,说:“我睡自己的人难道还要挑日子。”说完猛地撞进去。
胡三郎疼的一哆嗦,冷汗噌噌流下来,勉强缓过剧痛,他捂住嘴免得喊疼,极力放松身体减轻疼痛。
胡三郎忍了好半天,最后手脚无力地挣扎起来。周逸猛地俯身压上来,一声不响地继续动作,胡三郎被压地几乎断气,小声说:“逸之,换个姿势吧,我难受。”
周逸把他抱起来,让他扶着书桌站着,胡三郎想死的心都有了,这样更疼,他浑身赤|裸,又冷又疼,像冰天雪地里被杀死的士兵一样,静静地等死……不是,等着周逸快点结束。
周逸虽然身体强壮,但在平时,性事上并不十分折腾胡三郎。而今天却十分反常。胡三郎最后浑身战栗,就要软倒在地上,周逸干脆捞起他的腰,毫不留情地动作。
胡三郎眼泪和冷汗啪嗒啪嗒落在青石地板上,他脸色苍白,哆嗦着喊:“疼……疼啊,逸之。”
周逸附在他耳边,声音有些狂乱:“疼?”
胡三郎反手去抱他的肩膀,气息微弱地说:“逸之,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周逸看他连嘴唇都有些发白,愣了一下,放慢动作问:“知道错了?”
胡三郎拽住他的衣领,拼命讨好他:“知道错了。”
周逸摸摸他冰凉的脸,说:“再等一会儿。”
胡三郎咬着牙不出声,静静地站着,不知过了多久,揽住他腰的手一松,他像脱节的蛇一样跪倒在书桌下,身后一只手抚摸他的头发和脸,周逸用温和的声音说:“地上凉,起来洗洗睡。”
胡三郎低垂着头,有些伤心,有些赌气,慢慢摇摇头。
周逸吩咐下人准备热水,然后把胡三郎抱到浴盆边,撩着水帮他清理身下的污垢。红红白白的粘液落进水里,慢慢地消散不见。
胡三郎木然地搂住周逸的脖子,任凭他用毛巾把自己擦干净,然后放到床上。胡三郎闭着眼睛钻进被窝,等全身渐渐温暖过来。他微微睁开眼睛,对坐在床边的周逸说:“饿……”
周逸微微有些错愕,然后帮他掖一下被角,低声说:“要吃什么?”
胡三郎低着头,声音有气无力:“随便。”
周逸端来一盘点心放在床边的桌子上,看着胡三郎狼吞虎咽的吃相,又端来一杯热茶递给他。
周逸看着他,轻声问:“恨我吧?”
胡三郎捧着茶杯,看了周逸一眼,声音很轻:“不知道。”
周逸毫不在意地坐的更加靠近,半搂住他,轻声说:“宝贝,别这样了,一边是絮儿,一边是你,你让我怎么办?”他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哀伤:“你要让我和自己的儿子光明正大地去抢自己爱的人吗……”
胡三郎看着眼前的茶杯,低声说:“我知道。逸之……你对我一直很好,是我……没良心、白眼狼……”
他把脸贴在周逸胸膛上,亲昵无助地磨蹭着,像是寻找一个温暖的庇护场所:“逸之……亲我一下吧。”
周逸伏在他身上,托住他的上半身,凶猛缠绵地碾压他的嘴唇,吮吸他的舌尖。胡三郎“嗯……嗯”喘不过气,一口口吞咽两人混合的唾液,嘴角滑过亮晶晶的银线。
周逸在亲吻的间隙用耳语一样的声音问:“还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