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是谁缠着琉金姐琉金姐地叫,像小时候缠着我要一起睡。”

“啊啊啊别说了!”

“小二把水已经烧好了,你去洗浴完我们吃了饭就动身回书院。”

半柱香后

随歌磨磨蹭蹭地穿好衣裙从浴房出来,发现琉金不在,穿好衣裙出去,被祝景叫住。

“随女君,琉姐姐去楼下点菜了,让我上来叫你。”她发现祝景今日心情很好,扬起的笑脸比平时顺眼了一些,穿着清新的藕粉衣衫,束腰是一抹清绿,还真有几分清丽可人的样子。

跟着祝景后头慢悠悠走下楼,正巧看到琉金坐在一侧桌子上,旁边有个小公子扭扭捏捏地往她那边走。

“姐姐,我们来了!”前面祝景突然叫道,笑靥灿烂,上前加快脚步“ 咦?这个哥哥是?”

他的声音大,周围的食客都转过头来,小公子赤红着脸把头埋起来坐回去了。祝景笑意更盛,坐到琉金对面的椅子上。

“今日转性了?”随歌挑眉,“我还以为你要坐琉金旁边。”

“随歌。”琉金打断她的调侃,“祝公子有心悦之人,我只当他是弟弟,在旁人面前可不要说起这般让人误会的话。”

随歌狐疑地看向祝景,见他没有半分沮丧,反而小鸡啄米般点头,“是呀是呀随女君,阿景以后还要嫁给心上人呢,你可不要到处乱说坏了我和姐姐的名声。”反正情弟弟也是弟弟。

难道真是我想歪了?

随歌小脑袋沉思了没到三秒钟,很快就被端上来的红烧狮子头转移了注意力,开始风卷残云大快朵颐。?

010|女主清理痕迹/正宫生疑患得患失

回到书院时间紧迫。琉金赶回房,将祝景前些落在这的小衣和耳铛收起来,连同他赠给她的一些首饰,小玩意通通锁进一个盒子中,藏在衣柜上方的深处。

整理完后才坐下开始沏茶思索。

昨日太荒唐让她措手不及,眼下细细想来,阿清能够来此必然是经过丞相首肯,那日她在酒楼听到他喊旁边的男子殿下,应是三皇子。

什么事能够让皇室殿下和丞相嫡子远赴书院?

脑海中突然涌现灵玄的脸。

是了,丞相向来同贵夫交好,与长皇子二皇女派势同水火,长皇子隐世已久,此次二人能够前来,必然是为了探听长皇子这边的消息。看来两派的纠葛已经没有表面上那般风平浪静...

琉金饮上一口茶,暗暗沉吟。这两派神仙打架,哪边都不是她现在可以得罪的起的。好在她虽然身份卑微,这也是她的优势,在考到功名之前,哪怕她同两方都有接触大人物们都暂时不会将她放在眼里,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她继续藏好和随清灵玄二人的关系。

灵玄那边经营许久,她眼下不可能放弃,为今之计便是装作不知他的身份继续当作师生来往,若是被人发现也有解释的余地。好在灵玄长年住在偏远处,从未出现在学堂附近,他同随清撞见的可能性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想到这,琉金呼吸放缓了些,但心中紧迫丝毫未消。最近一次的科举还有半年,她原本是想要稳扎稳打同随歌一同参加下一次,但眼下风云变幻莫测,为了保全自己,还是早些在狂风骤雨前争得自保之力。

刚月考完,书院放了三日假,许多学女相偕带着书童下山去了,随歌前脚刚回来听闻几个狐朋狗友要去怡春馆又跟着去凑热闹,估摸要在那呆到休假结束。

黄昏时间,外头渐渐黑了下来。琉金写完灵玄布置的策论,点燃了屋内的灯烛,开始想着阿清何时会上山来。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琉金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明眸皓齿,雪肤清容的人,作书童打扮。哪怕已然知晓阿清要来,琉金在见到他时还是心绪浮动,无法抑制的惊喜溢出。

“阿清?!我是不是还在梦中?为何你会在此?”

随清低眉轻笑,未施粉黛的脸孔如清水幽兰。他走进屋子关上门,摇了摇手上热气腾腾的餐盒。

“阿琉,我也是刚来这不久,急忙打理完其他的事情打听到你住这。”

“想着天色将黑了,便找小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几道菜。”

“先吃晚饭吧,阿琉,我细细告诉你。”

“原来如此,三皇子来这竟是为了躲避贵夫赐婚,贵夫竟然会应允。”琉金哭笑不得。

“其实另有缘由,贵夫遣我们前来探听长皇子动向。”随清手指葱白纤细,仔细挑干净虾线,投喂到琉金乖乖张开的嘴里,“这半年二皇女的动向越发多了,新上任的女官里不少是她的人,贵夫疑心是长皇子在书院暗地经营,将一些家境贫寒的学女归为己用。阿琉,你可曾在此见过他?”

“不曾听闻,长皇子隐居已久,我来这不过半年,况且只是书童,哪里能见到这等人物?”琉金夹起一簇青椒肉丝喂给随清,笑盈盈地望着他“阿清,也只有你会把我当成宝贝好生待着了。”

随清斜睨她一眼,放下碗筷,凑近到她脸前近在咫尺,清冷美色毫无保留地撞向少女,他勾起唇轻声道“阿琉可是从小就招男子喜欢,若我不将阿琉哄着,万一被旁人勾去了怎么办?今日我在男院远远看到了好些貌美小公子,姿容各有千秋,不知有没有阿琉喜欢的。”

若是其他人早就被冰山美人这般直白勾引迷的晕头转向,琉金却认真地牵起他的手,十指相扣,还是那副他最无法抵抗的温柔笑意,眼中倒映着全是他的模样“勾不走的。阿清,我的心被你保管着,从来就入不了旁人。”她像往常在府内时那样帮他撩起垂下的发丝,别到耳后,轻柔地吻上他的耳廓“我来这儿都是为了阿清,那些小公子长什么模样都与我无关。待我有了功名,就向丞相提亲,我今生只会娶阿清一人。”

随清耳边红了一片,他软下了身子搂住琉金。

“阿琉,我好想你。”

外面天色已然变黑,躺在床上,随清被琉金抱怀中,手指替她梳理纠缠在一起的发丝。

“每日每夜都想,想着为何书院离京城这般远,为何科举三年才一次。”

“这半年不在你身边,日子漫长了许多,多是去宫中陪贵夫们叙话,有时帮娘打理一些产业,每晚就看着你寄给我的书信入眠。”

“林药娘夫君病已经好了大半,她收到你寄给她的苘云草,配了些功效奇好的药,这次听说我要来,特地托我给你带了些。”

他一边轻声倾诉着分别后在府中的日子,一边细细描摹她的每一寸。

半年不见,琉金脸上清瘦了些,眼尾微微垂下时睫毛掩映了些许瞳孔,水波明灭,凝视人时仿佛要把人吸进去。她唇角天生带笑,配上这幅秋水瞳格外多情。她专注耐心地凝视他,将他的每一句话都听进了心里,一一应着。

不知不觉烛火幽暗将尽,已经过去了将近三四个时辰,夜色开始深了。

她静静地听他说完所有话,吻上他的眉心,将搭在他那边的被角拉好,“你刚到此不宜过分疲累,好好歇息吧,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叙话,阿清。”

随清在被中紧紧贴着她,和她相拥而眠。

这两日身心疲惫,琉金很快就进入了梦境,均匀的呼吸声渐渐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