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柯跟逼急了兔子似的，眼眶通红，睫毛颤动还闪烁着泪水。
“喂，”洛可可抬头，那人愤愤地看着他，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不是吧，我就是开玩笑啦，别哭啊……”
“这很正常啊，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和爸爸早晚都会有孩子，有个孩子，家庭才会完整。你要是不喜欢喂奶，我偶尔也可以帮忙啦，虽然我也不是很会……但是会帮你带一带……”
“洛可可！”
顾柯咬牙切齿地看着面前的人。
他摆出了格斗的架势就冲上去跟洛可可扭打在一起，每一个侧踢，每一个勾拳，都是下了死手，非要把洛可可肋骨打断，让他肝胀受损不可！这个人实在是太欠太贱了，现在还赖在他家不走，让人无比生厌。
洛可可的身手可比顾柯好太多了，他可不是温室娇养的玫瑰花，他可是真真切切从残酷的自然法则中训练出的强大捕猎者。现在，只能狼狈的防御，不敢反击，生怕一个不注意伤到了面前这人，那后果可不是他能够承担的，而后一个踉跄跟男孩摔倒在了地上，也只能赶紧伸出手去护住他的头，被顾柯抓住机会，直接抽出袖口中的匕首就直直地捅了过去。
洛可可满脸震惊地望着被捅进肚子的匕首，下一秒，就被顾柯一脚踹出去。
“疯子！”洛可可捂着肚子，眼色一暗，“你还真想杀了我？”
“顾柯，你还没那实力。”
顾柯冷冷道：“那你去死好了。”
小泉梨菜眼见事态发展不对，站起身冲到两人之间，护在洛可可跟前，用那把本该切蓝莓派的刀尖对准了男孩。
“让开！”
“……”
小泉梨菜不动。
“我最后说一次，让开！”
“……”
小泉梨菜不语，也不动。
洛顾柯有些不受控地起了杀意，看着面前的小泉梨菜，只想把他们全都杀了。全身血压飙升，心脏砰砰直跳。
忽而一阵眩晕袭来让他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在这深陷无尽的黑暗当中，他既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似乎如“解脱”一般的错觉，痛苦伴随着绝望，绝望在日复一日的加剧膨胀。他只想躲进小熊的怀里。天堂是白色的小熊，地狱则是黑色的小熊，对他老说，都是软绵绵的。
小熊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小熊。
当天晚上齐司泽回来了之后，家里一片死寂，问起原因，下人将家里发生的事情如实的汇报上去，他竟然有那么几秒，短暂的无语了。去了一楼的医务间，洛可可伤得很重，在缝线包扎；顾柯身体不好，还在昏迷当中。
他先去了洛可可床前，匕首捅得很深，抢救得当，好歹没死。
随后齐司泽又来到顾柯病床前，发现那孩子身上有好几处擦伤，眉头就皱了起来。这孩子脾气大，身体又娇贵，一点小伤都受不得更别说脸上都有淤青了。
医生给顾柯抽了血液，等各种检查都出来了之后，便把那张检查报告递过去。
“这份血液检查报告中，孕酮激素比以往高，”医生说，“这几天他压力比较大，心理状态并不太好，再加上身体激素紊乱，所以才会晕倒。”
“总得来说，是孕期反应。”
齐司泽抚摸着怀中的男孩，听见这话，抬头：“孕期反应？”
“是的，激素紊乱导致的昏迷。”
齐司泽惊讶地挑眉。
没想到这么快。
他笑了一笑。可以想象顾柯听到自己怀孕的消息后，一边冷漠着小脸，一边还是会小心翼翼地抚摸肚子。
……
医务间的床太硬，齐司泽抱着男孩上了二楼。背部接触到柔软的床面，顾柯无意识呻吟了一声，眉头紧紧皱着。齐司泽将他放平，手指在男孩脸上摩挲，低下头无比温柔的在额头落下一吻，而后将小熊娃娃放在他的怀中，他知道顾柯睡觉时常做噩梦，需要抱着软绵绵的东西。
在摸到男孩的肚子，齐司泽的心忽地像是被什么东西溢满了一样。
他抬起眼皮，看见他的小继子睡醒了，而后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傻乎乎的望着他，等反应过来了，颤抖的喉结仿佛要挣破颈部滑嫩的皮肤，像是小动物发出的呜咽声，眼圈红通通的，牙缝里挤出断断续续的音节：“爸爸，肚子涨涨的，不舒服……”
“乖，别担心……爸爸帮你揉揉。”齐司泽轻声哄到，大手搭在男孩的肚子上，异常小心的按揉。
一股混合着继父气息的特殊幽香钻进顾柯的鼻腔里，这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
他点了点头，另一手不自觉的攥紧了，一眨不眨的望着面前的继父。他很难过，又觉得委屈，可最终的，都是对这个男人无限复杂的感情，顾柯忍不住伸出手试图去抓住他，还没有抓住，有被男人握住。
“嘘。我在这儿呢。”齐司泽拢住他的后脑勺，低下头吻了吻他的额头。
“难过的话可以哭出来。”
顾柯鼻子一酸：“爸爸，爸爸……”
男孩还是在继父面前还是哭了，哭得很难过，很难过，就如同灵魂深处的某个闸口被打开了。他觉得他应该像是大人一样，遭受了委屈可以咽下所有的痛苦，但他还是失败了，他像个孩子一样，哭得很凶。继父是他最害怕的男人，可当这个男人，仅仅只是看他一眼，他就溃不成军，败得一塌糊涂。
这就是大人面前的小孩子。
就连自以为锋利的爪子都是软趴趴的，毫无攻击性。
男人的温柔对于他而言无疑是致命，吹枯拉朽般撞击着那些牢不可破的心墙。砰、砰、砰，心墙被短暂裂开了一条裂痕，而后又却在清醒过来之后又恢复如初。
“你该不会是在对爸爸撒娇吧？”
男人喉头上下滑动着，在他耳边小声的低吟，带着宠溺的意味：“今天在家闯了那么大的祸，可不是撒娇就能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