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听到意想不到的词而发问，库斯特斯点头。

「啊啊，没错。是开发……据说人类正式开始产生触手，是从魔术师始祖的某个男人到处向人们宣扬魔术的时候开始。」

「魔术师始祖……呃，是什么？是童话故事里的人对吧？」

琉风从旁在蓝耳边悄悄低语。

「对对对。是浮士德哦。浮士德。」

库斯特斯点头。

「正确来说是浮士德斯。近年一般都称他为浮士德斯博士。他搜集编纂了过去神格们、异种、亚人等所占有的魔术，教导他人，对人类的发展有莫大贡献。同时，这也意味着法术师等主要侍奉神格们的人们所知的技术急速传播。当时大半术者使用的使魔『眷族』或被造物们大多构造复杂，当时还是新手术者的人类难以模仿。结果，他们创造出构造最单纯的触手当作自己的手脚。现在大陆上存在的触手们有七成都是他的子孙。」

「咦？也就是说，那个，不是天然的？」

库斯特斯大大点头肯定蓝的话。

「那些触手在那之后随着魔术的传播而增加数量，有时术者死亡或逃走而野生化。现在经过数千年进化适应，在定居的场所自然生长。在比较接近人类聚落的地方也能找到触手，但跟野生动物没多大差别。另外，从它们的食性来看，跟人类接触的机会极少。」

「食性……顺便问一下，它们吃什么？」

「它们几乎都是杂食，主食是生物的分泌物或维持生命所需的蛋白质、水分。总之跟人类差不多。不过基本上这种分泌物很重要，因为它们无法自行制造，所以大多会寄生在某种生物上，形成共生关系。或者跟宿主融合。」

「呜恶……」

蓝想象自己被触手寄生，全身发毛，露出厌恶的表情。

「不过现在大多数的触手都是以前学过魔术的商人们放走的，经过世代交替，很少会直接危害人类，威胁性不高。」

「什么意思？还有你说的商人是？」

「这是大人们不太想告诉小孩的事实，不过这些野生化的触手大多是【禁忌之虫《Exoticis》】，也就是用来活体改良、活体改造的工具。栖息在人类身边的触手愈多，就表示在某种意义上愈安全。」

「？」

库斯特斯说得不清不楚，琉风看出端倪，替他解释：

「蓝，也就是说，那些商人应该是奴隶商人。」

「咦？」

蓝不禁瞪大眼睛，库斯特斯点头。

「你学得很快，帮了大忙。没错，简单来说，刚才提到的禁忌之虫，就是奴隶商人为了性风俗而购买的男女奴隶，为了便宜出售而『改造用的工具』。」

「」

蓝不禁哑口无言，库斯特斯继续说：

「你们这些青少年就不用详细说明了，栖息在人类身边的触手之所以大多安全，是因为最初的个体就是以不伤害人类的用途开发出来的。就算肚子饿了，它们也只会『吃人类的分泌物或体液』，不会危害性命。」

「可是，除了性命以外，其他部分就惨了。」

蓝半眯着眼，再次体认到触手果然是妇女之敌，喃喃说道。

「不过，因此触手道也成为贞操危机时，身份地位高的人所学习的武术艺术。」

「既然觉得触手这么危险，直接猎杀不就好了……」

「就是因为办不到，才会出现拥有神格的个体。」

「触、触手变成神了？」

蓝不禁哑口无言，反问。

「没错，神格是透过信仰获得概念魔力《概念魔力》，进而提升的，而引发信仰的感情，不论是畏惧或敬畏都无所谓。重点在于，是否能成为根深蒂固于人们意识中的存在。当时，触手道开发时被放生到野外的个体，据说强大得可怕，又拥有特殊能力。在讨伐前就升格为神格，要消灭恐怕相当困难。当时，杀死神明是最大的禁忌之一，攻击神明会被视为『不敬』。为了不屈服于对方，保护贞操，只能采取格斗战，化解对方的攻势。」

「太乱来了吧！？因为对方变成神明，就要对有害的对手表示敬意！？」

蓝最直接的感想，库斯特斯点头同意。

「没错。以现代国家的价值观思考，那是正常的。但是，人类必须依赖他人的力量才能在大自然或其他种族中生存的时代，远比现代价值观根深蒂固的时间更长。虽然七教会推动的近代化『革新』，使大陆人民的意识大幅前进，但就伦理道德来说，大陆上能称得上十全的国家，只有中央诸国。这个国家也有『有理由』的歧视与排斥，人权这个名词的地位，也比社会上的旧传统、规律、习俗与国家利益来得低吧？」

「嗯、嗯……那是……」

蓝欲言又止，脑中浮现的是女性该走的路。

没错，那是这个国家现在仍被教导的常识。

女性要服从男性。

女性不能比男性更出风头。

女性要侍奉男性，保护家庭。

比起埋首于学问，裁缝、家事、煮饭、管理家务才是女性的工作。

日复一日，她被如此教导。

离家前一天。

唯一站在她这边的母亲，以遵守旧传统的人的身份，静静地问她何谓幸福。

那是什么呢？

因为贤妇人与亲戚们赞许的女性，一定也看出了女儿的前途多舛。

『蓝，我不会像父亲那样要你为了家族而嫁……我说不出口。但是，我希望你能过着衣食无缺的生活。对方我已经调查过了，可以断定他没有酗酒或好女色的毛病……为人也很诚实，家族成员也都开朗和善……我想，比起这个家，那里应该能让你做想做的事。所以，我希望你能稍微认真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