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听听您的理由吧。』
『里希斯,不,我妻子的研究应该会成为照亮今后人类的光芒。我不想让她的研究被埋葬在黑暗中。我只能说,就只是这样而已。』
『……现在还来得及,只要销毁抢夺来的情报,就能了事。』
『我没有那个打算。就算芙琉大人回来了,她也打算封杀我妻子的研究。这点小事,就算是凡人也看得出来。』
『我再补充三点,你们基本上有所误解。』
『误解?看到她失去肚子里的孩子,一脸憔悴的模样,任谁都会这么想吧。』
『首先第一点,关于她研究的处置,芙琉大人的确打算以保密或冻结来处理,但研究本身可以继续进行。』
『不能公诸于世,也不能做出任何成果的研究者。如果有人被要求沦落成那种人,我可是会瞧不起对方的。』
『第二点,你们夫妇……啊,还没登记吗?你们两人的研究本来就不是独创,只是追随芙琉大人以前结束的研究而已。』
『你说什么!』
『你们的研究资料,对教会来说不是失去会感到可惜的技术。关于这点,我们没有交涉的余地。』
『……一切都在神的掌握之中吗?』
『第三点,你抢夺来的情报,具有比你想象中更重大的意义。那不是为了制造【无限机关】而可以外流的东西。』
『我也不认为能做出完全复制的魔王。』
『但就算是不完全的复制,也具有相当的意义。就连那些衍生技术,本来也是不该被知道的存在。』
『那是七教会的说词吧?』
『克鲁斯?艾斯?托里亚。你们的研究一旦完成,对七教会来说是无法忽视的事态……我不知道你们和旧教会派的契约里有什么条款,但完成研究会招来不幸。我实在不建议你们这么做。』
『我不认为您是在说笑。不过,如果认为我只是基于信仰心而下决定,那您就太小看我了,马帝亚克大人。』
『……这样啊。那么,我也只好打出能让你们接受的王牌(牌)了。』
『妻子已经做好觉悟,我也一样。您到底打算用什么戏法让我们改变心意?洗脑或诱导,只要不直接对脑袋(这里)动手脚,都是不可能的。』
『我可不打算做出那种违反道德的行为。不过,我现在要打出来的牌,也不怎么道德就是了。』
『……』
『你们已经决定好流掉的孩子要取什么名字了吗?』
『……如果是男孩就叫亚吉斯,女孩就叫海达尔。』
『那么,如果你们打算回来,我以七教会与七圣女芙露?巴蕾莎,以及唯一神之名,允许他或她的「复活」。』
『!?』
『顺带一提,灵魂与肉体都已经回收完毕。时空间能力者将死亡时刻前的脑内情报回溯复原,以及灵魂的重新附着与隐匿技术之一的遗传情报改写也一并附上。』
『!那可是教会做的事啊!!!马帝亚克!!!?』
『我完全没有冒渎生命的打算,也没有必要做出以不完全的技术欺骗你们的肤浅行为。如你所知,只要穷极魔术,死者复活也在可能的范围。现在有世界最优秀的科学家重现技术与能力,甚至愿意解放你们特地封印的技术。你们应该高兴,怨叹或愤怒都是搞错方向。』
『……生命!!?』
『凡事都只能有一个?如果这是不知大陆情况的大陆居民所说的话,那还有考虑的余地。但是,大陆中央诸国的道德问题,一直都是由我们七教会负责。中央出身的人没有资格对我们说三道四。虽然不能公开,但是这种技术被普遍使用的时代,也早已在预测范围之内。我们对这种超前行为没有任何抗拒。』
『呜!』
『顺便说一下,关于死亡的经过,我向天地神明……向我的主人芙露?巴蕾莎发誓,我们没有进行任何干涉。那孩子的遗传情报在母体内部变质,导致生物体的发育出现异常,再加上过度的压力(Stress)。验尸报告没有可疑之处。在接近极限的水平下投药,进行魔术复活行动,这点你们也知道。』
『……我从没看过这么黑的七教会。』
『如果你要说研究者也是人,那么这个主张是正确的。毕竟你过去的生活,也是在一般伦理、法律、道德的保护下度过的,会有这种反应也是理所当然。但是,大陆中央诸国能够实现这些一般伦理的,不是别人,正是七教会。而且,触犯法律和伦理逃走的,是你们。这点请别忘了。』
『圣典上说,用更重的罪来诱惑罪人的是恶魔。』
『你要把这个当成神的恩惠,还是恶魔的诱惑,实际上都不是。我们只是提出一个现实的妥协和极限的让步而已。』
『你要从我身边夺走妻子两次吗?孩子和研究都要?』
『是的。但是,希望你不要错过再次得到她的机会。』
『这是诡辩。』
『但是,这是现实的让步。身为研究者的她会死,但是身为母亲的她,今后还有幸福生活的路可走。』
『把我们逼到绝境的人,居然说得出这种话。』
『无论何时,七教会的目标都是人们的幸福。即使是与我们为敌的人,我们也会给予适当的裁量,让他们有机会获得幸福。你们更是深受芙露大人喜爱。现在,你们也以让步的形式,接受了她的恩惠。即使否定这个现实,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灰色的世界吗?』
『什么意思?』
『【总主教(帕特里修斯)】大人曾经说过,再这样下去,七教会迟早会变成既非光明也非黑暗的混沌。』
『他已经死了。』
『但是,他的话还在我心中。』
『如果拒绝这个提案,你们的处置就全权交给我们决定。你有心理准备吗?』
『无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与其让孩子承受第二次死亡的痛苦,我宁愿让他们回归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