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为什么啊?”

他结结巴巴地,语气里满是?疑惑,动作也是?磨磨蹭蹭的,修长?的手在胸前移动着,缓缓褪下外衫,白色中衣隐约透出轮廓分明的臂膀。

娇娇脱了鞋看他,抿着唇瓣,冷静的眼眸透出几分不耐。

绣鞋一丢,娇娇走到谢莲生身边,手搭在他的腰上,“娇娇?”

噗通一声巨响在结界里晃荡,只见谢莲生被推到水里,白色的中衣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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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湿透,黏在他的身上,水珠从他肩头滑落在水面?溅出水花。

谢莲生疑惑地抬头,脸上带着猝不及防的茫然,大手从水里抬起抹脸,他心?里只能猜测着娇娇是?否在以此泄愤。

娇娇在岸上看着,心?念一动,下一秒从水中出来,与谢莲生狼狈的样子不同,她优雅地扑水,在水中游动。

谢莲生感觉到她在一步步靠近,她的视线存在感极强,似乎带着冰冷和?侵略,好像,这?一刻,谢莲生成为了她的猎物。

胸腔里,心?脏越跳越高,谢莲生难耐地吞咽口水,紧张不安捏着掌心?的水,明明脚下是?冰冷的水,可胸膛却开始火热起来。

“莲生,我最近很生气。”

娇娇靠近,语气不明地说了这?句话,就像处决前宣判。

纤细白皙的手带着恐怖的力量攀上谢莲生,从他起伏明显的胸口滑到颈部,手指冰凉,直直摁在他的喉结上。

谢莲生闷咳一声,声音嘶哑着,“那要?怎么办娇娇才能消气?”

他想去搂娇娇,却被娇娇一尾巴拍开,力道?极重,他手上立马显出一道红印。

“你只在乎结果,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娇娇气的瞳孔变了变,一双深蓝色的竖瞳定定地望着他,尾巴一卷,裹着谢莲生往水底去。

时值下午时分,水面?上还有几分天光,然而到了湖底只有几缕投下来的光线可见。

明月湾的湖修得极深,湖底放着夜明珠,幽幽白光照着,两道?身影纠缠着以极快的速度下降。

谢莲生想掐避水诀被娇娇拦住,他便放弃了,转而抱住娇娇,指尖下是?她坚硬的鳞片,他喜欢这?些鳞片,顺着边缘滑动着,似乎想数清楚多少?似的。

“唔……”

娇娇一直盯着他,看他承撑不住快要?张嘴呼吸时凑上去,给?他渡了几口气又退,谢莲生一向温热的唇此刻被冻得有些凉,像宝泥坊卖的凉糕,软糯冰凉。

“娇娇,我?还想亲。”

谢莲生给?她传音,语气缠绵,完全没把?自己深陷水底当一回事,他凑上来,不知死活地亲她。

娇娇本?来就没给?他渡几口气,他不管不顾地亲上来,没多久又得娇娇给?他渡气了,最后不知道?谁渡谁,两人头发在水中纠缠,激烈时鳞片掉落在水中的声音完全被娇娇的喘气声淹没。

直到谢莲生手里突然拽下一片鳞,他才惊醒。

“怎么回事?”

他惊恐地给?娇娇传音,手里拿着娇娇脱落的鳞片,娇娇不以为意?地给?他指角落里零星散落的一堆。

谢莲生神色严肃,掐了个避水诀,抱着娇娇往上游。

“为何如此?娇娇,生病了吗?”

他一时间心?里自责悔恨反复上涌,他居然不知道?娇娇在掉鳞片,是?他不好,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居然忽视了她,怨不得她要?生气。

谢莲生脸色难看,抱着她在水面?上,手一寸一寸地摸,从尾巴尖尖逐渐摸到胸口,像严格又温和?的大夫,想要?确定每一片鳞片的安全。

“疼不疼啊?从什么开始掉的,你哪里不舒服,我?居然都不知道?,对不起。”

动作轻柔,像羽毛拂过身体,带着阵阵酥麻,娇娇甩了甩尾巴,又是?一片鳞片掉落,在水里来回飘荡。

她的鳞片自然是?漂亮的,反射着幽蓝的光,在水里像晶莹剔透的水晶,又像浓郁如海的宝石。

娇娇只觉得骨头都酥酥的,懒懒靠着谢莲生,随意?捡起掉落的鳞片,一开始她也有些惊慌,不过慢慢她发现应该对身体无碍,好像是?她在长?大才这?样。

新出的鳞片长?得很快,很快便覆盖掉落的地方,不过看着自己掉鳞怎么也不是?件开心?的事情。

“快疼死了,我?的鳞片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掉过,我?只能看着它们一片片脱落。”

娇娇说着说着,愤恨地捶他一拳,好似真的十分在意?。

谢莲生心?疼地眼睛红了一圈,可是?他摸遍了也不知道?到底哪里有问?题,他看不见,可手上感知到的有限,实在叫他心?急如焚。

“我?带你找神医,他必然有办法。对不起娇娇,要?不是?为了我?你一定不会遭受这?种痛苦,会不会是?这?里的湖水不好?有人下毒?”

谢莲生满脑子有人要?害娇娇的猜测。

上一世他带娇娇回来没有准备这?些,他一直将她视为凡人,发现她的鲛人身份也是?因为后来她到了发情期。

发情期?也不是?这?个时候啊,他记得还有一段时间才到。

莫非是?这?个原因导致的?谢莲生不清楚,上一世娇娇从未和?他说过掉鳞一事。

“你在乎吗?”

娇娇趴在他胸口问?道?,一错不错地盯着他,她在人间这?么久才知道?人族最擅长?的就是?说谎,瑾夫人说的。

虽然谢莲生的味道?没有变,可是?他的行为十分让她怀疑,这?个男人或许不爱她了。

“当然,娇娇这?世间我?最爱你。没有人能比你更重要?,你痛的时候我?比你还要?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