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多原先以为你在开玩笑,他笑着说:“看来我们的小伊玟给我们准备了一个惊喜。”

你讨厌他这副放松的态度,你说:“这不是我为你们准备的惊喜,只是我刚才一直听您们在与格林谈论切磋,真有趣,这本该是我的宴会,那么按理来说也应该是您们陪我切磋剑术吧?所以我这应该算是心血来潮,嗯……毕竟您们是客人,我可不能让您们扫兴呀。”

话语间你已经抽出腰间的宝剑,剑锋泛着锐利的寒光,可这丝毫不及你的眼神来得锐利,你说:“不如让我们切磋一番吧。”

这下子你的祖父哈多总算是明白你是认真的了,他点了点头,“很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满足你的心愿。”

于是一场宴会转眼间就变成了切磋的场合,宴会厅显然不是个适合切磋的地方。

你们移步宴会厅外,来到露天的草地上,你们这番举动也引起了在场其他宾客的注意,人都是喜欢凑热闹的,他们纷纷跟随你们的脚步来到宴会厅外。

吉尔-加拉德脚步匆匆地走在前头,他十分担心你会受伤,他穿过人群,挤到最前面,周边的宾客抬头看了一眼这位精灵客人着急的样子,吉尔-加拉德来多尔罗明的次数不多,因此这里的宾客也没有多少认识他的,所以在他们看来就是一个陌生的精灵对这场切磋非常在意。

在吉尔-加拉德的映衬下格洛芬德尔就显得没有那么着急了,他姗姗来迟,但他并没有那么担心你,因为他当初见识过你如何从那个泰勒瑞精灵手里救下他的,你的实力绝对不俗。

格洛芬德尔没有挤到最前面,他站在人群外的山坡上,精灵的视力很好,因此哪怕隔着一段距离他也能将你脸上的微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你的面前站着的是祖父哈多,他虽然已经是做祖父的年纪了,但是这个世界的人类普遍早婚早育,因此他岁数也不过五十几岁,是可以称得上宝刀未老的年纪。

他摘下披风让一旁的侍从拿着,然后唰地一声抽出宝剑,你也和他一样手中紧握着宝剑,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但是紧张此刻只占了一小部分,你的内心更多的是激动和兴奋,你胸膛内的心脏已经开始加速跳动了,你深吸一口气,然后缓慢地吐出气息。

站在远处的格洛芬德尔也不由自主地感觉到了紧张,他的嘴里轻轻地念叨着:“压低重心,预测对方攻击的方向……”

这些都是他以前教给你的技巧,而你此刻灵活地运用于实战中,你微微屈膝从而压低自己的重心,目光专注,不放过对手任何一丝的动作变化,下一秒,哈多主动对你发动攻击,他的攻击很直接,就像是在试探你的剑术水平,这样的攻击可以说是破绽百出,但你知道他是故意那么做的。

或许在旁人看来这是出于贴心的考虑,但在你看来这就像是一种挑衅,你强忍着不悦侧身躲过他的攻击,并且用剑身把他的宝剑挡下从而阻止他下一次的攻击接踵而至。

哈多没想到你会直接接下这一击,正当他略带惊讶的时候你以一个巧妙地角度卸下他的力道,并且完成了反击,尖锐的剑锋擦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细密的划痕,周围的宾客见状也不由得愣住了,毕竟他们一开始真的以为这只是一场娱乐性质的切磋而已,但是现在看来是他们错了,你的攻击一次比一次更加迅猛凌厉,是那么的咄咄逼人,几乎要压得对手喘不过气来。

哈多到最后却能笑着说:“贡多,你的女儿有你当年的风采,她的性格很像你。”

这让赢了切磋的你心情更糟糕了,他们将你的切磋,你的胜利也只不过是当成一场儿戏而已,你的祖父哈多还能借由你的胜利夸赞自己的儿子,兜兜转转,你辛苦训练的结果反倒是变成了其他男人的功劳。

你冷着一张脸把宝剑收入鞘中,不过这场切磋也有个好处,至少能让那些企图成为你的未婚夫的家伙意识到自己有多不自量力。

这场为你举办的成人宴你只出场了一小会,后面大部分时间你都在宴会厅外,吉尔-加拉德在宴会厅里寻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你,他只能去到外面寻找你,然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因为他顺利地在湖边找到了你。

你正在给自己的宝剑做保养,你的动作细致而有条不紊,保养到一半你看见宝剑剑身上倒映出的衣角,你就知道是吉尔-加拉德找过来了,你没有急着抬起头,而是等他先开口,他站定脚步,犹豫了一会才出声,“刚才的切磋很精彩。”

“但我还是输了。”你轻飘飘地说,哪怕你真的赢了那场切磋,在他们眼里看来也不过是以一个倔强的公主身份赢下的,而不是以未来王位继承人的身份,这一点才是最让你恼火的地方。

“为什么这么说呢?”吉尔-加拉德听出你声音里的失落,他关切地在你身边坐下,碍于礼仪他没有靠得很近,你们之间还隔着一段距离,大约是他伸出手能触碰到你侧脸的距离,他那莹润的双眼注视着你。

你想,这时候流下眼泪再合适不过了,你需要这位精灵的同情以此来为你之后提出请求而做铺垫,因此心里满是怒火没有丝毫悲伤的你还是很熟练地眨了眨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你的哭泣是无声的,仿佛将所有的委屈都藏进心底。

“我……”你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哭腔,“无论我做得再怎么好,他们也始终认为我最终的归宿是嫁给一个未曾谋面的男人,这真的是我最佳的选择吗?”

吉尔-加拉德急切地呼唤着你的精灵语名字,“弥尔洛斯……弥尔,请不要哭泣。”你的眼泪是刺向他的心的利刃,他已经顾不得什么礼仪,伸出手擦拭缀在你脸颊上温热泪珠,年轻的精灵还未体会过爱情的甜蜜,最先触碰到的却是爱情带来的苦涩与哀伤,他触碰到了爱人的眼泪。

“这并不是你的错。”他无措地擦去你的眼泪,双手轻柔地托起你的脸,那些精灵长辈都没告诉过他倘若遇到爱人哭泣该如何是好,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本

能,一种对所爱之人的怜惜。

“是么,可是又有谁能告诉我,无望的爱情是那么折磨人的呢?”你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向面前的精灵少年,原先你并不打算那么做的,但是一个新的计谋在你心中逐渐成形,你已经想到如何利用他了。

吉尔-加拉德的眼眶也逐渐湿润,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口中所说的“无望的爱情”指的是又是什么呢?是与谁的爱恋呢?

“你已经有了心爱的人?”吉尔-加拉德思索着你身边的人选,他不知道是谁有幸获得了你的喜爱。

“是的,他对我来说就如同星辰。”话语间你握住他的手腕,“我曾在与他初次见面时不慎弄伤了他,我为此愧疚不已,我……”说到这里你停顿了一下,你对着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你想他应该能明白你的意思了吧?难道还要你继续明示吗?

他忽然明白了,莹润的双眼里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了,“维拉在上,我真害怕刚才是我听错了。”

“如果你想要再听一遍的话”你拍开他的手然后垂下眼帘,两颊恰到好处地浮现出不明显的绯红。

唉,演这种恋爱戏真是不容易,你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但这都是为了你之后的目的,所以你只能勉强忍耐了。

“不,你无需再说一遍了,我刚才听得很清楚。”吉尔-加拉德声音都带着几分轻微的颤抖,“我起初还以为那是我的一厢情愿。”

这是何等的幸运啊,他倾慕的人同样也喜爱着他。

“我以为我可以将这份喜爱埋藏在心底,但我错了,我无法忽略它在我心中的分量,更重要的是,我无法与不爱的人结为伴侣。”说到这里,你认为自己已经铺垫得差不多了,你这才抛出自己真正的目的,你摘下自己的尾戒,那是你的母亲雅维为你准备的,应该是有着什么重要的含义,但你丝毫不在意,只不过单纯因为你现在手头没什么可以给出去的东西。

而这个尾戒不光小巧而且还带着什么象征意义,这时候送给吉尔-加拉德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你轻轻地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多么希望与我订婚的对象是你啊。”

吉尔-加拉德意识到这场对话即将演变为一场私自的,不被其他人祝福的订婚,他说:“我不能就这样让你与我定下婚约,这对你来说不公平”

言下之意就是还得要询问你的双亲,但你抓住他的手腕,“不,他们一时之间肯定不会同意的,而且婚约只涉及到我们,只要我们的心意相通,其他的并不重要。”

他似乎被你说动了,毕竟他也只是个年轻的精灵,还没有见识过太多,更没有见识过人心的险恶,他甚至以为自己真的遇到了真爱,因此他答应了下来,他说:“但我日后还是会向你的双亲说明此事的。”

你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婚约上面了,你想的都是之后用什么理由把吉尔-加拉德还有他手下的士兵引来多尔罗明并且成为你的助力,嗯……这个理由还真是得要好好想一想呢。

“是么……”你过了一会才说。

你们谈论到一半,你的目光瞥见远处的身影,那正是格洛芬德尔,他矗立在远方静静地望向你们这里,在你发现他以后他也只是对着你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你们的对话他都听到了多少,但也无所谓了,你知道他不会告诉其他人或者是精灵的。

于是你装作没有看见他,收回目光,而他如果识相的话现在也应该尽快离开了。

格洛芬德尔是个懂得看形式的精灵,等你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他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嗯,也还算听话。

*

你的成人宴就这样过去了,当初宾客陆陆续续地抵达多尔罗明,如今宾客又如同潮水般褪去,整个王宫也变得冷清了许多,吉尔-加拉德多停留了几天,在他离开前你专程去往宫殿门口与他送别,他将你送的尾戒用细链串起戴在脖子上,他说:“我已经和你的双亲提过婚约的事情了。”

是么,那他的效率可真高啊,你想着,主动牵起他的手,说:“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