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像是一只白色的小狗。

在一堆人机僵尸号里,显得分外格格不入。

阮梨莞尔一笑,瞧瞧她都发现什么了?

在很多年以前,她曾去过一次李赫的家。

那时候,她还对李赫充满好奇。

恰逢月考,她打算在周末恶补作业,没有去处,就灵光一闪,主动提出去李赫家坐坐。

而李赫答应得也很爽快。

周末,她如期赴约。

那是别墅区里最显眼一栋的房子,里外装修都十分豪华大气。

只是走进屋内后,却感觉这幢大房子显得空荡荡的。

或许是因为,这偌大的别墅,平时只有李赫一个人在住。

对了,还有一个住家保姆。

她依稀记得,那位保姆叫做王阿姨,在李家工作了十多年,照顾一家人的日常起居。不知道她现在退休没有?

她当年还从王阿姨嘴里套出了不少情报呢。

那时,阮梨就是通过王阿姨才知道,李赫的妈妈有很厉害的洁癖和强迫症,对居住环境的要求到了近乎苛责的地步。所以,他家的别墅里总是一尘不染,全屋的家具都按照秩序摆放整齐、井井有条。后来,直到李妈妈去世了,家中也一直保持了她生前习惯的布局,没有变过。

至于李赫的父亲……王阿姨只提过一句,他爸爸在外做生意,总是十分忙碌。所以,阮梨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不过,再深入的细节,她就没再追问了。

毕竟,她那时对于李赫的好奇心有限,还没有到需要刨根问底的程度。

但今时不同往日,

现在,阮梨已经开始对李赫产生了一股浓厚的兴趣。

一种走近猎物的探究欲。

她记忆之中,王阿姨是个没什么心眼的人。虽然平时干活很利索,头脑却笨笨的,不是那种很机灵会算计的性格。要不然,也不会被她轻易一套话,就自来熟地聊了那么多。

阮梨想,大概,这位和李赫相处了十年的保姆王阿姨,会是除了父母以外,最了解他成长经历、以及他家庭环境的人了吧。

阮梨瞥了一眼挂钟,现在是午夜12点,正好是国内的早晨8点过,属于工作时间。

她灵机一动,有了个歪门邪道的好主意。

阮梨披上大衣,来到公寓楼下的便利店,购买了一张一次性的电话卡。

再回到家,插进了一个她很久不用的备用手机里。

还记得,那时候,因为她是李赫带回家做客的第一个女孩,王阿姨也以极大的热情接待了她,甚至临走前还跟她交换了手机号,说有空给她做些下午茶甜点送到学校去,顺便向她打听李赫在学校的近况,最后还欢迎她下次继续来家里玩。

看得出来,她是个很善良的保姆,是真心地关心她的雇主。

毕竟,她留在李家十余年,算得上是看着李赫长大,交情自然匪浅。再加上,后来她又亲眼见证李赫遭遇了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估计当时的她,也十分担心李赫的身心健康。

不过,后来,阮梨再也没去过李赫的家里了。

当然,对于当时的她来说,这也是一种自我防御的方式。

毕竟,阮梨早已习惯了不去和周边的人产生过多深入的交集避免离开时会产生不必要的戒断反应。

李赫对她而言,已经足够例外。

阮梨将视线重新聚焦于掌心的手机。

但愿王阿姨没有更换手机号。

翻出久远的聊天记录,终于找到了那串号码,阮梨毫不犹豫地拨打了出去。

等待的时间显得无比漫长,不知过了多久,电话才终于接通了。

阮梨清了清嗓子,先找好了一个不明觉厉的身份冒用,再用英文正式地介绍了一遍自己:

“王女士你好,我是英区A大的法务人员。很遗憾地告知你,我校商学院的李赫同学因收到了故意伤人的指控,或将面临5-10年的拘禁。介于你是李赫同学在国内的亲属,我现正式通知你,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她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官话,王阿姨却只是一头雾水地反问,

“喂,你好?是谁啊?听不懂,我是Chinese,请问你找谁?喂?”

这时候听见王阿姨带点口音、中英混合的方言,阮梨一时间竟觉得十分亲切。

阮梨忍住偷笑的感觉,这才切换回了中文,又郑重其事地复述了一遍刚才的话。

“故意伤人?天哪,我不知道,他竟然犯了这么严重的事。”王阿姨显然已经落入了阮梨的圈套,一听见她正式的官腔,立马被唬得找不着北,慌张地解释,“可我只是他家雇佣的家政阿姨,自从他出国读书以后,也已经辞职好久,?*? 没在他家干活了。”

阮梨继续说:“正因如此,我们才需要你公正、客观的证词。我需要了解李赫同学在国内的家庭情况,这对于他将来在法庭上的辩护来说,也许会很有帮助。”

闻此言,王阿姨瞬间感到使命在身,连忙严肃地坐直了身子,连回话的音量都提高了几个分贝:“那好吧,我知道了,法务大人,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的!”

阮梨挪开手机,噗嗤一笑。

她自己都快被自己精湛的演技给骗到了。

果然,这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