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若主要的事由是和卢阿姨一起做并囤积食材,如豆制品、红薯粉条、年糕、糖三角、肉包、小笼包、豆沙包、饺子、馄饨、汤圆、炒面茶、炒各色干果。

忙活得兴致来了,又做了很多酥糖、锅巴、虾片、牛肉干、山楂糕、芝麻团、江米条、大麻花、老婆饼、鸡蛋糕等等。

卢阿姨过年有十天假,要初九回来,她怕几个女孩的饭菜零食没保障,早征得了她们的同意买了充分的食材,今年按照她熟悉并擅长的方式,筹备过年期间方方面面的食物,目的说来就一句话:正月里只要愿意,每一餐只煮或蒸囤下的食物也能过到元宵节之后,不论什么时候想吃零嘴,都能当下如愿。当然,在乔若家,已经是个个爱下厨,每天都少不得煎炒烹炸。

忙碌期间,卢阿姨和乔若在院中适合的位置搭建了防雨雪的顶棚,再在下面垒了一个灶台,一个面包窑。用大铁锅蒸豆腐年糕肉包之类的,一次可以收获很多,厨房里的小号锅就太让人着急了;面包窑不消说,用来做需要烘烤的食物。

这得益于卢阿姨精通这些,要是乔若自己来,大概灶台都能垒得四处露烟,面包窑更是她从没见过实物的存在,要不是卢阿姨科普,连人家历史格外悠久都不晓得。

可着性子忙忙叨叨,准备的食物不知不觉就太多了,倒也没事,既有大冰箱又有小妞儿们添的两个大冰柜,更有可密封的诸多瓶瓶罐罐和包装袋,需要保鲜的都能妥善存放,慢慢消耗就是了。

两个人这一波操作,时不时搞得食物的浓香飘出去老远,害得以蒋老太太为首的诸多邻居犯馋,忙不迭让家里掌勺的跟着做。

小孩子最受不了的是做糖、糕点、小吃的香气,不自主地到乔若家的大门前观望,一个个越聚越多。

乔若和卢阿姨委婉地挨个儿询问,弄清楚那些孩子没过敏的前例,才放心地分发下去,而只要分发就不会手紧,每个孩子都可以带回家和亲人一起吃。

两次之后,乔若请卢阿姨挨家问问有小孩子半大孩子的家庭,看有没有吃东西过敏的。她不喜欢一次次说车轱辘话。

卢阿姨把胡同里有孩子的人家转了个遍,结果很好,都是健健康康成长的孩子,吃吃喝喝全不需忌讳什么。她也少不得告知所有相关的家长原因,末了说得了准话就踏实了,往后若若再给孩子零嘴儿,也就不用悬着心了。

本是无心之举,却实实在在刷了一波好感,不少孩子的家长对乔若现在拼凑起来的一家有了很好的评价,再不人云亦云。做父母的大多如此,谁对自家孩子好,就对谁好感倍增。

而且说到底,乔若近期是没少往死里整人,但都是结怨颇深的,对街坊四邻最大的毛病也只是不爱搭理人。可那能怪她么?以前主动跟她说话的人,除了蒋老太太,全是打听她自身的八卦,换了谁会搭理?这种事,太容易想通。

乔若起先并不知道这些,串门只去隔壁,出行一律开车,根本不给自己和邻居碰面寒暄的机会。

可卢阿姨、贝之安常在街坊四邻间走动,自是不难知晓,少不得提一嘴。

乔若听了,一笑置之。小孩子么,绝大多数都可可爱爱,又快过年了,给些零嘴儿委实不算个事。

她和卢阿姨没忘记蒋老太太,分批次地把食物送到隔壁。

老太太的脸笑成了一朵花,直说自己提前过年了。

可不就提前过年了,只说做的豆腐,嫩的老的冻的全有,连带着又做了豆皮豆腐丝豆腐泡,一样不落地分出一些给老太太,其他亦如此。

面对可口的食物,老太太一团孩子气,享用零食时常满足地叹息:

“酥糖居然有这么勾人的香味儿。”

“锅巴是怎么做得这么好吃的?以前我都是一两块就管够。”

“诶呀,这江米条可真脆,甜度也正适合我。”

……

把贝之安和另外两个小阿姨笑得呀。

老太太如此,乔若家的仨小妞儿却是不同的态度。

薛青每每看到琳琅满目的美食,就犯愁地摸脸摸肚子,“我好不容易瘦到正常了,要是可着性子吃,半个月就胖回去了吧?”纠结得不行。

胡建月跟她大同小异,信誓旦旦:“我得保持身材,我得拒绝诱惑,我得控制食量。”

她们明白了什么叫幸福的烦恼。

贝之桃却跟乔若一样,想吃什么就大快朵颐。每天脑力体力消耗很大,吃多些也能全部消化吸收,毫无发胖的隐忧。

乔若选了自己和桃桃都有空的一个下午,结伴逛街。

论起来,自始至终,乔若最喜欢也最心疼的都是贝之桃,为她有着种种安排和打算。可在平时,不会显得对她特殊,时不时谈谈心罢了。

桃桃的路要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下去,心理阴影要自己一点一点挣脱,谁都不能陪伴帮助她一辈子,引导着她独立自信至关重要。

人只有自认足够强悍的时候,才能无惧无畏,甩掉过往阴影,不惧来日风雨。而这种素质,可不是时时宠着护着能形成的。

好在这小孩儿聪明得很,自己就能品出乔若的用意,也真的求知若渴,更幸运的是有那个天赋。

要说乔若穿过来最舒心的事,桃桃喜人的转变和进步排第一,薛盼终将锒铛入狱都要往后排。

蒋奕就不用说舒心与否了,他是她的现在和未来,不用急着下定论。

车子停在百货大楼近处的停车处,乔若和贝之桃挽着手臂闲逛。

街上熙熙攘攘,有了浓重的年味儿。

街边有摆摊卖春联窗花年画的,瞧着一派喜气洋洋。两个人走过去,算着乔若共有的三个住处所需量,货比三家后细细挑选,对联福字什么的数量略有富余就成,窗花年画则选了很多。没法子,太好看了。

接下来是买初三祭拜长辈的香烛、纸钱、冥币。顾家给原主的太多,无可回报,也只能做做场面上的小事。乔若跟桃桃照实说了,微笑,“不用多寻思,顾家妈妈和奶奶走的时间不短了,已经过了难过的阶段。”

贝之桃点点头,握了握乔若的手。她的异姓姐姐,一度是过于凄楚的处境,稍一想就心疼。

乔若笑着

摸出一块巧克力,“蒋奕不准我多吃,你替我吃。”

贝之桃甜甜地笑了,巧克力入口后,说:“巧克力真不能是你那个吃法,姐夫也是为你好。”两人都扯证儿了,私下里她早已改口。

“不吃巧克力就想喝咖啡,横竖挨训,那我干嘛不多吃些甜的?”

贝之桃逸出欢快的笑声。

溜达着把东西放到车上,又溜达到别处。

碰到卖红薯的,乔若买了两小块,毫无形象负担地边走边吃。

她都这样,贝之桃更无所谓,津津有味地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