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乔仰山一样,贪财得要命,这种影响的确会影响到乔小灵的一生,她是早就想明白了。

但是,二十一年了,她对养女应该有些其他的影响才对。

比如她惯于在一些人面前抹眼泪装委屈,但那也要看情况,比如遇到乔若那样油盐不进的,尝试两次就是极限,而且她这习惯主要是用来对付男人的。

对此,乔小灵成年后,偶尔母女说私房话的时候,蔺自芳直言不讳。

她的宗旨是,女人的生活,除了娘家是能视情况一并考虑的,其他的都要先顾着自己。

男人那种东西,喜欢过与否不重要,你是否能与他走到白头才是关键,所以,该耍小心机的时候就耍,行不通则要立马收敛,别让自己吃亏。

她算是年年月月日日对乔仰山用心思的妻子,到头来遇到风波,面对的又是什么?他不拳脚相加,给她的精神压力却比动粗还恐怖。

这么血淋淋的婚姻失败的例子摆着,又有她灌输的先顾自己的前提在先,乔小灵也赌气嫁给了乔仰山,结婚后还不懂得避孕……

总之一句话,她蔺自芳的一言一行,乔小灵从没往心里去,连做参考的资格也无。

或许,人家从十来岁死活不肯回顾家的时候,就已经唯利是图,除了利益,什么都不会在意。

的确不在意。

随着乔小灵和欧利民结婚,周边的人说难听的话的人多了去了,最过分的说法,先是她这养母到底年老色衰,争不过养女,之后就是针对她提出离婚的事儿,说她也是豁出去了,宁可拼着离婚,也要把大龄女婿搞成自己的丈夫。

那是多诛心的话,她听了不少,窝火、窝囊得简直要一把一把掉头发,迅速苍老下去,却也从没跟乔小灵发过脾气。

不知多少人说过,她的变化太吓人了,不止形象的苍老,还有性格现出的棱角。

可她又能怎么着?能靠近泼妇路线干嘛不选?难道要眼瞧着自己被唾沫星子淹死么?

她与人闹到对骂的时候,都没提过养女的不是,也不准对方提。

说白了,哪怕养只猫养条狗,这么多年了,真有一定的感情,做不到不在意对方的名誉。

可那又怎样?她和乔仰山教得好啊,今时今日的乔小灵,实打实证明了他们是多糟糕的长辈。

你把她当个人,她却把你当东西,不过一个有需要了就来找一趟的存钱罐罢了。

二十一年呢,白眼儿狼养出人性都不是多稀奇的事儿,可乔小灵……

“白活了,真是白活了……”蔺自芳自语着,想哭,眼底却干涸无泪。

这本是养母养女反目的事件,纵然蔺自芳没脸宣扬,乔小灵的看法却正相反,逮谁跟谁说她养母跟她断绝关系的事儿。

听者大多数其实都挺无语的,却什么时候少不了无语之后四处宣扬的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际圈子,但每个人的圈子又是消息互通的。

所以,没出两天,乔若就听说了蔺自芳和养女闹掰的事儿,以及乔小灵怀孕的事儿。

乔若觉得挺好的。

在原主而言,对亲生母亲和乔小灵,怨念还是挺深的。

乔小灵与别人不同,很早就揣着恶意去算计人。

主观与无意识犯错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这么个东西,要是不自己步步走错,乔若就要设计圈套给她犯错了。

在薛盼案件闹得如火如荼的时候,谁都没闲心顾及这些,哪怕分量再重,也重不过薛盼的案子。

第四次了,乔若被请到刑警大队,再一次接受询问。

好巧不巧的,被调入专案组的人员之一,是乔若上次进派出所遇到过的副所长余明安。

他负责询问,负责记录的警员很年轻,是乔若从不曾见过的。这是必然的,但她倒也能猜出他姓名早就在蒋奕和陆一鸣那里得到了专案组的人员名单和基本信息。

原本是非常正常的情况,见到那个记录警员起,预感就告诉乔若不对劲。

就算明知道,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这可是在刑警大队的专案组。

余明安如先前的警务人员一样,将一个个问题抛出。

乔若也如之前每一次一样,给出同样的答复。

余明安现出无奈又轻松的笑容,很矛盾,但事情只能是这样。

“你和薛盼有没有发生过性关系?”很突然的,记录员突然发问,以至于余明安都愣住了。这是刚转正的小杨,以往表现还行。

乔若冷冷淡淡,“没有。”

“他有没有试图强迫、猥亵你?你有没有配合过?有没有因为那种经历对他唯命是从,以至于隐瞒他曾经跟你说过的事情?”小杨再发问的同时,视线直直地刺向乔若。

饶是余明安就在他身侧,不能直接面对他目光,也感受到了他些许的恶意,刚要出声喝止,却听到乔若徐徐说道:

“没有。薛盼那种玩意儿,什么胆子都有,就是没有动我哪怕一下的胆子。”

“你确定?”

乔若无比笃定地点头,“再确定不过了,尤其见到了您之后。”

“你这是什么意思?!”

“装什么糊涂?打女人伤害女人的东西,连最下三等的动物都算不上。您这动不动就强迫猥亵的话满嘴跑的执法人员,能让我有什么观感?”乔若近乎吝啬地牵了牵嘴角,“我很怀疑,询问我的人,不配

拥有执法资格。”

“乔若!”余明安和杨凛异口同声暴喝,亦同时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