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 / 1)

姬未湫嗤笑一声: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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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日。

曹大人?还未用早饭,就被带到了姬未湫处。眠鲤已经回来了,就随侍在姬未湫左右,另一边则是吴、刘二?位御史。

吴御史一脸肃穆,眼睛却恶狠狠地盯着曹大人?,刘御史则是满脸无奈,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曹大人?见状行礼道:“下官拜见王爷,不知王爷招下官前来,有何要事?”

姬未湫道:“曹知鱼,你可?认罪?”

曹大人?道:“下官不知下官有何罪可?认,还请王爷明示。”

眠鲤上前一步,自袖中?取出了一张写满了密密麻麻小字的纸,他朗声道:“甲戌月,庚申日,卯时三刻,于曹府东花园假山中?放烟探风,查出地窖一处,内藏有黄金三万五千两,珠宝三箱,铜钱一箱,来源不明,经查人?,御史吴临,账房闻人?舟。”

曹大人?神色一变,急急忙忙地说:“王爷容禀,这笔钱财确实不在账册之?上,此乃下官家中?祖传之?资!下官太祖父将这笔钱财藏于假山之?中?,言道若非破家之?灾,否则绝不可?启用,故而?不在账册之?上!”

姬未湫颔首:“原来如此,看来曹大人?也是家资颇丰,代代巨富呐。”

一两黄金十两白银,虽说汇率有时候会?变动,但一般差不多就这个数,就这么一个地窖,比快他这么个瑞王还多了。

曹大人?面不改色地说:“王爷过誉,我曹家亦是书香世家,祖祖代代皆有产业傍身,这才攒下了这一笔财产。”

姬未湫没搭理?他,让眠鲤继续说:“甲戌月,庚申日,辰时一刻,于潇湘院东侧书房柜后搜出暗格两处,一处为?房产地契一匣,一处为?账册一本,录有曹王氏名下产业生意来往,多有隐瞒不报之?处,经办人?:眠鲤,账房张弄琴、许流云。这一处,曹大人?可?有话说?”

曹大人?愤然道:“定是我妻王氏,那无知妇人?……王爷,此乃下官内宅之?事,难道也要上报朝廷吗?”

姬未湫似笑非笑地说:“你虽跪着,却也能?看见那密密麻麻的一张纸……若非证据确凿,本王能?叫你到此处来?曹大人?,不如速速认罪,免得祸及妻女。”

曹大人?闻言,忽地抬头狠狠地看了一眼眠鲤手中?的那张纸,眠鲤一笑,将纸张翻转了过来,让他看了个仔细。曹大人?一行行的看,眠鲤讥讽道:“曹大人?,您这手伸得够长的啊?*? ……百户的位置你也能?卖?可?知道这是什么罪名?”

曹大人?在这一瞬间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他颓然道:“……下官,认罪……下官愿意配合王爷,供出背后之?人?,只求王爷看在这份上,饶过下官妻女……”

姬未湫淡淡地应了一声,闲适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中?……个鬼啊!这地方驻守军带不带脑子啊!这事儿他也敢跟着掺和啊?!啊?!他要怎么去当着几千号士兵的面把他们头子抓走啊?!啊?!

对方真的不会?想到反正要死不如宰了他这个王爷,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儿吗?!

命,危!

***

姬溯看着飞鸽传书回来的消息,是姬未湫送来的,上面写着短短的一行字‘曹知鱼证据确凿,即刻押送回京,盼兄康健,勿念,即归’。

他眉间微动,还颇有些惊讶:“这么快?”

掐指一算,自淮南飞鸽传书回来最?快也要两日,也就是说他们到淮南的第二?日就把证据查出来了?还罪证确凿?难道是那曹知鱼自首了?

庆喜公公难言喜色:“奴才不知,这快马还在路上呢,依老奴见,指不定是殿下沾了圣上的龙气,如有神助,这才一路顺遂呢!”

姬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庆喜公公忙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老奴多嘴!”

他又笑着道:“小殿下也不是胡来的人?,圣上不若想一想怎么赏赐小殿下吧?辛苦小殿下跑这么一趟,回来若是不多多嘉赏,小殿下必是要闹得圣上不得安宁的!”

姬溯平淡地说:“他不敢。”

第060章 第 60 章

关于淮南府驻守军的事情, 姬未湫有点纠结,神奇的是吴御史明明知道?,却没有说?什么话, 仿佛这事儿不存在一样。

姬未湫好奇地问?他:“吴大人,关于这百户买卖一事, 你怎么看?”

吴御史义正言辞地道?:“圣上令我等来, 点明了是查淮南府知府曹知鱼,如今祸首已抓, 罪证确凿, 先行将这案犯押送回京,至于其他,日后慢慢处置就是。”

姬未湫更好奇了:“那曹知鱼与驻守军沆瀣一气?的事情就不管了?”

“要管,却不是现在。”吴御史说?罢,他抬首正视姬未湫, 拱手道?:“臣明白?王爷的意思, 今日臣倚老卖老,说?一句实话卖官鬻爵, 定非一人所为,哪怕只看曹知鱼那查出来的账册, 就已经牵扯了数位要员, 地方上更是数不胜数。”

“那为何不管?”姬未湫接着问?道?。

“非放任不管,而是徐徐图之。”吴御史布满皱纹的脸显得有些灰沉, 可那双眼睛却雪亮清明:“且不论?那些奸逆之辈敢暴起杀人,臣只问?殿下, 与此事相关之辈无不是在淮南经营百余年, 根深蒂固,一招杀尽, 淮南一地在三日之内必是乱象横生?,届时?百姓何辜?”

哪家没有产业,谁家的产业不招工?于他们而言,几文?钱算不上什么,可有为数不少的百姓就等着这几文?钱吃饭过日子!一旦将这些人杀绝,淮南府一地恐怕大多铺子要查封,一口气?出现那么大的空缺,想要等下一批人彻底接手,少说?三月,多则不计,届时?百姓又要受多少苦楚?

他不动,不是能容得下那等搅乱清明之辈,而是怜悯此处百姓罢了!且容他们多活几日,日后慢慢算账!

“我等且将曹知鱼押送回京,此后徐徐图之,尚能保淮南一地安稳。”吴御史接着道?:“说?来,为何有我等御史,监察百官?只因人心?多杂念,旁人我等御史不管,因着他们不是官……既是做了官,那就要管住人心?,管不住他人尚且情有可原,若管不住自己,又如何对得起这一生?读过的圣贤书,又如何对得起这一身?的官袍!”

“曹知鱼身?为一府父母官,无视朝廷礼法,屈从权势,为虎作伥,放任自流,他便是犯首!”吴御史定论?道?:“故而曹知鱼必须从严处,从重处,以?他震慑百官,看日后还有何人安敢再为虎作伥,坏了朝廷根本!”

再者……想到这里吴御史不禁在心?中?苦笑,本来这些震慑之流,在淮南一地就该做的,奈何这次瑞王爷抓人搜证据一气?呵成,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呢已经罪证确凿了,其中?半点转还的余地都没有。

见此雷厉风行,只有一个邹氏仗着与王爷有些交情敢来投诚,其他人户哪里敢再动?这不是送上门来被抓吗?

他以?为这次下淮南,他为圣上手中?之剑,锋芒直指奸佞,瑞王爷是来混个功绩且给他撑腰的……哪里想到这一位才是真正的锋芒逼人,要身?份有身?份,要权势有权势,要圣宠有圣宠,仗着这些根本无视法规,把曹知鱼府邸都快拆了别说?换了旁人,就是换作顾云鹤顾相来,也不敢拆连证据都没有多少的三品大员的府邸!回去不得被参到死?

搁瑞王爷身?上他就是不怕,浑然有种‘我就这么干了’的天不怕地不怕的锐气?在。

到时?朝上议论?起来,瑞王爷第一次办差,又年少气?盛,届时?他自己站出来说?自己不知轻重,想着没查出来证据就给曹知鱼赐新宅,赔礼道?歉,那其他人还能怎么办?堂堂瑞王给下臣赔礼道?歉,还要如何?就因为这些事情咬死了不放?非要给瑞王爷治罪?多大的脸!

圣上或许碍于朝廷规章不得不罚,但?瑞王身?后又不止是只有圣上,太后可不管这些,太后她老人家是不管朝政,但?圣上也管不住太后给人脸色看呀!届时?太后往先帝灵前?一哭,说?朝臣仗着功勋非要逼死他们孤儿寡母,谁又能顶得住这罪名?

谁又敢赌见恶于太后、见恶于圣上后,还能在朝廷这条路上走多远?

亏得瑞王爷贤明,不是那等浑天魔王之辈!

吴御史深觉此乃南朱之幸!

姬未湫听罢,许久才与吴御史拱手道?:“往日只觉得吴大人铁面无私,颇为迂腐,不想今日才知吴大人心?怀天下,未湫敬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