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蛋子将他的家人都接了过来,曾经小小的破庙,成了他们的栖息地。
陈恕和姜贞同三蛋子他们一起,扛着铁锹、锄头,挖着石头泥沙,虽然进程缓慢,但几天以后已经挖出一条进城的小路。
如此忙了几日,华州府的知府忽然派人过来了。
来的是知府的一个师爷,姓梁,此人瘦长脸上蓄着一把浓密的短胡须,眼神精明,来了什么都不做,问清谁是新任的平阳县知县以后,便老神在在地跟着他们东看看西看看。
就像是一个监工在监督他们干活。
到了吃饭的时候,这人也不走。就从包袱里拿出干粮,蹲在路边吃起来。看陈恕他们煮了野菜粥,“啧”了一声,若有所思的样子。
找了个晚饭后的空隙,梁师爷凑到姜贞身边,懒洋洋地问道:“小姑娘,你是那知县的夫人?”
姜贞看他一眼,点点头。
梁师爷面露惊讶,“他怎么忍心?每日我看你跟着他们那些糙男人一起干活,真是不容易呀。”
姜贞不喜欢他话里面的试探,淡淡地道:“我与我夫君一体,没什么容不容易的。”
梁师爷嘿嘿笑了一声,“知府大人听说新来的知县到了平阳,派我来看看,果然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姜贞凉凉地道:“梁师爷若是来看我们的笑话的,那大可不必,我与我夫君一定会让这里变得更好。”
说罢,她不再管他是什么表情,起身去找陈恕了。
陈恕正与三蛋子说着事,听姜贞说了梁师爷的事,淡淡地道:“不过是知府派人来探查情况的罢了。”
这华州府知府金严不算太坏,不然也不会在当初地动以后放难民进城,但也说不上多英明,至少这么久了并没有出手帮过平阳县。
总之这是一个有点良心,但却十分胆怯的知府。
陈恕在离开华州府时,曾给他写了封求助信,过了这么久,金知府拍了一个师爷来,也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下定了决心要做好这个知县。
陈恕对姜贞道:“我们不必管他,该做什么就做什么,青松起来的物资也快到了。”
其实他们现在缺的是人手。
陈恕再次看向了破庙里的那个破碎的香炉。
他们到这里之后,那隐藏着的幸存者们似乎也没有了踪迹。
是不是也在暗中观察他们?
众人加快了速度,在陈恕的计划下,先清理出一条不太平坦,但允许马车通过的狭窄道路。
两日后,青松驾着马车,带来了采买的粮食和药物。
令人感动的是,跟着来的几个车夫,知道是新来的知县打算重建平阳县,都自愿留下来帮忙。
梁师爷成了忙碌的人群中唯一的闲人,不过也没人在意他。
陈恕等待着机会,很快就等来了。
这一日众人都没有出去干活,阿嬷说这几日都有大雨,不要出门,于是都停下来修整。
如今破庙周围已经搭起了十几顶帐篷,陈恕和姜贞仍住在庙里,不过这里是他们的二人世界。
尽管四处都是残垣断壁,姜贞也把这单独的一间屋子布置得十分温馨,用砖石堆了张桌子,捡了个陶罐做花瓶,每日傍晚从外面回来,就随手掐一把野花插在里面。
陈恕每日归来,都能看见这装点了陋室的一点鲜艳色彩。
幽微烛光下她盈盈的笑脸,就是他疲累一天之后最大的安慰。
夜里,姜贞想扒开陈恕的衣服,给他后背勒出来的伤口上药,陈恕极少在帐子外袒露身体,有些羞赧地握住她的手。
“别动。”姜贞嗔他一眼,不容拒绝地扯开他的衣襟。
露出来的肌肤从前还是玉白色,如今已成了淡淡的蜜色,摸起来还结实了不少。
陈恕难耐地动了动,随着她的指尖触摸的动作,心尖仿佛被羽毛拂过,一阵阵轻颤。
姜贞戏谑地看他如玉的脸染上绯红,故意道:“这里是热了点,你忍着。”
陈恕“嗯”一声,仰起脸任由她动作。
素白中衣褪到腰际,露出劲瘦的腰身,肌理匀称,不过两道深深的红痕十分刺眼。
姜贞小心地给他抹上药,指尖点一下,陈恕就颤抖一下。
“别……”还没等姜贞结束,陈恕反手拽住她,求饶道。
姜贞摸了他触感不错的劲腰,在他含嗔带怒的目光看过来时,及时替他捞上衣服。
陈恕将她抱过来,给了她一个缠绵潮湿的亲吻。
亲到最后,姜贞快要喘不上气,被他松开后,听见他闷闷地笑了一声。
但二人只是浅尝辄止,如今事情还有很多没有解决,风花雪月也要等安稳了再说。
姜贞想起一事,对陈恕道:“我回来找你之前,给爹娘写了信,也不知道他们收到没有?”
一是向二房夫妻二人求助,假如附近的州府买不到粮食,扬州远了些,但也可以救火。二来是想向二爷取经,多了解一些有关粮运、农田水利之事。
平阳县城中的原住民死伤的所剩无几,将来想要发展起来,只能从周边招揽流民,起初还能发救济粮,但这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陈恕的计划是先让大家修缮住所,然后就在附近开辟农田。
如今是夏季,错过了水稻的播种时候,但是再过几个月,如萝卜,冬小麦等都能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