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花园里这一片梅树长得极好。前几日下过大雪将梅园的树枝全都裹了起来。
满院殷红梅花像是从团团白雪中开出来,别有一番景致,十分好看。
一旁的木栏也被染成了入骨的白色,衬着红色梅花,显得灵动又温柔。
徐望月走在裴长远身旁,根本无欣赏雪景看梅树,满脑子想着如何才能将话题引到书生案上。
此事急不得,不然定会引起裴长远的怀疑,打草惊蛇,得不偿失。
裴长远走在徐望月身旁,眼中亦是没有什么梅树,只有身旁的美人儿。
徐望月肤白如凝脂,比白雪更柔。娇艳欲滴,比梅花更艳。
他脚步顿了顿,伸出手,想自后将徐望月抱住。
他向来性急,在徐望月身上,几乎用尽全部的耐心,迫不及待想要一亲芳泽。
徐望月感受到那道令人不适的目光,始终跟随自己,身后隐约有风声。
她往一旁稍稍偏了偏身子,让裴长远扑了个空,整个人栽进雪地里。
徐望月忍着笑,“哎呀,二公子,你怎么了?雪地里走不稳吗?”
不远处的廊下,裴长意将一切尽收眼底。
他眉心微微动了动,淡淡地望向徐望月,遮掩住眼底轻泛的涟漪,仿佛是一贯的冷漠疏离。
她明明在抗拒他,为何又要接受他的靠近?
莫非,是有什么其他的缘由?
她难道是故意的?
第150章 他前所未有的生出一丝惶恐来
有风吹过,吹落枝头堆着的白雪,落在徐望月发丝上,竟生出几分飘渺之感。
红色的梅花随着风落在她脸颊上,徐望月纤细的手指拂过脸颊。
一时间,裴长远分不清花和人,谁更娇艳。
徐望月并未发现廊下站着的裴长意,她抿了抿唇,眼神里流露出几分难以言说的狡黠。
“二公子你快些起来,雪地里冷。”徐望月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浅笑。
话中虽是关心,可人却往后退了两步。
裴长远从雪地里艰难地爬起来,丝毫没有生气,反倒是更有了兴致。
他搓着手,“好啊,月儿妹妹,平日里我怎么瞧不出你性子如此活泼?”
徐望月在他靠近自己之时,一个转身,握住了身旁的枝叶。
“二公子说侯府的梅树最漂亮,休要骗我了。”
“这梅树长得这般低,连我都能摘到的梅花,怎么能算是最漂亮?”
“外头的梅树定然是更美的,只可惜我出不去。”
徐望月微微蹙眉,不知为何,说起外头的梅树,她心里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一夜,在典狱司遥遥望见的梅树。
典狱司的梅树很高,花蕊并不多,反而有几分凋零之感,却更显风骨。
树下的男人一身绯色官服,月色泠泠,雪色皎皎,火红的梅花衬托着他,仪容更胜往昔。
徐望月缓过神来,浅淡眉眼间的笑意柔和了些,淡声道,“罢了,可能我也没有福气,出去瞧瞧外头。”
徐望月抿着唇,低垂着眉眼,瞧着更是乖巧。
此刻裴长远只能瞧见她半张脸,却漂亮地仿佛小玉观音。
她嘴角噙着一抹苦笑,双目含水,楚楚可怜。
裴长远忍不住内心豪气万丈,起了一丝保护她的想法。
这样的美人啊,怎么能有人舍得让她落泪呢?
裴长远环抱着自己,语气坚定,“月儿妹妹放心,全都交给我,我定会带你出府。”
徐望月眼眶微微泛红,并未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语气轻柔地像是一声叹息,“二公子待我真好。”
美人轻语,酥麻入骨。
裴长远心神激荡,一时间只觉得自己仿佛是个英雄,定要护住眼前美人,绝不能让她有一丝一毫的不顺心。
裴长远带着徐望月到了赵氏的院子,云嬷嬷站在院子外头,正和小丫鬟交代着赵氏的燕窝如何料理。
云嬷嬷一抬头见了裴长远,淡淡一笑,“二公子,这是又要求夫人做什么?”
“嬷嬷这话说的,母亲人呢?”裴长远嘴角带着笑意,语气很是亲昵。
云嬷嬷也是看着他长大的,对他极好。
裴长远抬步便要进去,出乎他意料,云嬷嬷伸手拦了拦他,“世子爷在里头呢。”
听到世子爷这三个字,裴长远和徐望月脸上都闪过一抹诧异。
裴长远嘴角下压,满脸都是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