壳要战斗！

拜尔诺玛反手把门关上，会议室里的阴暗位顿时升高，已经到了他的腰际。拜尔诺玛从容不迫，有些艰难地靠近会议桌，会议桌上全副武装的海螺壳顿时情绪激昂不失阴暗地抬头，举起一个大牌子。

【壳要去战斗！打帝国！】

拜尔诺玛的神情有些为难。

“可是，我听说，帝国先期就打算投入三十万左右的兵力。”

他一边说，一边隐晦地瞥向壳，果然看到对方听说帝国要来这么一车面包人，瑟缩了一下。

“而且，要是你真的要去打帝国，就免不了用你心爱的小剑戳他们，用你喜欢的小头盔抵挡他们的攻击。产生接触肯定是不可避免的，有时候战局严酷了，甚至会进行近身白刃战……”

拜尔诺玛说到小剑，壳就忙慌慌地藏起自己的小剑；拜尔诺玛说到小头盔，壳就惊慌失措地紧紧抓住自己的小头盔；最后听到近身白刃战，他已经从会议桌上爬了下去，阴暗地蜷缩在椅子上发抖。

这什么i人地狱！

拜尔诺玛笑了，他绕过桌子，来到座椅旁。同样称得上阴暗的骨手托起阴暗的海螺壳，海螺壳里耷拉下一只肌肤晶莹骨节分明的手，又迅速发觉自己的本体露出来了，连忙收回去。

拜尔诺玛用骨手打了个响指，阴暗退去，明媚的阳光重新笼罩学会，他将脑袋大小的海螺壳轻轻放到会议桌上。

“我很感谢你，壳。我也要替王国感谢你，因为我知道你想与我们同仇敌忾，想帮助我们。”

海螺壳阴暗地蠕动两下，像是人在嗫嚅，他像是下定了决心，又把自己的小剑亮出一点尖尖。

壳……可以牺牲小剑……也可以牺牲小头盔……

壳只是……很喜欢王国和大贤者……所以想要帮上忙……

拜尔诺玛却笑着摇头。

“我却并不希望学会成员参与进来。神战之后那么多年，学会以及其中的诸位贤者，好不容易因为无国界的学术地位受到尊敬，我不想看到这片独立的净土染上政治的阴霾。”

“我会下场进入这场国与国之战的乱局中，是因为他们的目标就是我。我希望已经加入学会和期待加入学会的贤者们，不必因为我的立场，而扭曲自己的意志。”

学会应当是中立的，学术应当是清白的。他已经以学会的立场宣布为莫尔复仇，帝国那几个强者都不够他打的，学会其他成员再下场，情况就变得复杂了，苍穹学会甚至可能跟他一同，变成众矢之的。

上面那些话，妖精绝对无法认同；而上面那些思索，妖精也绝不会产生。强欲的天性让妖精不能容忍不同思想，持异见者皆应被讨伐，可拜尔诺玛早已不是纯粹的妖精了。

理解，包容，换位思考，推己及人……

龙与好友，大陆与世界，教导他良多。

听拜尔诺玛坦率地剖白自己，藏在螺壳里的玫瑰瞳也亮晶晶的。壳阴暗地被感动，但壳也阴暗地有一点点不同的观点。

人心都是血肉长的，碧芙斯特王国虽然不是学会中所有成员的本国，但有些人，恐怕已经将其视为了自己珍视的第二故土。

不然，加雷德为什么会逗留王国东部那个预定的战场，迟迟不返呢？

“好了。”拜尔诺玛帮壳把绶带理顺，“我打算去王国东部。”

壳阴暗地举起牌子。

【什么时候？】

“现在。”

这么快，让壳微微一惊。他听见拜尔诺玛笑了，声音却十分冰冷。

“战事未动，往往有阴谋先行。虽然不知道帝国会酝酿什么阴谋，可我越早亲临前线，他们就越早束手无策。”

“我大张旗鼓地来王城，就是为了即刻隐藏行踪前往东部，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惊喜。”

拜尔诺玛从还是闻阙的时候，就是一个不喜欢迟到，喜欢早到的人。

学生时代为了早到，他曾在桌上贴一个迅哥儿头像，然后铺一个被子卷直接睡在教室里。现在，他也打算在东部边境的城墙上贴一个迅哥儿头像，然后睡在东部城墙上。【注】

阴谋？奇袭？

在他面前，没有那种东西！

* * *

时间拉回到昨夜，斯达克王国的王宫中，国王正在设宴款待凛冬将至。

这座小小王国中的玩家听说神秘莫测的榜一来了，纷纷赶来强势围观，甚至还有在别的地区的玩家，都不约而同千里迢迢往斯达克王国赶，只为一睹排行榜第一的风采。

凛冬将至端着自己的饭碗，余光瞥见席间的玩家甚至占了半数以上，数量十分惊人。看来斯达克王国真的非常重视玩家，玩家也在斯达克王国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有了自己的生活。

晚宴上，国王甚至亲自给凛冬将至斟酒，请他放开肚皮吃喝，不必有所顾忌。

凛冬将至却沉默了一会儿，小心询问道：

“那我能不能先……打包一份。”

他怎么能自己先吃呢！不懂规矩！理应先打包一份，上供给狗哥！

“……上供？”

这个要求不仅古怪，对于一些性情高傲的君主来说，甚至可以说是冒犯。但是斯达克王国的国王真没别的优点，他就是非常非常礼贤下士，完全尊重他人的需求。

“马上请厨房准备一份餐点。”他立刻对身边的侍从吩咐道，“要按照我的饮食规格制作，用料要足，不许出现半点马虎……凛冬将至先生，供品有什么忌口吗？”

凛冬将至没想到国王人这么好，不过狗哥倒是不挑食，多放点肉就行。

精心准备的供品很快被放到了指定地点，国王又亲切地给凛冬将至敬酒。

“凛冬将至先生所说的那位嗯……帅番茄，我已经安排人寻找了，只要他曾经在我国境内出现过，就一定会有消息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