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1)

屋内两个大男人在忙碌着,收拾今晚入住的床铺。

外面的雨水在玻璃上凝成团,屋内的热气在玻璃上晕成一片雾。

付零总觉得那团雾,也会变成水珠滑落,落在这冰冷的酒店地板,渗入缝隙,成为尘世间的一滴不留痕迹的眼泪。

忽然,她目光落在那瓶防晒喷雾上,一个箭步塌了过去。

冰凉的罐身外面包裹着一层薄薄的保护膜,别说是使用了,连拆都没拆开过。

“金小花说她13:35分到45分的时候回屋涂防晒,但是这个防晒连拆都没拆开过。”付零摇晃着里面的气体,挤压器咣当咣当作响。“她在说谎。”

屋内两个男人默不作声,神色各异。

一个垂首沉思一个眼底带光满腹喜悦,后者对付零略带喜色道:“那基本可以确定作案者了吗?”

付零端着手里的防晒喷雾,不去看兴奋的王英才,自顾自的询问:“金小花45分回来之后,你离开了十五分钟,这十五分钟之内,你去做什么了?”

王英才也知道是在问自己,赶忙回答:“我看到金小花脸红彤彤的,以为她过敏了,回屋给她拿过敏药。”

他一边说一边翻箱倒柜的找药箱,拿出一瓶被拆开的药盒递给付零。

付零接过,拿在手里端详,面带狐疑:“十五分钟?你就找了个过敏药?你的作案时间可是要比你爹你女友都多五分钟啊。”

王英才瞥了一眼翘腿端坐在沙发边上的服务员,小声道:“有个人还有两个小时模糊时间线呢……”

“他的时间线我自然会去问,你先把你自己讲清楚。”付零将防晒喷雾放在桌子上,金属瓶底和桌面发生碰撞声,她顺手抄起桌上的那张黑白报纸:“你说这个报纸是金小花的,金小花说是你的,这一点上你们两人都说了谎。”

王英才想说些什么,但是却被付零打断。

“让我来假设一下,如果这个报纸是金小花的,那么金小花对你二十年前被绑架的事情十分感兴趣。”

“如果这个报纸是你的,说明你对二十年前被绑架的事情耿耿于怀。”

“当年的劫匪,一人入狱,一人在逃。”

“别的我就不问你了,现在,你把二十年前绑架案发生的经过老老实实的跟我复述一遍!”

第16章 哆密酒店16

202双人间内。

窄小的空间里莫名多了一重压迫感。

外面的雨还在狂落,敲打在这座悬空在三千世界里的酒店,滴在所有人心中紧绷着的那根弦,像是可以把人融化的强浓酸,将所有人的理智变成了腐败的奶油。

王英才神情变化,双腿一软跌在床上。

那副陷入回忆中的堪忍模样,任谁看了也会觉得可怜,仿佛付零问到了他的秘密。

付零立在床前,瞧着他遮掩规避的视线,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这只是拿到的剧本而已,又不是自己亲身经历的。

这幅悲伤的反应,实在有些过头了。

王英才几经挣扎,身体是肉眼可见的紧绷,最终松懈下去化作一句来自多年前的回忆。

“对二十年前的绑架案,我只知道绑匪一人入狱一人在逃,逃走的那个我不清楚,是当年保姆的同伙。”他神情痛苦,似陷入回忆当中,下颚低到埋进自己胸膛前。

“是男是女,知道吗?”付零点开手表的录音键,一个音节也不放过。

“不清楚,那个人警惕性非常强,全身包裹着,而且当时年纪实在是太小了,在我面前也从来没说过话。”王英才摇头。

付零从口袋里捏出那枚铂金圆钻,立在王英才面前:“你见过这个吗?”

她本来以为这枚金妈妈的钻戒和陈凤娟手上戒指形状相似,询问一下王英才说不定还能获得多一点的线索。

可没想到的是,王英才竟然浑身抖栗起来,一个箭步踏过去从付零手里夺过钻戒放在手里,眼睛瞪得滚圆。

黑白相间的眼珠里布及着血丝,带着颤意和愤恨,看起来有些可憎。

付零欣赏着来自王英才脸上瞬息变化的复杂表情,他捏着戒托,死死盯着那圆形钻戒,硕大的信息量让他的模样十分癫狂。

“这个东西……”他手臂僵硬的像是绷紧的皮绳,一松一软青筋在皮下抽搐。“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付零不理他:“你先回答我,你认识这个东西吗?”

“当然认识,这是我保姆的戒指,她带了五年,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王英才言辞凿凿,目光直视着付零,俨然不像说谎的样子。

付零听到这个答案时,只觉得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她隔着王英才困惑追寻的目光,仿佛能瞧见刚才金小花咬唇难以启齿的回答着。

【这个戒指……这个,是我妈的。】

金小花的妈妈是二十年前绑架案绑匪之一,那个在王家潜伏了五年的保姆。

看王英才的这个反应,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女朋友和当初差点害死自己的保姆是母女关系。

付零想起来王福豪和金小花曾经说过的,王英才非常喜欢自己的这位未婚妻,甚至会为了自己的未婚妻和养育了他二十年的后妈吵架、闹分家。

王英才似乎已经完全代入了角色,如果知道自己心爱的女友和曾经伤害过自己保姆竟然有关系,会怎么样呢?

付零计上心头,捏着戒圈唉声叹气:“这个戒指,是金小花给我的。”

“怪不得、怪不得……”王英才垂着头,苦笑两声。“我之前藏了一点事没有说,就是在刚进入这个游戏的时候,我们都可以通过‘个人信息’里获得记忆投影,知道关于自己这个角色的一些背景、人物关系以及重要的记忆。”

“嗯,继续说。”付零嘴角抑制不住的笑容像极了鱼饵上钩的渔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