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还想发烧不成?”赵氏嗔怒地看了一眼裴长远:“你小子,今日可有给你兄长准备生辰礼?”

“那是自然的。我托人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尊白玉观音,送去嫂嫂房里了,贺他们早生贵子。”

裴长远挑眉,眼底是压不住的笑意:“我还让人寻了上好的笔墨纸砚,送去了兄长书房里。”

赵氏非常满意地点头,那尊白玉观音算是送到了自己心坎里,笔墨纸砚裴长意也都用得上。

她顿了顿脚步,转过头看向裴长远:“你如今确实是成长了不少。”

裴长远目光一亮,乖巧懂事地看着母亲:“那是自然,多亏了兄长时时对我照拂,管教,才有我今日。”

他说着话,试探性地看向赵氏:“说起来,我对兄长的好,远不及兄长对我的好。”

“虽然我们不是一起长大的,可在松竹县时,兄长护着我。流匪把我抓走时,兄长可是不顾性命地来救我,若是有什么,他也一定会让着我的。”

听出裴长远语气中的意思,赵氏微微蹙眉:“你想说什么?和母亲还拐弯抹角,直说吧。”

裴长远今日在赵氏院子里蹲了她许久,他平日出手大方,嘴又甜,和赵氏院子里那些丫鬟关系都很好。

陪着她们聊了没几句,就打探出今日裴长意和赵氏的对话。

他没想到裴长意竟如此卑鄙,从母亲这里下手,不让自己娶徐望月。

更没想到这样的要求,母亲竟然也答应了。

他拼着身子没有好透,也要跑出来找赵氏,便是想好了,今日就算是再跪上一夜,也要让赵氏答应他和徐望月的婚事!

第357章 我们瞒着兄长便是!

赵氏见裴长远不说话,紧蹙着眉头,神色越发有些难看:“你到底想说什么?”

到底是自己身边养大的儿子,赵氏很了解,裴长远他惯会哄人。

裴长远没有说话,陪着赵氏进了院子。

外头不是说话的地方,他要让赵氏答应自己和月儿妹妹的婚事,定是要从长计议。

裴长远小心翼翼扶着赵氏坐下,承欢膝下,淡淡开口:“母亲,这些年来你是如何待儿子的,儿子心里清楚。”

“只是不管怎么说,兄长他才是母亲······”

“行了,这些话莫要再说。”赵氏厉声打断了他,眸底闪过一抹厉色,捏紧了手中佛珠。

自从裴长意以状元郎的身份回归侯府,又夺了裴长远世子的身份,赵氏就一直担心他心里会不舒服。

两个儿子都是她心尖上的肉,哪个也不能受了委屈。

其实赵氏自己也清楚,在心底里,或许有时候她更偏向裴长远一些,毕竟这是从小在自己身边养大的,自是更贴心一点。

裴长意总是清冷冷的,不好接触,也不好沟通,总让人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不像裴长远为人简单,一眼便能看穿,赵氏也总担心委屈了他。

听得裴长远终于将这话问出口,赵氏心口一滞,紧紧攥住了裴长远的手:“母亲早就与你说过,既然我将你养在身边,就是把你当做亲生儿子。”

“从前我们母子怎么样,你兄长回来了,也还是这般,你莫要再胡说了。”

裴长远却是松开了手,眼底闪过一抹苦涩的笑意:“母亲莫要再骗我了,我都知道了。因为兄长娶了徐家女,所以儿子就不能和月儿在一起,这是什么道理?”

听他果真提起此事,赵氏面上有些尴尬。

毕竟她是答应过裴长远的,如今是自己不占理。

她唇边勾起一抹笑意:“你这傻孩子,天下何处无芳草?她不过是个庶女······”

“她是儿子心尖上的人。”裴长远抬起头,眉眼间满是认真:“母亲知道我的,我过去的确不好,有些荒唐。”

“能让儿子放在心上的女子本就不多,我对徐望月是认真的,求母亲成全。”

裴长远一边说话,一边直直地给赵氏跪了下去。

他低垂了眉眼,语气里隐隐带上一丝哭腔:“从前儿子也觉得母亲待我极好,甚至有时比待兄长还要好,可原来还是会有远近亲疏之分吗?”

不等赵氏开口,裴长远继续说道:“此事也不怪母亲,都怪儿子。我只是庶出,并非母亲亲生,又不思进取,从来没为侯府争过脸面……”

听着裴长远期期艾艾地说话,赵氏心如刀割,一时坐不住,起身将他扶起:“你要是再说这些话,母亲不会原谅你的。”

她眼尾微微泛红:“是谁说你不好的,满汴京城母亲也不允许旁人说你不好。”

“你且听好了,你与你兄长一样,在母亲心中没有区别。”

“母亲所说当真?”裴长远抬起头,眼底满是期盼,感动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赵氏用力点了点头:“那是自然。你叫我一声母亲,我就不会让你受委屈。”

“我早知母亲待我极好,我与月儿妹妹的婚事,母亲定会为我做主的。”

听着他又提起徐望月,赵氏嘴角的笑容僵住。

如今,她是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下意识挑眉望向了身旁的云默默。

接收到赵氏求救似的目光,云嬷嬷站在一旁,嘴角泛起苦涩的笑意。

这两兄弟各有各的心思,谁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只是一个老奴,能说什么……

见赵氏面露难色,裴长远继续说道:“母亲不必为难,儿子有万全之策。”

“什么?你且说来听听。”赵氏燃起一抹希望,若是能妥善处理好裴长远和裴长意,他自然是愿意让他娶徐望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