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快了。
每一次的挽留,每一次想?要复合,都被无情地拒绝。
他不甘心这?么快就被丢下,所以尝试着努力,尝试着再次接近,然而此刻季舒楹利落分明的言语,将态度表达得很清楚
她已婚。
他们已经是过去式了。
“我知道了,小舒,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黑色碎发微微落下,遮住了顾柏晏略有些暗淡的浅色瞳仁,他语气低低的,失落且微哑,“还有这?些东西,我想?还给你。”
他从身?后?拿出?一个纸袋,里?面装着Gucci的男士钱包、Dior的领带……
交往两年来,季舒楹送过他许多昂贵的礼物?,他拒绝过,但没有用,季舒楹总是强硬的姿态送给他的,不管他喜不喜欢,只要她觉得适合,就会?买来。
那个时候顾柏晏总劝她,少给他花钱,作为男孩子,他没有花女孩子钱的道理。
现在,两年过去,这?些都是季舒楹留给他的,唯一的念想?。
季舒侧过头,“送的东西,没有拿回来的说法,你收着吧,不想?要就拿去卖了。”
“没什么别的事?,我就让张姨送你出?去了。”
逐客令的姿态。
顾柏晏瞳孔微微收缩,没再说什么,叮嘱了一句‘你好好养病’,而后?转身?离开。
一转身?,看到在客厅的裴远之,出?于雄性的本能,顾柏晏瞬间收起前面低落的心绪,换了副面孔。
微笑的,淡然的弧度,他一贯的温润笑容。
眼见客人要离开,张姨起身?送客,笑着道:“顾先生慢走?。”
“说来也巧,之前跟裴先生见过一面,也是在这?里?。”
顾柏晏忽的开口。
他说的是之前来这?边拜访老?师,刚好看到裴远之和季舒楹来看房的时候。
“这?么巧啊?”张姨双手交握着,闻言有些紧张,又看了看裴远之,拿捏不准这?位跟雇主又有什么缘分关系。
裴远之忽而道:“张姨,您去忙吧,我来送客就好。”
待张姨离开,顾柏晏站在玄关处,笑了,“怎么,按捺不住了?”
先前的受挫、失落、阴郁思绪,在这?一刻,汇成了一种猛烈的冲动,不吐不快。
“小舒生病的时候,情绪异常敏感,很多东西都不爱吃,你知道该怎么照顾她吗?知道她生病的时候,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吗?你跟她才认识多久,你真的了解她吗?”
“我跟她在一起,快走?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如?果不是你横插一脚,该跟她结婚的,本来是我。至少,她的父亲,她的亲戚们,都更喜欢我。”
“而你,说白了,只是我们感情间隙中,出?现的第?三者而已。”
顾柏晏一生为人温和,不喜与人起冲突,但这?一刻,却?说了二十多年来攻击性最强的言语,对着另一个男人。
与他骤然的情绪激动、口不择言相比,裴远之的态度要平静从容很多,只是抬腕看了看时间,而后?漫不经心地道:
“我确实?并不清楚我太太之前的感情经历,也没必要清楚,毕竟现在,我的太太很爱我。”
他言辞简短,然而单单‘我太太’三个字,就是无声无息的打击,比一切核弹的杀伤力都要强大。
名正?言顺,且顺理成章的身?份。
那一瞬间,顾柏晏脸色灰败。
残忍的现实?被剖开,在提醒他。
他确确实?实?,真真正?正?地,早就失去季舒楹了。
或许在他第?一次,在季伯父婚外情事?件中,试图站在中立的角度,帮季伯父说话的时候,就彻底地失去了季舒楹的心。
目送着顾柏晏离开,电梯门开,又关上。
裴远之收回视线,缓慢地,将门合上。
……
客厅处传来关门的声响,是顾柏晏离开了。
季舒楹耳朵贴在门后?,悄悄听着外面的动静。
送完人后?,裴远之回到客厅,跟张姨交代了几句什么,而后?去了衣帽间,过了一会?儿,又回到了书房。
待响动彻底消失之后?,季舒楹才敢悄悄开门,去餐厅吃早餐。
吃完早餐,季舒楹假装路过书房,不经意地透过半开的门,打量里?面的人。
办公桌后?的裴远之脊背笔挺,眼睫垂下阴翳,神?情是一贯的冷淡,淡蓝色荧光反射出?优越深邃的眉眼,修长骨感的手指敲打着薄膜键盘,暗蓝色衬衫,偏正?式的着装,一丝不苟,似乎等下要出?门的样子。
今天这?件事?好像对他没什么影响。
季舒楹悄悄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回卧室不久,季舒楹就接到了王律的电话。
挂了电话,季舒楹噔噔噔地穿着拖鞋起来了,四?处翻找被自己扔到一边的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