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了车,季舒楹仍有些不?过瘾。
裴远之问发生?什么了,季舒楹抽出安全带系好,说:“骂了几个人模人样的渣滓,大快人心。”
想起?什么,她问:“今年KS还会?招实习生?吗?”
“可能有这个计划。”
裴远之一边开车一边用手机连接蓝牙,答。
“那如果遇到S大叫这几个名字的,千万别招,因为他?们大都?人品低劣,只会?在背后诽谤女性,看不?得?别人好。”
说着?,季舒楹报了一串名字,正是?她在饭桌上看到的背后说她小话的那几个男生?。
裴远之听着?,忽而问:“黎宏?”
是?说得?最凶的那个男生?的名字,季舒楹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裴远之没说话了,点开手机,发了条消息。
季舒楹余光看了眼,看备注,似乎是?另外一个大所的合伙人。
S市的法律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的来说,有影响力的就是?那些人。
她忽而想起?昨天?凌晨起?夜时,她路过客厅,偶然瞄到的裴远之放在桌上的笔记本,没来得?及关屏幕,是?陈向榆的简历。
包括那一天?下班时,她被陈向榆叫住,转头时却意外看到刚出差回来的裴远之。
季舒楹隐隐约约品出一丝不?对味,只是?如闪电划过,太快、太短,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不?对。
回到家,裴远之先带季舒楹去了书房,指了指桌上,“妈送了两张票,你要不?要去看?”
季舒楹顺着?方向看过去,两张薄薄的舞台剧票根被笔筒压在下面。
她仔细看了下,舞台剧名字叫《春雾》,票根设计得?很精致,表演者?是?S市歌舞剧院舞蹈团。
廖阿姨是?一位很开明的长辈,刚开始廖音要过来住的时候,季舒楹也曾担心过两人之间会?不?会?因为生?活习性产生?矛盾,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廖阿姨很尊重她的意见,相处也是?意外的和谐舒服。
而且,廖阿姨也很会?给情绪价值,从不?扫兴,每逢季舒楹发朋友圈,总是?第一个评论?点赞的,从不?吝啬夸奖,也是?真心关心她、喜欢她。
面对长辈的一番好意,季舒楹也不?想扫兴。
“可以。”她说,顺手拿起?两张票,看了下时间,周六晚上六点半,“那就明晚去。”
-
从裴远之拥有的记忆以来,他?都?是?一个人睡,并不?习惯身旁有人。
在哥哥裴成礼十岁,还很喜欢粘着?廖音,每天?满口都?是?‘妈妈你在哪’‘妈妈你什么回家’,天?天?要跟母亲一起?睡觉的时候,四岁的裴远之已经会?自己叠被子、洗澡、刷牙、洗衣服了。
六岁时,裴远之嫌家里太吵,主?动选择了住校。
像他?一样小学一年级就住校的学生?很少,除非是?外地?人家人不?在身边,他?这样本地?人且小小年纪就住校的孩子几乎没有。
并且,他?有轻微的洁癖,不?太能容忍床上、被单、枕头有一点不?整洁的痕迹出现。
从小到大,裴远之的房间都?是?干干净净的,干净工整得?像是?五星级酒店。
大哥裴成礼则不?然,喜欢打球、追星,房间总是?乱糟糟的,打球换下来的背心和汗衫揉作一团,跟篮球一起?扔在脏衣篓里。
每次廖音进裴成礼的房间,都?要一边捂着?鼻子皱眉一边推开窗散气,“说了多少次了,男孩子也要爱干净讲卫生?!看看你弟弟的房间,再看看你,跟个难民窟里出来的一样!”
这样的生?活维持到他?二十八岁的这一年。
早上六点的卧室,窗外天?蒙蒙亮,似披着?灰蓝色的薄纱,树梢枝头的那一轮弯月,还没来得?及藏起?来。
醒来之后,裴远之听到身旁有均匀的呼吸声。
他?微微侧头,就能看见她熟睡的脸颊,鼻尖微微皱着?,脸颊晕了淡淡的粉色。
随着?安稳的呼吸声,她的胸口也轻轻起?伏,往下,轻薄的睡衣下,肚子微微凸起?,也在随着?她呼吸的节奏一起?一伏。
不?知何时,裴远之开始习惯醒来之后,身旁有另一个人存在。
他?不?再醒来后第一时间去洗漱、健身、吃早餐,而是?闭上眼,在季舒楹均匀的呼吸声中,再小憩几十秒。
而后,他?会?侧头看她的神态,观察昨夜对方睡得?好不?好。
会?在离开卧室前,帮身旁的人掖好被子。
枕头上,被子下,梳妆台前,洗手池边,多了许多不?属于他?的长长发丝。
色泽黑亮且柔软,似乌黑的绸缎。
裴远之不?厌其烦地?打扫,用指尖捻起?这些没被阿姨打扫到、被主?人遗落的柔软发丝。
似有若无的洗发乳清香萦绕着?,是?她独有的馥郁玫瑰气息。
……
收回思绪,裴远之视线回到眼前的舞台剧上。
演员们的身段很好,表情夸张,台词抑扬顿挫,功底也好,偌大的剧场,也将每个字的语调、情绪、内容,表达得?清清楚楚,引人入胜。
而旁边,季舒楹微微歪着?头,坐在位置上,已然看睡着?了过去。
无他?,情节对她来说,有些无聊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