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太倒霉了,自穿越以来,黎温每回抽烟都要被人中途打断。
这处楼道之前显示正在维修,黎温站在二楼,依靠在楼道平层的横栏上,楼梯间四面敞开,正对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祠堂,两地间隔不远。
即便楼道没有灯光,也不至于昏暗的看不清脚下的台阶。
在这里抽烟刚刚好,打火机的灯光还没来得及在黎温手里划开。
不远处祠堂里突然传来一声喧喧嚷嚷的叫喊。
黎温看见人群拥簇中的殷君宁走到祠堂门口,昏黄的楼道灯,斜射在她的脸上。那张脸,那副身段哪怕走在泥地里,都是一道鹤立鸡群的风景。
“还我孙子的命来。”
随着这一声嘶吼落地,祠堂里本是痛哭的老太太杵着拐杖朝殷君宁的方向疾冲,声音尖锐沙哑,哒哒哒,拐杖落地。
老太太睚眦欲裂企图上前拽住殷君宁,却又在走近时,被殷君宁带来的人轻松拦住。
村长以及村民稍后赶到,两拨人分站在两头。
随着老太太凄厉的尖叫扬起,村民们不约而同露出愤怒的神色。
黎温注意到本地村民看殷君宁的目光变了,不再是敬畏,他们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谴责、质疑以及兴师问罪!
黎温掐断烟草,又看了眼人群里垂眸的女人纤细的背影,低骂了声:“麻烦”。
嘴上这么说,当下却不做思考,快步朝两波对峙的人马走去。
她觉得这群村民要搞事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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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022
黎温越走越近, 祠堂门口老太太的质问声便越来越清晰,对方把嗓门拉到极致。
似乎欲在密不透风的黑夜里,撕破一道口子, 宣泄心底淤积的憎恨。
“你们还要我怎么信任她, 小兵死的时候,村长, 巫先生、全村里的人都替她说话, 你们告诉我,小兵是心甘情愿给她续命。”
“可……外地人不清楚。你、他,你们……我们寨子里家家户户谁不知道,续命要点魂灯,魂灯怎么来的,那是以生人魂魄为引, 以命换命才能续燃。小兵死的那年刚好八岁, 他那么小的孩子, 有舍己为人的分辨能力吗?”
老太太质问的眼神从身边村民脸上一个个刮过去,她愤怒不仅有对殷君宁的, 还有对当年同村老乡为了捐赠物资选择的视而不见, 置之不理行为的憎恨。
村长站在队伍最前面, 被当众点名,脸色不好看,眼瞅着老太太的怒骂吸引了越来越多安置点旅客的围观。
他试图打断老太太:“巫芳!”
“小兵是不是自愿, 殷小姐有没有为性命逼迫他,这些问题当年我们替你报过警, 你不相信我们, 那你总归要相信警察。现在不是翻旧账的时候, 巫星……”
“你闭嘴!”老太太忽然睚眦欲裂, 又似乎早就料到是村长的态度,在下一秒兀自笑出声,与村长的目光对视上。
猛地抬起黑斑遍布的手,一指祠堂白布帘之后正抢救的男孩。
问:“那这一回呢?”
“巫星刚才喝的药是她给的!”巫老太痛哭流涕,从怀里摸出一个药瓶,高举在众人眼前:“你、你们、就连村长所有人都可以作证,还想怎么包庇她!”
这一问,村长到口的阻拦戛然而止,窃窃私语的两拨人安静会下来,此刻鸦雀无声。
像一下子老了十多岁,村长与身后的村民将质问的眼神一并转向殷君宁的身上。
黎温走近的时候,看见众目睽睽之下的殷菩萨站在古老祠堂廊檐下的阴影里,白皙如芍药的脸被昏黄灯光切割,半边是碎影斑驳,半边又被这晚浓黑的夜色覆盖。
泾渭分明的色彩模糊了她所有情绪,只能从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分辨出一丝置身事外的散淡。
仿佛老太太骂的人的不是她,面对被她救助的村民恩将仇报逼问当下,也并无法挑起她的情绪。
只专注的做着自己觉得应该做的事情,殷君宁低头心无旁骛的与艾斯特商量着事情。
空气里安静了足足十秒。
殷小姐事不关己的态度无疑成了整个对峙现场最列的一把柴。
老太太胸口起伏,气到双手颤抖,药瓶一时握不住,从手心滚落。
黑暗里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场景,就连老太太也浑然未察孙子的救命药片从手中脱手而出。
白绿色的药瓶咕溜溜滚至脚边,黎温弯腰将这只药瓶捡起。
“殷小姐这回实在过分。”人群中有个本地年轻人看黎温将药瓶捡起来。
盯着那药瓶叹气:“巫老太早年儿子儿媳双双死于泥石流中,全家就剩她一个老人以及两个嗷嗷待哺的孙子。大孙子小兵是她嫡亲血脉的亲孙,几乎是她的命。当年为了救殷小姐而死,这在老太太心底永远是抹不去的伤口……”
“而这回巫星也分明已经抢救过来,可老太太给巫星服用了殷小姐至少给的这瓶药。那孩子就……忽然心脏骤停,生死未卜……唉,殷小姐哪怕之后再给全村捐赠一百万也难堵住悠悠众口。”
黎温把玩着手里药瓶,忽然问:“正被抢救的男孩不是巫老太的孙子吗?”
“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