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走后,佣人送过来了茶水点心,明澜看了一眼没动,让对方帮自己关好门可以离开了,她自己倚靠在沙发上玩会手机。

门一关,彻底和楼下的喧闹隔离开来,明澜找了个打发时间的小游戏随便玩着,或许是单一的游戏模式有些无聊,她甚至有些玩困了,眼皮越来越重。

有些撑不住了,把手机随手放在旁边桌子上,靠在沙发扶手上,胳膊撑着头闭上了眼睛,想着只是休息一会儿,没想到竟然睡着了。

一场宴会时间总是短不了的,易安身为今天晚上的主人公自然不能半途离开,只能时不时看向楼上。

眼看宴会接近尾声,夜也渐渐深了,易安看了一眼时间松了口气,气还没松完,就听见哗啦一声巨响从宴会另一边传来。

匆忙过去看了一眼,是有人喝醉不小心打翻了些餐具和酒,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易安让人清扫一下,这个宴会也差不多该到结束的时候了。

宾客也都开始陆陆续续离开,再把喝醉的人安排到他们车上,大部分都有随行的人员跟着,也没有什么问题。

眼看着差不多了,易安也立刻上楼去找明澜。

明澜迷迷糊糊睡着以后,侧枕在沙发扶手上意外睡得沉了些,直到房门发出砰的一声让她一下子惊醒过来,惊吓后剧烈跳动的心脏十分难受,连眼前的视线都有些模糊,她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只能费力地看向门口,“易安?”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声音太小对方没有听见,明澜没有得到任何回复,只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向自己走来。

心里觉得有些不妙,明澜靠着沙发试图起身,但是身上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勉强地抬头,视线缓缓清晰,她看清了眼前越走越近的黑影。

第19章 胸针。

第十九章

“厉觉?”

明澜拧眉看着眼前的人, 但接着她发现厉觉的状态似乎也有些不对,他脸上脖子都不正常地发红,表情似乎有些痛苦。

此时强撑着躲进这个休息室反锁上门的厉觉也终于发现沙发上有人,但实在有些坚持不住, 腿一软半跪在沙发前, 手扶着沙发和明澜四目相对, “明澜……”

明澜拼命往后缩着,她清晰地看见厉觉眼中的隐忍和压抑在看见自己后在快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喜和欲望。

“滚开!”一瞬间头皮发麻,明澜在本能的驱动下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往沙发的另一边躲去, 避开了厉觉伸过来的手。

踉跄着起身试图向门口逃去, 但还没等明澜迈步,手腕骤然一疼,整个人被扯住摔回到了沙发上,她本来就没什么力气, 这一下子更是雪上加霜, 只能用力地拍打着厉觉抓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 “放开我!”

明澜的嫌恶落在厉觉眼里, 像是一把刀子扎进他的心脏, 怒火在此刻释放出来, 暴怒中的他攥紧明澜的另一只手, “连你也觉得我不堪,厌弃我吗?!”

“你放开!”明澜疼得眉头紧皱, 试图从厉觉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腕, 但任凭她怎么挣扎也于事无补,听着厉觉病态的质问, 她眼中同样也是愤怒,“厌弃你?我恨不得你去死!”

这句话让厉觉眼睛瞬间瞪大,他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明澜的口中说出,“为什么?”

明澜感觉到厉觉力道放松了一些,刚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还是徒劳,看着厉觉的眼睛,明澜开口回答他,“我拿你当朋友的时候你对我在想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你不堪的身世不是你身上最大的污点,你从骨髓里透出的自卑偏执和不择手段的劣性根才是!我真后悔当初把你当成个人,你只配在你的地狱里待着,我现在看见你就恶心!”

这些话落进厉觉的耳朵里,反而让他眼中亮起一种诡异的光,这一瞬间勉强维持着人形的面具好像碎了一角,他突兀地笑起来,笑得瘆人。

“原来你真的都知道了?我一直在害怕着,但又期待着这一天,明澜,是你先招惹我的,你知道吗?当你第一次对我笑的时候是我阴暗的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幸福和温暖,可你对所有人都会这么笑,才让我想要这个笑容只属于我,任何人都不能窥视半分,后来在你身边越久,这个想法越强烈,越过分,我开始想要你的一切,我要你只属于我!”

此时厉觉的理智在酒精的燃烧下已经完全丧失,他眼中全是扭曲的疯狂,“既然你现在已经知道这一切了,我又有什么好隐瞒的?为了得到你,我确实可以不择手段!”

明澜早已经知道厉觉死不知悔改的劣性,现在因为没有程雨蓉的存在他更无所顾忌,要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所以她压根没期待自己刚才的话对他产生什么影响,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她真正的目的在厉觉胸口的胸针上。

钻石镶嵌的胸针靠一根长针穿过衣领,露出的针尖扣着一个小巧的针帽。

当厉觉被撕开伪装对自己废话的时候,明澜眼睛看着厉觉的眼睛,被他攥紧的手腕却在勉强扭转过一点角度,伸长的指尖终于触碰到了那枚光华璀璨的胸针。

就在厉觉欺身压过来的同时,明澜攥紧了那枚胸针,冰冷的钻石硌得手心生疼,可她似乎毫无所觉,拔出胸针后用力地将尖锐的针尖刺进厉觉的胸口。

突如其来的痛感让厉觉脸上扭曲一瞬,大脑也短暂地清醒一瞬,缓缓低头看向自己胸口,明澜握紧胸针的手更用力地摁了下去。

闷哼一声,厉觉抬眼看向明澜,“你真的想杀了我?”

明澜用转动胸针的力度回答了他。

可惜到底胸针的长度不够,厉觉攥紧了明澜的手,缓缓将胸口的针拔了出来,涌出的鲜血不光洇透了他黑色的衬衣和西装,还染上了明澜白皙的指尖。

明澜感觉自己的手心被钻石划破了,但她只是皱了皱眉,扯了扯嘴角,“真可惜,你还活着。”

厉觉一根一根掰开明澜的手指,那枚染血的胸针掉在了沙发上,他视线在看见明澜手心露出的伤口时停滞一瞬,接着他握住明澜的手微低下了头。

察觉到他的意图明澜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奋力抽出自己的手,给了厉觉一耳光,“你真恶心!”

厉觉脸上留下了几点血痕,他却浑然不在意地笑笑,看着明澜对他避之不及的样子眼中闪着残忍的疯狂,“觉得我恶心?”

明澜后退着顺手捡起沙发上的胸针,“你别过来!”

“你觉得有用吗?”

厉觉看着明澜徒劳挣扎的样子,一步步向前逼近,就在他伸手想抓明澜的时候,明澜看着他靠近的那只手,毫不犹豫地用胸针扎了过去。

血一滴滴从手掌流下,彻底染红了厉觉的眸子,他紧盯着明澜,一把夺过来那枚胸针狠狠摔在了地上,“明!澜!”

心道不好,明澜刚要躲却被一把抓住了胳膊,眼看逃脱无望,正在这时,外面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厉觉不耐烦地回头,明澜的眼睛却立刻亮了起来,一定是易安来找自己了。

“救命!”

刚喊出呼救,厉觉立刻想要阻止,明澜躲开他的手,趁着这个机会一脚将沙发前的茶几踹翻发出巨响,这样就算刚才自己的呼救因为良好的隔音易安没听见,那这么大的动静易安应该也有所察觉。

果然,下一刻明澜就看见了门把手被急促地转动,但却因为门被反锁了没有办法。

厉觉也明白过来明澜的意图,立刻想要控制住她,只要趁着开锁的这段时间把明澜弄晕,他自然可以借着醉酒的名义解释一切,甚至把人带走。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门外的是易安。

根本没等去拿钥匙或者怎样,休息室内的厉觉还没动手,就听见门口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