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极度紧张的环境下没有办法思考,明澜现在才开始梳理今天发生的一切,视线看向前面警车闪着的灯光, “我总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说不出来的奇怪。”
“有人帮萧少焱?”
易安说出明澜觉得奇怪的地方。
“是这种感觉, 而且今天发生的这些需要很长时间的部署, 接下来就看能不能从萧少焱的那些帮手身上查到些什么了。”
明澜想不出什么头绪, 只能去警局等警方的调查结果。
到了公安局以后, 易安身边的安保人员和司机等人都已经在那里了, 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 更严重一点的先去医院了,他们被先一步带回来做笔录, 只是岑竹等人都在外面忙着, 还没来得及一一安排。
看见走进去的易安,一群人立刻站起身来, 谢天谢地,他们老板还活着。
易安跟几人简单说了两句,接着就要安排笔录了,明澜和易安一起去了一个单独的房间,负责的人是岑竹和另一个公务人员,不过现在岑竹要先去萧少理那边了解一下。
喝完一杯水,岑竹也回来了,给两人续上水,开始聊起今天的正事。
“萧少理那边的信息很少,连他被关在那里几天都说不清楚,不过这倒是比较符合他的精神状态,不能对他抱有太高希望。”
岑竹坐下,旁边的人开始记录,“易安先说吧,关于今天早上被绑架的详细过程。”
“今天早上我们就按照计划在叶家老宅准备好了以后,得到明澜这边的消息,同时出发,在途径德明路西段时被一辆黑色的皮卡和两辆越野截停,三辆车上下来了很多人,以萧少焱为首,他们强行打开了车门,发生了肢体冲突,并且萧少焱将我绑了起来,用一块毛巾捂住我的口鼻,接下来我就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就是在那个小木屋里。”
光天化日之下,群体暴力行为,不得不说萧少焱真是胆大包天。
“你没有看见除了萧少焱以外那些人的样子?”岑竹看了一眼记录本,这基本上是和现场所有人描述一致的。
“没有,除了萧少焱露出了脸部以外,其他的所有人都带着面罩,甚至连衣服都是包到手指的连体衣,根本没什么有效信息。”
这也和现场的人描述一致,甚至那些人还带走了易安那几辆车上的行车记录仪,嚣张,大胆,又谨慎。
“你们今天订婚的消息……”岑竹顿了一下,“应该很多人都知道吧?”
明澜点点头,这场订婚仪式邀请了各界名流,虽然没有铺天盖地地宣扬,但是宾客众多,这个消息可以说没有任何保密可言。
“那至于订婚当天,车辆途径的路线和时间呢?知道的人多吗?”
岑竹接着问。
能够精准地掐着时间等在那条路上,并且还特意选择了没有电子眼的路段,可以说预谋已久,一定是在现场来回考察过很多遍了,这样的话,最起码是提前很久知道消息的人。
“也不少,”易安回答,“关于订婚的流程是交给了西利森公司定制的,为了保证当天的效果,特意提前进行了排练,家里长辈还找人测算了吉时,一切严格按照时间表来的,那条路也来回开过几次熟悉路线和控制时间,如果有人特意留意的话,想知道这个消息不难。”
岑竹抹了把脸,“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压根找不到关于萧少焱那些帮手的信息,已经在从萧少焱身边的那些狐朋狗友身上查起了,可没什么消息,他们都说和萧少焱断了联系了,甚至当初萧少焱因为萧少卿的事情被传唤到公安局,出去的时候都没有人来接他,他自己走回去的。”
所有的事情重叠在一起,反而更让明澜确定这一切绝非萧少焱自己能完成的,甚至都不是他那个脑子能想出来的。
只做其中一件两件事还可以,但是绑架萧少理,绑架萧总夫妇,绑架易安,最后引自己过去,至此达成他的几个目的,甚至还要掐好时间,布置炸药等等,这样环环相扣需要很强大的统筹布局能力,萧少焱暴躁缺乏耐心,他没有策划这些的能力。
“现场还有没有什么信息?”
明澜皱着眉若有所思。
“很少,那棵树上留下的痕迹分成了两次,一次是被砍了一半,树还站着,大概是两三天前,剩下新鲜的树茬是今天上午砍的,现场留下的车辆痕迹和那三辆其中的一辆越野能够对上,应该是用那辆车把易安等三人拉上去以后,萧少焱去砍倒了那棵树剩下的一半,堵住了上山的路。”
“还有呢?那三辆车能查到什么?”明澜这样问,可也没有抱太大的期望。
“三辆车都是报废车,套牌。”
“炸药呢?”明澜接着问。
“自制的。”
岑竹扶额,“现在只能调查萧少焱这段时间的全部行踪,来查出这一切了,要是这些所有的证据都只指向萧少焱的话,那这个案子基本就要宣告结案了,唯一有问题的就是他那些同伙情况不明。”
萧少焱已经死了,无论是绑架案还是谋杀案,都是他一人所为,等证据链完整,自然可以结案。
“可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明澜有预感,无论从哪个线索查下去,最后应该都会只有萧少焱一个人证据确凿,就像在绑架易安的时候,只有萧少焱一个人露出了脸一样。
“办案靠的是证据,不是直觉,我们只能按章程办事。”
岑竹不反驳明澜的话,甚至她也有这样的感觉,可她也只能摒弃主观的想法,尽量用客观的态度解决。
明澜能理解,她也不再说什么。
剩下就是关于易安身上的伤口,还有明澜手机上的通话记录在局里进行备案,一切办好后她们就能离开了。
市局的效率很快,带回来的大部分人笔录基本都做完了,还有一波从现场赶回来的技术人员。
明澜和易安留了一会,现场的爆炸威力太大了,没有留下什么有效的证据,再加上木屋的残骸都掉进了悬崖下方,大大增加了提取有效证据的难度,只能从现场勉强收集了几份应该有DNA样本的东西,回来进行检测。
今天看不到检测结果了,明澜和易安准备回去,刚好萧少理也配合调查完毕走出来。
萧少理也看见了她们两个人,友好地笑了笑,抬手打了个招呼。
明澜和易安没有回应,她们看着这个刚刚失去了父母,还有同父异母亲弟弟还能笑得出来的人,想起岑竹说的那句“符合他精神状态”的话,难道这个萧少理是个精神病患?
没得到明澜易安的回应,萧少理也不尴尬,自己往外走去,病态苍白的脸色在太阳光下更显出一种奇异的感觉,他舒展着四肢,松松垮垮的衣服穿在他瘦骨嶙峋的身体上飘飘荡荡,像根竹竿晾了件衣服,摇摇晃晃地走了。
“今天阳光真好啊。”
听见萧少理这句话,明澜抬头看了一眼已经过晌午偏向西方的太阳。
“走吧。”
易安牵住明澜的手,带她离开了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