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澜倒是觉得厉觉不会藏太久,再加上厉觉和叶海之间的矛盾,让厉觉主动现形也只是时间问题,“叶海也在算计着什么,你还是先别轻举妄动,我们等等就是了。”

凡事不急于一时。

易安知道明澜是在担心自己,点点头答应下来,“我会的。”

一晚上接二连三的刺激,现在终于安稳下来,明澜和易安稍微吃了点东西垫了垫,先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起来,易安按部就班地去公司,明澜也带着人去青澜医院,关于白茯苓那边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另外关于白庭秋的事情也要再了解了解。

明澜到的时候就看见白茯苓已经能自己下床,行动自如了,白家二老也另外找地方安顿下来,两个老人毕竟年纪大了,在医院里跟着折腾也有些吃不消。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白茯苓给明澜倒了水放在面前的茶桌上,“关于这次的事情我已经报警了,估计很快能出结果,白庭秋人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暂时还没什么消息。”

知道明澜要问的就是这件事,白茯苓直接回答道。

“你现在手里有充足的证据证明是白庭秋做了什么手脚吗?”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白茯苓应对得太迅速,明澜总觉得有哪里是自己忽略了的。

“当然,因为你之前告诉我小心实验室那边,所以我让人秘密地安了不少隐藏监控,确实拍到了白庭秋的一些东西,先前他还只是打算将我正在进行的一个实验项目搞砸,在昨天我提前安排了去实验室的行程,然后他就不见人影了。”

白茯苓喝着茶,对明澜她没有什么隐瞒。

明澜却越听越皱眉,“也就是说,你早就知道白庭秋可能会对你下手?”

“百分之八十吧,这段时间爸妈一直没在公司露面,公司里也有了不少风言风语,说恐怕很快就会宣布让我出任白氏集团的总经理,接管集团了,他听了肯定坐不住啊,另外我还听说,前段时间赏春宴上,厉觉公开羞辱过他,从那以后他整天阴沉沉的,肯定没想什么好事。”

白茯苓笃定地回答,说完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明澜的脸色不对。

想起之前自己被明澜一口否定的那个提议,她慢慢放下手中的茶杯。

明澜确实很生气,“你真的在拿你自己的命去赌?你知不知道昨天你的情况有多危急?但凡耽误一会你还想坐在这里跟我说话?!白茯苓,你是学医的,就这么拿自己的命不当命?”

白茯苓听着明澜的斥责,不住地点头应下,伸手轻轻拍了拍明澜的胳膊,“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确实是有些冒险了,但你放心,我就是研究这个的,我心里还是有数的,昨天白庭秋的人做了手脚释放了毒素后,我就察觉到了异常,立刻屏气装晕了,那毒量不至于太致命的,另外我这不是想着还有你吗?你肯定不会让我有事的。”

要说起来白茯苓昨天也不是有百分百的把握,因为哪怕她屏气晕倒,但等到那些人发现自己,清空毒素再进来救人,还是耗费了不少时间,期间自己被迫多吸入了一些,险些就城真晕了。

不过现在看明澜这么生气,她只能往轻了说。

明澜冷冷地看着白茯苓,她这张嘴想怎么说怎么说,昨天自己亲耳听那么多医生专家会诊出来的结果,是她一句心里有数就能盖过去的吗?

说到底就是白茯苓在孤注一掷,她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在这件事情上能拿到白庭秋的铁证,哪怕以身为饵也在所不惜。

白茯苓看明澜不信她,也渐渐消了声,低下头,说出自己不得已的理由,“之前你拒绝我以后,我是想过放弃这个想法,过段时间有个在非洲的援助计划,我是打算直接把白庭秋调过去,在那边待一段时间后将他放到Y市的下属医药公司管理算了,只是费点时间而已,可是他贼?*? 心不死,屡次想对我下手,甚至我还查到他有几次试图对爸妈下手。”

明澜静静听着,分辨白茯苓这些话中的真假。

“你别不信我啊,这些都是真的,我之所以将爸妈接出医院,重金安排疗养团队让他们在家中休养,就是因为在医院里的时候我亲眼见到一次白庭秋拔了爸妈的氧气管,那时候他们才刚隐隐有点意识,这种行为有多危险你应该知道的。”

白茯苓到现在还没查清楚那场车祸的真正黑手是谁,可除了没直接证据以外她已经基本能锁定是白庭秋,现在白庭秋竟然还不知悔改,她也不能坐以待毙。

“明澜,”白茯苓不再遮掩,“我承认我这次确实是故意的,可我必须这么做,给白庭秋一个犯罪的机会,他如果真的没有害我的心,他自然安然无恙,但偏偏他就有,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他可以失手无数次,可我只要防不住一次,那结果都是我无法承受的。”

听到这里,明澜也只是长出一口气,摇摇头,“是他咎由自取,可你也太冒险了。”

“我现在只想警方赶紧把他抓住,我要亲口问问他,白家到底有多少对不起他的地方,让他竟然能对最至亲的三个人下这种毒手?”

白茯苓一直以为她和白庭秋的争斗只是正常的利益争夺,可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话说到这里,明澜也没什么要说白茯苓的,是白庭秋的所作所为让白茯苓也没了选择的余地。

“早知道你证据准备得这么充分,昨天我就让人把白庭秋给扣下了,他昨天也在这个医院里,只是我当时没有证据,不好扣人。”

跑了一个厉觉,白庭秋也不见踪影,这确实有点难办。

“不用,他跑不远,昨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为我承担的风险已经够多的了,”白茯苓难得认真,“从把我接到青澜医院,到把我病情隐瞒家属,瞒着把我外祖他们请来会诊,还有布置了个假的抢救室将白庭秋支开,这些如果我真的没抢救回来的话,你都会惹上大麻烦,到时候还有白庭秋的针对和反扑,你已经做得非常完美了。”

“你还知道有这么大的风险啊?”明澜没好气地看了白茯苓一眼,看着白茯苓笑着点头认错,也不再跟她计较,“只是看在明家和白家这些年的交情上罢了,下次有这样的事别找我。”

“不会有下次了,放心吧。”

白茯苓诚心诚意地保证。

两人又聊了几句别的,包括关于厉家的事,厉氏集团的轰然倒台,有很多人以为是莫大的机遇,急着想去瓜分,但实际上能分的早已经被分完了,留下的只会是一大片烂摊子和那些烂尾工程,至于这些怎么处理和接手,就要看上面的安排了,大概率是厉氏集团永远消失,留下的所有东西用来平债务,至于不够的也没办法了。

谁说谁唏嘘,什么叫风云易变啊,在A城叱诧风云了这么多年的厉家竟然就这么彻底退场了。

聊得久了点,都快到午饭时间了,明澜也要准备回去了。

“你好好休养着吧,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叔叔阿姨说一下这个事,我先回去了。”

“我会的,”白茯苓看着明澜,“话说你真不能接受和女生在一起吗?”

明澜对白茯苓还不死心的精神也是有些佩服,无奈地摇摇头彻底打消她的念头,“准确来说,是不接受和你在一起,让人给你送饭吧,小屁孩。”

“喂!”白茯苓看着起身离开的明澜瞪大眼睛,“我这智商爆表,家财万贯,肤白貌美的,到底是差哪了?而且就小那么几岁有什么要紧的?真不考虑考虑啊?”

明澜听着白茯苓这毫不谦虚的介绍被她逗笑了,但答案丝毫没有动摇,“不考虑,走了。”

“真伤心。”看着明澜打开门离开,白茯苓靠回倚背上,低声嘟囔了一句。

从青澜集团离开,明澜原本准备去公司一趟的,可想想又没什么事,干脆打道回府,这两天形势紧张,还是少出门的好。

视线随意地看向车窗外掠过的风景,已经快要到家的时候,街边一个一闪而过的人影让明澜神经一跳,立刻再看过去,那人戴着厚实的兜帽和口罩,什么也看不清。

看上去不像是厉觉,可那种怪异的感觉却挥之不去,明澜感觉那人一定有什么不对劲。

车子进了小区,已经看不见那个人了,明澜只能收回视线,看来在厉觉和白庭秋落网之前,自己都不能随便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