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澜倒不觉得自己和厉觉之间有什么误会,但或许厉觉是要说关于张林峰的事情,这样一想,反正还有小梅等人跟着,那自己过去也没什么关系。
绕过一小片常绿阔叶林,厉觉确实就在那里等着,同时他身边还站了一个女生,可现在那个女生明明一身精致的打扮,却神情惊恐,站在原地紧张不安地发抖。
明澜仔细看了一眼,大概认了出来,那好像是之前的马小姐,在回国宴上自己还见过她,她这些年也算是对厉觉情根深种了,追求厉觉一直追求得很高调。
另外还有……
“明澜,你终于来了。”厉觉也看到了明澜,往这边走了两步,素来没多少表情的脸上浮现些松动。
“什么事?”
明澜停住脚步,和厉觉保持距离。
厉觉也站住了脚步,看向旁边呆站着的马小姐,“过来。”
马小姐听见这话,抬眼小心地看了一眼厉觉,这才挪动着过来,走到明澜面前,或许是紧张,或许是害怕,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解释。”厉觉再次开口。
这回马小姐连哭都不敢哭了,抹了一把眼泪,看向明澜开口,“明小姐,之前在叶家宴会上是我给厉少下了那种药,是我图谋不轨,我做错的事情受什么罚都可以,让我做什么都行,但是能不能请你帮我劝一劝厉少,放过马家?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我真的知道错了!”
说着说着,马小姐拉住明澜的胳膊,本就发软的腿慢慢跪了下去。
明澜看了一眼旁边的小梅,小梅和飞鱼上前把马小姐架了起来,没让她跪下去。
“这是你和厉觉的恩怨,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的药是让谁下的?这件事情还有多少人知道?”
说起那天在叶家宴会上发生的事情,明澜的脸色也冷了些,不过关于给厉觉下药的人,易安已经查到了,只是现在唯一不完全确定的是谁给明澜下的药。
药是这位马小姐的没错,但马小姐心系厉觉,怎么也不可能同时给明澜和厉觉下药,所以除了阴差阳错外,只能是有人趁机作案。
这个问题问得马小姐两眼一空,事情发生得太久了,她对这些确实有些记不清了,可回头看了一眼厉觉,又不敢说,只能绞尽脑汁努力回想。
“我……我好像想起来了,那天在叶家的时候,我本来是让人去在酒水间里放好药,准备把那杯酒给厉觉,为了不引起怀疑就随手拉了一个宴会上的服务生,让他把酒去给厉觉,接着我就去宴会厅等着了,然后一直在观察厉觉的状况,他喝了那杯酒,可是迟迟没什么异样,后来我就找不到他了,以为他先走了,就……也跟着离开了。”
马小姐穿着礼服,站在寒风中牙齿打颤,赶紧将当天自己还能记得的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你找的那个人是谁?还能联系上吗?”明澜听见马小姐是把药给了另一个人,立刻问道。
“那个人是我之前一个助理,那件事情我以为是他办砸了,就把他辞了,后来我就不知道了,厉少也让我尝试联系过,可一直没找到人。”马小姐低着头,照实回话。
明澜真没想到这种事情这位马小姐竟然放心随便找个助理去做,沉默了一下才接着问。
“那种药的药效发挥时间是多长?”
“大概……最多十几分钟。”马小姐回答。
“你观察了厉觉多长时间?”
明澜继续问。
“半个小时以上……不对,应该有四十多分钟。”或许人在紧急情况下确实可以发挥出平常意想不到的潜能,比如现在的马小姐,身边站着厉觉这个威胁,感觉自己对当时的记忆都清晰了很多。
距离下药四十多分钟,厉觉从马小姐视线中消失,然后没多久他就药效发作,那时候正好也是宴会结束,大部分人离开的时候。
也就是说,马小姐下药后直接中招的人是自己,问题是自己没喝酒,问题出在果汁或者甜点上,后来马小姐没下第二次药,可厉觉还是中招了。
这样一切就理清了,有人拿到了马小姐的药,策划了后面一系列的事情。
“我真的都说了,我知道错了,真的,我真的知道错了。”
马小姐说完后声泪俱下地求饶,视线在明澜和厉觉身上来来回回,她现在没有那么多的心思了,只想着求饶,家族因为她的这个错误现在正在面临重大危机,如果厉觉还不放过自己,那马家就危险了。
看马小姐话都说完了,明澜也问完了,厉觉挥挥手,让人把马小姐带走,他也顺势走近了一步,看着若有所思的明澜。
“当时发生的一切非我所愿,现在足够证明我那天也是意识不清醒了吧?这段时间我把这些都查清楚了,这才跟你来解释清楚,我希望我们之间的误会能够解除。”
厉觉看着明澜,“说明这些是因为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这件事没错,但是我并没有对你采取一些下三滥的手段,你也不应该一直对我避如蛇蝎。”
“那天你在中招前是在跟谁喝酒?还是在宴会上察觉到异常直接去了休息室?既然察觉到异常,为什么不找司机上车离开?”
明澜压根没把厉觉的话听进去,她现在只觉得自己距离找出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很近的。
对于明澜无视自己的话这件事厉觉有些恼火,但难得明澜愿意跟他心平气和地说话,也就压下了自己的恼火回答她的话。
“只是一些普通应酬,察觉到异常的时候我只是有些头晕,以为喝多了,所以只是想上楼休息一会儿,没想到刚上楼梯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打电话给司机,可能是因为信号问题没拨通,可情况紧急,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才想赶紧找个没人的休息室。”
“为什么偏偏是我那个休息室?我记得整个二楼有很多个。”
明澜接着问。
厉觉听着明澜这话,以为还在怀疑他,不由有些气恼,“我当时确实不知道你在里面,其他几个休息室都是房门紧闭的,我没推开,里面应该有人,只有你那个没有反锁,我也是进去了以后才发现还有一个你。”
明澜耳朵视线定定地看着厉觉,在他的这些回答里有一点问题,既然宴会都已经快要结束了,正常人感觉自己有点喝多了,但还能行动的时候,应该都会是跟主家说一声提前离开,可厉觉想的是要去休息一会儿,证明他在当天晚上应该还有要做的事情,比如和叶海会面。
那天叶家人都很忙,所以要等宴会快结束才有时间,尤其是厉觉和叶海的来往很隐秘,不好让人发觉。
当然这句话明澜没有说出来,叶海和厉觉有私交的消息是易安告诉自己的,自己不能把易安说出来。
“你不信?”厉觉对上明澜的视线,总觉得明澜在怀疑他。
“没有。”
明澜知道厉觉说得应该是实话,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也被下药的事,也不知道真正的幕后推手是谁,没有说谎的必要,甚至从他现在还在试图向自己证明这事错不在他来看,估计他药效发作后连当时的记忆都记不清多少了,所以也忘了自己说的那些话。
能知道马小姐下药的事情,能在自己的果汁和甜品中下药,能再次给自己下安眠药,还能给厉觉下药,又让所有休息室能推开门的只有自己那一间,甚至估计当时那个马小姐的助理也跟对方配合了,所以后面消失得彻底。
这个幕后推手除了叶海,应该没有他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