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事情发展成这样,她也不敢乱吃东西。
温明理明确知道商静把她拉入了一个漩涡。
但她却无能为力。
齐总深夜回到别墅就听见秘书说,“王主任来了一趟,没开药,小姐情绪已经稳定,现在正在房间休息,王主任说明天要小姐去做一些检查。”
齐总:“不是都好了?”
她进电梯按了一下,秘书看她摁了三楼。
秘书沉默良久还是说:“王主任说可能加重了,复发频繁,甚至出现了明显的狂躁性征……小姐今天把一个人咬了。”
齐总动作骤然顿住,她盯着秘书,神色莫名。
齐总先去了一趟安保室,这个别墅太大,装修的时候就预留了另一条线路专门用来连接视频监控,门、窗的安保系统连接别墅物业和警察局,只要外力破坏可以确保他们在十分钟内赶到。
现在她站在监控器面前,监控回放中商静正端着高脚杯朝另一个女生示意,同一时间地下一二楼都是黑屏。
秘书冷汗直冒。
别墅半年一次的安检直接由私人秘书负责,出了这样的事,她难辞其咎。
齐总说:“不怪你,应该是小静搞的鬼,打电话让师傅过来修一下。”
温明理半夜被敲门声惊醒,她打开室内灯,隔着门喊了一声:“谁?”
门外没有传来声音,不知道是不是隔音太好,她们无法交谈,温明理僵持半小时,手指在拨号键犹豫不决,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来电备注是“刘秘书”。
齐总给了一份报酬可观的合同。
她气质平和,留着职业短发,眼角有细小的皱纹,但并不损魅力。
齐总苦笑:“小温也知道了吧?商静是我唯一的孩子,早年忙着做生意没好好照顾她,现在回头一看,她就长成这样了……作为一个母亲,我非常失败,我来的太晚,现在就是捧着心走到她面前她都不屑一顾。”她话头一转,目光平和的看向温明理,“这孩子很喜欢你。”
温明理心下一惊。
齐总接着道:“她之前也有个姐姐,不过现在出国读书,两人联系也变少了。医生说她是缺少陪伴,我常年出差,实在做不到,难得她对人这么好……“
齐总把合同推到她面前:“我知道安德烈这个周扒皮,画还没卖出去吧?你留在这里帮帮我,就当休假,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的。”
合同看得出是经过专业人士的手,明确规定了服务范畴和劳动时间,齐总愿意支付一半的报酬,在商静治疗期结束,她的法务团队还会启动购买程序。
温明理:“即使不签合同我也会对一切保密,这是商小姐的隐私。我这好不容易回国一趟,借您的东风,还想回老家看一眼,齐总。”她努力组织措辞,多年打交道下来,温明理知道她这个年纪的成功商人最不容许别人质疑。
温明理:“专业的事情应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陪伴就相当于安慰剂,最后还是要遵循医生的意见……”
话还没说完。
书房钟声敲响,沉闷又厚重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有些突兀。
齐总循着声音看去,笑着说:“不好意思,家里收藏的古董钟,前两天坏了我还说修一下,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大半夜响……”
“我知道你会做出最好的选择,你需要时间考虑……是不是太困了?打扰你休息真是抱歉,咱们明天再聊。”
温明理第二天收到了刘秘书的邮件。
附件里面包含了温母获得绿卡资格审核的全部资料,继续往下滑,甚至连她们入境那一年的签证照片都有。
窗外阳光明媚,屋内却如冰窟,寒气顺着皮肉浸到骨头缝里。
温明理坐在那里发呆。
商静打来视频电话,提示音持续响了三次,温明理才接通,她喉咙被堵着发不出声,好在另一个人没有在意,她抱怨道:“你去哪儿了?”
“不是说要为我工作吗?我早上起来怎么见不到你?今天要去医院检查,还要抽血,你陪我去。”
抽血当然要空腹,商静不能吃早饭,但别墅今天人多,阿姨做的早餐把长桌摆的满满当当。
温明理按捺心神勉强喝了口豆浆,商静夹着小笼包举到她嘴边,催促道:“快点吃,怎么吃个饭这么难,烦死了。”
包子刚出炉,特别烫,温明理别过脸没碰,餐厅突然传来电梯提示音,商静表情一变,“啪”的一声放下筷子,捉住温明理手腕站起来作势要走:“时间来不及了,让司机路上买点儿,走啊,别磨蹭了。”
齐总穿着居家服和两人错身而过,温明理垂眼就当没看见。
医院不管什么时候都很忙。
一楼大厅人声鼎沸,机器提示音掺杂着车轮滚动的声音,吵得人耳朵疼。
商静一到这里不自觉的攥着温明理的手指,她的手心都好像出汗了,指腹湿漉漉的,温明理抽了两次没抽开,护士已经走过来说:“商静?”
生活助理小陈答应一声,接过护士递过来的表格、化验单据,“先去抽血,早上没吃饭吧?”
小陈说:“没吃。”
小陈对温明理说,“温小姐,麻烦你了。”
温明理拖着商静在人群中穿梭,不时有人挨着肩膀擦过,商静的手越攥越紧,前面两人不时回头观察商静的情绪,生怕她突然爆发。
温明理大拇指按在她的手背上,她低声喊道:“商静。”
有护士带着,他们除了在路上和检查花了一点时间,其他都很快,最后小陈带她们直接拐弯绕过拥挤的人群,去了一栋清幽的诊疗楼。
温明理看见闪闪发光的路标:国际医学部。
坐诊医生除了多出几个老外,护士更清闲一点,其他都是老样子。
小陈站在门口说的吐沫都干了,商静也不愿意一个人进去,她斜了小陈一眼,还是握着温明理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