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姿势,怎么和……和……

念头一起,陆夫人便沉不住气了,心里乱了起来,焦急的想要把许不令推开:

“令儿!快起来,你压到我了……”

“我睡会儿……”

依旧是含含糊糊的回应,陆夫人推了几下,没把许不令推开,反而把许不令给弄醒了几分。或许是觉得睡得不舒服,许不令的手在她脸上摸了下,又往下滑去,抓到了……

“呜”

陆夫人杏眸圆睁,心尖儿猛的一颤!这死小子,竟然……

守寡多年向来洁身自好的她哪里受得了,忙的抬手捂着嘴才没有发出声音,另一只手捉住许不令的手想拉开,只是半点武艺不会,根本拿许不令没办法。

许不令喝醉了显然有些没轻没重。

难以启齿的异样传到心头,陆夫人眼泪儿都出来了,想闭眼又不敢,吃力推搡,绣鞋悬空乱晃了几下,带起裙摆阵阵涟漪。

“死小子,你……你从哪儿学的……”

陆夫人忍了片刻,见许不令不罢手,斥责了一句又不敢太大声,只能抬手轻拍许不令的脸颊,想把这发酒疯的侄子拍醒。

哪想到许不令还有点不满,稍稍用力,似是在警告她不要乱动。

“你……”

陆夫人哪儿经历过这阵仗,浑身急颤又气又羞,徒劳的反抗着。许不令得寸进尺,五指灵活的移到了领口,解开了第二颗布扣,挑开了牡丹肚兜……

“呀不令,你醒醒,我……我是你姨!”

陆夫人浑身极颤,都快急哭了,生怕此时丫鬟跑进来瞧见,捏着半开衣襟,走投无路之下,只能一口咬在了许不令肩膀上。

“啊”

这招还是有用的,许不令吃疼撑起了身,迷迷糊糊:“陆姨……你怎么在这儿……”贼手终于拿开了,还低头迷茫的看了几眼,旋即挑了挑眉毛。

陆夫人哪里敢躺着说话,急急忙忙从许不令下面挤出来,手忙脚乱的跑到一边,脸色赤红扣着衣襟的布扣,想要开口骂几句,又心虚的看向外面。

许不令很快又趴在了被褥上,含糊不清的呓语几句,再无声息。

夜色寂静,灯火昏黄。

陆夫人又气又恼,抱着衣襟站在原地,脸色时红时白,眸子一直望着许不令,心里面五味杂陈。

“呼……呼……”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不令睡得很死了。

陆夫人转身挑开珠帘想要逃离这间屋子,只是绣鞋刚跨出去,又顿在了原地,咬着下唇犹豫了片刻,还是带着几分火气走了回来,在许不令旁边坐下,自言自语嘀咕道:

“没良心的……胆子这么大,肯定背着我欺负了不少女子……还说带回来给我看看……”

说话之间,陆夫人弯身把许不令靴子取下来,俯身的缘故,裙子崩的紧紧的,勾勒出熟美女人充满张力的弧线。

陆夫人浑然不觉背后的许不令已经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刚刚取下一只靴子,身后某处便被捏了下,惊的她直接跳了起来,回身双眸几欲喷火瞪着许不令。

许不令醉醺醺笑了下,又睡了过去。

陆夫人张了几次嘴,却又没骂出声,最终只是跺了跺脚:“死小子……平时还真没看出来……色胚……”

陆夫人又等了许久,确定许不令睡熟后,才手脚麻利三两下脱掉鞋袜,把许不令摆正躺好。

或许是觉得气不过,还抬手在许不令肩膀上‘啪啪’打了两下,才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第二十六章 江湖故人

夜风簌簌,街坊之间的房舍院落内充斥着欢声笑语,也有喝大了的书生拎着酒壶,三两结伴哼唱着故乡的小调。

位于西市附近的光德坊,居住者天南海北汇聚而来的异乡人,大多是外族,从西域甚至更远的地方过来,有的在长安城扎了根,有的则是停留的商队,往返万里之遥运送各地特产赚取暴利。

在长安官民眼中,从关外来的都是蛮夷,因此光德坊极少有寻常百姓过来,四夷馆也修建在这里。山川异域,风俗天差地别,光德坊中的年味并不浓郁,略显狭窄的街道上人群操着异域口音交谈,也有不同教派的门徒在街面上传道授业。

叮铃铃

叮铃铃

驼铃的清脆声响传过街道,钟离楚楚侧坐在白色骆驼上,红纱遮面包裹着头发,异域的打扮放在光德坊中倒是不算太出奇,偶尔抬手挑起横在街上的布帘,兜兜转转来到了四夷馆附近的巷子。

夜已经深了,小巷中并没有行人。

钟离楚楚停下骆驼,在原地等了片刻,才把目光移向侧面的屋檐:

“跟了这么久,找我有事?”

鞋子踩过瓦片的声音响起,一道身影出现在了房顶上,身材高挑手持青锋长剑,斗笠遮住脸颊,只露出下巴和纤薄的嘴唇,正是跟了一路的宁清夜。

宁清夜之所以要跟过来,是因为钟离楚楚那句‘当年去寻一个骗子帮忙画画,千里迢迢跑到这儿买了壶好酒送过去,结果那骗子借口说什么‘世间美人再难如画’,出尔反尔……’。

宁清夜的师父孤秋真人,便是当年‘世间美人再难入画’所指之人,徐丹青一句感慨之言,给她师父带来了诺大名气不假,但接踵而至的麻烦同样不小,而且一直绵延至今还没有消停。

‘天下第一美人’这个称呼不是那么好当的,光是每年跑上长青观的采花贼都能杀到手软,而女人的嫉妒心更让人难以招架,总有些自视甚高的江湖女子不服气,上门找茬的不在少数。

宁清夜知晓师父因为逃婚的事儿导致娘亲身死,又因为被家人追杀心灰意冷,早已经放下俗尘出了家。连当今天子都不再追究此事,江湖人却始终揪着不放。

当年有一个南疆毒女千里迢迢跑来找徐丹青作画,徐丹青答应后却遇见了她师父,然后就封了笔。那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南疆毒女,不去找徐丹青的麻烦,反而把气撒在了她师父头上,百般刁难想坏她师父的名誉,直至武当的高人出来撵人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