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妇孝敬,杨母这个当婆婆的自然高兴,本来要下炕过去,就被杨父给拦住了:“我和你娘不去,小暖弄点肉也不容易,你们小两口吃吧!

再说了,你自己一个人吃媳妇的软饭就够丢人的了,还把爹娘弄过去,成什么了?我可丢不起这张老脸!”

杨睿有点无奈,他表面上也就做点木匠活,上上工,挣的还真是不如媳妇多,想买肉连肉票都没有,他爹就理所当然的以为他在吃软饭。

只得劝道:“爹呀,您可真是想的多!就吃儿子儿媳妇一顿饭,还能让别人讲究?

快起来,走了!我媳妇给你们二老做好了,你们再不去,那才不合适呢,是不是?老头儿!”

说到最后,杨睿还直接叫了一声老头儿,这把杨父给气的,拿着烟杆子就想打他。

但是揍人的手刚伸过去,就被杨睿给抻起来了,连拉带拽再加上点哄骗的带着老两口就回了家。

三人一块儿过来的时候,温暖已经把饭菜碗筷什么的都摆好了:“爹娘来啦!我这已经做好了,咱们吃饭吧!”

老两口并不是那种邋遢的老人,洗了手才上桌吃饭。

杨母夸赞道:“暖啊,你这手艺,真是不孬,香的很!”

夸完以后还问杨父:“老头子,你说是不是?儿媳妇做的,是不是贼好吃?”

杨父啃着从菜里边夹出来的苞米点头:“是好吃!”

温暖被老两口夸的也挺美,笑着说道:“我这手艺也就一般!爹娘,你们要喜欢就多吃点儿!我里边下了好些排骨呢,够咱们好好吃一顿了!”

杨睿这个捧哏立即道:“媳妇儿,你的手艺哪叫一般呀?那是绝了!这排骨真是味儿(入味,好吃)!还有这粉条子,那是真香!”

“香就多吃点儿,本来没打算放粉条子的,但是想着大家伙肯定都爱吃,我就给搁上了!”温暖:“那大铁锅,各种菜一掺和,那就多了,直接弄了大半锅出来!”

这边吃饭吃得热热闹闹。

老屋那边却有人开始哔哔赖赖,李大妮拍桌子掀锅盖的阴阳怪气:

“呦!瞅瞅你们兄弟几个,也就人家老四最有出息了,靠着媳妇儿,这不年不节的,连肉都吃上了!

想着爹娘,就没想着哥哥嫂子侄子侄女们?

我是没有这点能耐,我要是有能耐,我肯定请全家人都吃肉。

哪像老四家的似的,抠抠搜搜的,还把老两口给请过去,生怕咱们吃她一口似的!……”

李大妮劲儿一上来,那就叨叨个没完,除了大房的人已经习惯了,并且耳濡目染之下,觉得李大妮说的没错。

至于二房,三房的人只觉无语,这大嫂一张嘴就会白话。

这年头肉这么难得,这要是真请一大家子去了,哪能吃的上啊?

再说,现在已经分家了,老四也不是养老儿子,按时给养老的钱粮,做点好的饭菜还请爹娘去吃已经很好了。

杨二哥本来想劝劝大哥,让大哥阻了大嫂那张嘴,但是这个想法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儿,就放弃了!

毕竟大哥的为人,他是深知的,也不比李大妮好到哪去!

到最后,杨家大房,二房,三房的大人小孩一块儿沉默的吃了这样一顿迟来的晚饭。

晚上,杨家二房。

杨二嫂周洁跟她男人抱怨:“等秋收一结束,咱们立马就搬走,我可受不了大嫂那张嘴了,烦死人了!”

杨二哥也点头答应:“我知道,大嫂那人就那样,反正咱们也分了家了,以后少接触。

天天跟这样人生活在一个院里,我都怕大嫂把咱家孩子给带坏了!”

两口子稍微聊了两句,就睡觉了。

毕竟现在是秋收,都干了一天的活了,早就累的不行了,一躺下就能睡着。

至于三房的夫妻二人,俩人头脑简单,又因为结婚好几年,也一直没个孩子,隐隐有点抬不起头来。

所以一般在家里跟着二哥二嫂行事,这搬家的事儿肯定是二房初一白天搬,他们三房肯定连十五都等不到,当天晚上就得搬呦。

第29章 我吃软饭,我骄傲!

杨家屯种的水稻比较少,全屯子男女老少齐上阵,三四天就收割完成了。

又因为这几天天公正作美,太阳晒得很,并且还有风,这水稻也就被晾晒得硬邦邦的了,当然,扬场所需要的条件都能很好的满足。

水稻的子粒都是用牛套石磙碾压下来的,牛不够,也怕累坏了生产队的宝贝牛。这时候就得上人力。

不但要碾稻子,还要起场清理出来的粮食子粒,与秸壳、尘土掺杂在一起,脏兮兮的。

这时候,大队里的几位扬场好手就有了用武之地。

当然,杨睿是不用去的,因为杨父觉得自己这老儿子不靠谱,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掰苞米去吧。

杨二哥是扬场好手,他所在的这一队人,是不用参加集体挑把、打场之类的劳动的,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养精蓄锐,负责把打脱出来的粮食子粒去杂扬净。

6个人分为三组,轮番休息。每次扬场前,他们都要先用木锨抄起一些稻谷向空中抛撒,寻找风向,确定风向后,便开始扬场。

扬场时,人站在下风头,木锨抄起谷物逆风高高扬起,沉甸甸的子粒落下,秸壳、灰尘等杂质因体轻而飘落到另一边,很利落地分离开来。

如果风熄了,扬场的人必须是人不离场的轮流休息,等起风了,立马投入劳动。

除了扬场的把式外,还配有一对一的人打下手,打下手的人手拿竹笤帚,站在下风头。

不时地掠扫飘落在粮食子粒表面的秸壳、小泥团等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