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妃哈哈大笑道:“他们男人一个个都是猫儿,一刻不沾荤腥就了不得。怀胎九月不找个人侍奉着,还不憋死了?”
憋......死......了?
永嘉打了个激灵,她没有完全解出什么叫做憋死了,当初出嫁前宫中的教习嬷嬷只说了一点点东西,说什么大婚之夜夫妻敦伦该如何如何做,这般之后就可能有孕了。至于旁的东西,一概没教,永嘉一概不知。
但是照齐王妃的这个话,这样就憋死了,那裴清岂不是......憋死了有多少回了啊。
永嘉顿时欲哭无泪,她想跟裴清好好过日子的,这等大事现在她才知道。怪不得裴清之前说能不能让她待他好一点,她还以为自己待他够好了呢,结果快把人给憋死了。她只以为这档子事和会不会有孩子挂钩,没想到还和旁的地方挂钩。
实在了不得,那她是不是该和齐王妃一样寻个人来侍奉?裴清之前和她说不纳妾,永嘉现在觉得确实不纳妾的好,他们两个人中间多了一个人,那确实有点诡异。但是若按照嫂嫂们的话......
永嘉问道:“那嫂嫂是要将那女子娶进府中吗?”爱吃醋的齐王妃会愿意?
齐王妃不屑道:“娶什么?做个通房丫头就好了。”
哦.....还可以有通房丫头。
永嘉恍然
大悟。
第61章 才下眉头(5)躬身实践。
听完永嘉洋洋洒洒一长串目的是为了给他找个通房丫头的话,裴清的脸黑了。
他觉得,自家公主是不是脑袋里缺根筋,又或是实在是对男女之事知之甚少。想了一想,大概是后者。永嘉虽然已经和他成了婚,但由于二人那桩不成文的规定,她和没成婚的姑娘们没什么区别,对于情事的知晓程度仅限于话本子里才子佳人恩爱离愁的故事。
裴清觉得,若要从此打住她这样的念头,最好的方法是,亲身实践。
待永嘉一气说完话,裴清鼓励她似的点了点头,道:“可以。”
永嘉被自己感动不已,想着多日以来自己终于寻到一个好法子了,什么叫做好好做夫妻?什么叫做待自己的驸马爷好?这就是待自己的驸马爷好。
寻个通房丫头嘛,简单。
不过圣驾就要回京了,永嘉这几日得忙着送一送皇兄皇嫂,暂时抽不出身捣鼓通房丫头这件事,便唤了月若先去外头寻一寻有没有合适的姑娘,要清白人家出身的。许多穷人家会将自家姑娘卖到各府院里头做奴婢来换些银两,其中奴婢做得好的就是能在主家留下来当姨娘,这是这些女子们最好的打算了。
皇兄离京前和她说,叫她仍住在行宫里,不必和裴清再费什么周折去寻宅子了。永嘉一开始觉得有违礼数,行宫嘛,毕竟是皇帝驻跸的地方,她一个公主和驸马爷住在这儿不大合体统,但是自家哥哥这么说了,也便喜滋滋留下了。搬来搬去换地方,还是很折腾人的。
留在风荷轩里,还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阿和。
前几日她倒是清闲,想着该寻个时机和永宁聚一聚,再将阿和的身契套过来。好巧不巧,平常无事干的永宁近来十分之忙碌,她的府里头被闹得鸡犬不宁。
起因是永宁近日偏宠一个面首,不光每夜都让他留在房中,白天也是如此,这还了得?平日里几个面首都是轮班制的,一时被一个人独占了风头,自然恨得牙痒痒,于是公主府里就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大戏。
不得宠的面首联合起来指证得宠的那个偷窃东西,公主府里的侍女小厮们也都分成两派,一边帮这个一边帮那个,几个老婆子还差点儿打起来。初一冷着一张脸遵着规矩的卢驸马不幸被卷入这场漩涡之中,在乱得不得了的府里被不得宠的面首的小厮借机揍了一拳。
卢驸马气得登时去了官府将永宁公主连同三个面首一起告了。
永宁公主府乱成一锅粥,永嘉没敢在这时候跳到这锅粥里。
好在圣驾回京前一日,皇兄特地派了宦官去永宁公主府里说一说,毕竟这是皇上的话呢,下头自然要遵着的,永宁公主府这才风平浪静下来,这会儿永嘉才敢登门拜访。
公主若要纳面首,面首的身契该是握在公主手里头的。所以这一回永嘉为着这件事去寻永宁,永宁二话不说极爽快地就唤侍女取了阿和的身契来,顺便体贴地吩咐永嘉道:“你放心的用,我手下调教出来的人个个精通房中术,你别谢我啊。”
在永宁细细地讲罢一长串她那三个面首是如何将她侍奉得好的之后,永嘉红着脸走了。
送走阿和的事情是裴清亲力亲为的,他对这件事非常上心,即便公务再忙也得抽身来管一管这桩事。好在没过几日阿和就拿了身契和银子被裴清的人送出杭州了,否则裴清每见着阿和一次,永嘉就感觉他身上的怨念要多一次,然后总要来招惹她。
阿和走了,裴清开心了,但永宁后脚就寻到行宫里了,怒目瞪着永嘉道:“你干嘛啊!”
永嘉故作委屈状道:“我家驸马爷是个醋罐子,晓得我想纳面首之后就日日生气,没想到我一个没看住,他竟然偷了阿和的身契将他送走了!”
永宁“你、你、你”了好一会儿,最后一甩广袖咬牙道:“你这个软柿子!裴清他不肯就不肯,还把我的人给送走了?回来服侍我不成吗?”
说罢,永宁怒气冲冲地走了,永嘉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和裴清待久了,她张口说浑话的功夫也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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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驾是十二月初返京的,陆平的信是十二月初到行宫的。
永嘉成婚之后没过多久就伴着圣驾南巡,这位一心想扳倒裴清的司礼监秉笔太监留在了宫中,一时间竟没寻到让永嘉公主搜寻裴清罪证的机会。陆平掐算着南巡最多也就五六个月的功夫,再急不急于一时,就在京中翘首等着。
等着等着,等来了永嘉公主随裴清留任杭州的消息。
陆秉笔急了,三年,别说仇人变夫妻恨意变浓情似水,就是孩子也该有一两个了,也不知永嘉公主还记不记得他说的话。但眼瞧着这京城里头有一个王爷快一命呜呼了,公主再过些日子就该回京奔丧了。虽如此,但还是提前给公主写一封信的好。
陆平的信永嘉是藏起来看的,裴清仍旧不知她曾经和司礼监秉笔做过交易的事情,还是不必让他知晓得好。她对于陆平全然是采用一拖再拖的战术,拖到陆平发觉自己压根儿不想帮他的时候就好了,但是如今有信来,想是他还没有罢休。
永嘉原以为信中只是催着她尽快寻裴清的错处,可是读了一会儿的时候,她的眉就渐渐地蹙紧。
信中言晋王的身子江河日下,最多只能撑到明年三月。永嘉与晋王并不熟悉,但印象之中晋王哥哥的身子是很爽朗的,而且只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正是风华正茂时,怎么会病得如此凶险?
更让永嘉心慌的是,信中又言,近日京城之中流言四起,言裴清先前所立多桩大案皆有猫腻在其中,且该流言言之凿凿,甚至不知从哪儿传出了些实据。
两桩事情一加起来,信中的意思就是,待她回京奔丧之时,就是一举拉裴清下马之日。
信的最后,附了一张药方子,是避子的汤药。
永嘉在暖炉边读罢信抬起头,眉蹙得极深,再递给月若看了。暖炉里的炭火烧得旺,红彤彤的,永嘉若有所思地盯了一会儿,最后将信纸放入了暖炉之中。白黄色的信纸被火舌吞噬,卷曲成黑色的灰烬,一点点消逝。
月若倒吸一口凉气道:“晋王殿下......怎么会这样呢?”
永嘉紧皱着眉摇了摇头,道:“晋王哥哥的事情我们不知道......但是估摸着年后我们就该启程返京了,流言四起,这是盘算着他孤身一人留在杭州时拉他下水,他不在京城,百口莫辩。”
月若震惊道:“是谁想拉爷下水呢?是陆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