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最喜欢的孩子就是景昭,看不到,也没耽搁他们还是一样的惦记,总是念叨着,也幸好杨家人心齐,团结,上下一心,不然还真就瞒不住。”
知道了这个事,秦清淮的心情一直低落着,中途有几波人推门,有想进来蹭座的,查票的列车员,走错门的,最后还有一个贼眉鼠眼的,不过一进来就对上秦清淮通红的眼睛,和要杀人的目光,再加上全身一点都没收着的杀气,直把人吓的差点尿了裤子。
最后简单看不下去了,从上铺下来坐在他身边,拿了一本书静静的陪着。
秦义悄悄的松了口气,
“嫂子,你陪淮哥坐着,我去打水。”
说完,拎着热水瓶逃也似的出了车厢,站在门口狠狠的吐出一口气,一边摩挲着胳膊,总感觉淮哥一生气,周围的空气温度都降下来了,他这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妈呀,多少年没见到淮哥这么生气了?
这彭家,还真是,自找死路,惹了淮哥,就是死刑,死前也得剥层皮下来。”
车厢门一关,简单也把手里的书合上放到一边,轻轻的把手覆在紧握的拳头上,轻轻的一根一根掰开手指,又拿了湿巾,把手心的血迹擦干净,然后紧紧的握住,
“难受了?”
秦清淮身躯一震,嗓音嘶哑,
“我不知道,我居然一点也不知道,明明那时候我还在京城的,他,四哥,四哥明明可以来找我的,我也见过他,可是,他什么也不说。
昨天,昨天咱们见面,他也什么都不说,要不是那个,姓彭的正好去找事,他肯定也不会跟我说,我们走的时候,他还跟我说,这事让我不要掺和,就怕再影响到我们。”
简单不时的应和,
“嗯,”
“对对对,就是,”
“四哥还真是个合格的兄长,”
“要不,我们下一站下车回京城,偷偷的去给彭家加点料?”
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秦清淮也清醒不少,闻言嘴角上扬了一下,
“别闹,他们这会儿应该都已经被管控起来了,加什么料?他们可不值当冒险的。
哎,我也是一时间气急了,设身处地想想,我倒是也能理解四哥的心情,只是,我心里这个难受,说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但是,四哥最难的时候,我却是丝毫都不知道。
要不是你对那些东西感兴趣,想拿这点给彭家一个教训,他们的心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发现,景昭那个小丫头,”
秦清淮嗓子发堵,
“那个小丫头,是四哥最小的妹妹,比我们小了不少,自小就爱跟在四哥屁股后面跑,是个爱说爱笑的,性格好,又很乖巧,会哄人,杨家爷爷奶奶简直是把她放在心尖上的,杨家各房的叔婶兄弟姐妹也都很喜欢她,简直就是你说的,团宠。
我是怎么都没想到,那么好的一个孩子,会遭受到这种事情,你说当时四哥这心里得有多疼啊?还有她父母,得费多大的劲,还能在老人面前哄骗着他们?”
简单脑海里都能勾画出一个活泼欢快的小姑娘,被全家人的关爱下包围着,祖父母的疼爱,父母叔婶的疼爱,兄弟姐妹的疼爱,这得是多幸福啊!
只是,还没来得及体验她多姿多彩的人生,还没有尝一尝着社会的酸甜,就先尝到了苦,受到了这个社会的最大恶意。
“他们忍着这么多年,就是盼着彭家能够得到应有的惩罚,虽然不是亲自动手,也许会有点遗憾,但是,景昭也可以瞑目了。”
简单说的没错,这时候的杨家,确实是哭声一片。
杨鹤自以为天衣无缝的隐瞒,在老爷子一句“带我去看看小昭”破了防,眼泪立马就涌了出来,
“爷爷!你?”
杨老爷子大手拍了拍孙子,
“鹤啊,这几年,苦了你了!”
第700章 这两个姓,你就没想到什么?
顿时,酸涩涌上鼻腔,杨鹤嗓子被堵得发不出声音。
“爷爷?”
当年他也只是个二十刚出头的大小伙子,正是什么话都藏不住的年纪,却把这事儿藏的死死的,一藏就是十多年,正是最好的年纪,为了这个秘密,说不得不敢喝酒,不敢放肆,还要忍着心疼强颜欢笑来哄他们两个老的。
老爷子这心里也难受的厉害,
“鹤啊,苦了你了。”
前几年他无意中知道的时候,也一时难以自制,连着好几天不敢回家,尤其是怕被老伴看出来端倪,没想到,老伴也早就察觉了不对。
心疼是必然的,杨家是个人口多的大家,跟西城真正靠着每个月的供应粮生活的人相比,杨家的生活是吃喝不愁的,是很多人都羡慕的。
但是他们有自知之明,在这京城脚下,他们也就是最普通不过的一个普通人,要想跟根深蒂固的彭家抗衡,那不亚于蚍蜉撼树。
就这么憋屈着,隐忍着,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老两口也只能把这伤痛放在心里,老伴还念叨着,也不知道能不能有看见彭家受到惩罚的那一天。
“好孩子,爷爷知道你的心思,这些年,都压在自己心里,好孩子,你这个哥哥,是合格的,以后啊,这日子也要好好过,开开心心的,把小昭的那份带出来,不然,小昭,也会不开心的。”
杨鹤满脸泪水,不住的点头。
秦义再次回来,试探着推开门,秦清淮面上已经恢复了正常,瞟了他一眼,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这么多年,也没去看看。”
秦义暗暗的松口气,把手里的热水瓶放下,
“哥,四哥就是怕你这么想,怕你自责,才不准告诉你。
我每次回去,有时间就会去看看小景昭,其实,我爸妈,和你爸妈,也都知道,他们也会偶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