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1 / 1)

天赋卓绝,武力强横,权势滔天。

势均力敌的两个男人,犹如猛虎与苍龙的对决。

蒋晗熙的视线微不可察地落在沈飞的右手之上。

形势比人强。群凶竞逐,异类四起。这是一个强者为尊的时代。

他无声地叹息。

脚尖点地。

一只骨节分明,似有宝光流转的手掌已在同一时刻无声无息地搭上他的右肩。

小片时空被凝滞住。

蒋晗熙的身体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压回原地,感官神经与右半边躯体的连接彷佛被一刀切断。

沈飞轻声道:“我早就告诉过你,领域之内,十息之间,一切尽掌于我手。你又何苦以身犯险呢。”

蒋晗熙左手一翻,一柄冰青色的薄刃长匕首被握在掌心,匕首青芒流转,挟裹着一股绝尘灭影的飓风,往自己右侧肩膀横削而去。

“操!”沈飞的脸色條然大变,右手红芒大盛,五指瞬间成爪,追风逐电般伸出去攫他的手腕。

蒋晗熙僵直的身体蓦然一松,顺势收招,身形一晃,已掠出十数米开外,匕首自掌心消失。

“明知我就是虚张声势,你丫搁老子跟前来一出苦肉计是吧?就这出息?”沈飞吓出了一身白毛汗,一蹬地面,如影随形,气急败坏地抬腿就踹。

蒋晗熙侧身躲过他这同样是花架子的一脚,往他肩上轻轻一按,笑道:“管用不就成了?”

沈飞没好气地甩开,笑骂道:“如此拙劣百出,不带脑子的表演,偏能在老子跟前奏效,这世上除了桢桢就是你了。”

气氛突然阒寥下来。

角色倒换,眼前的一幕与几年前沈飞醋性大发,数度迁怒维桢,然后在蒋晗熙跟前演苦肉计求和的情景几乎如出一辙。

俩人对维桢的爱恋与日俱增,时光荏苒,彼此之间可托付生死的友情却不曾消减分毫。

沈飞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净,狭长的凤眸冷光掩现。

他逐字逐句道:“论心计,这天下间谁比得上你蒋公子呢。”

蒋晗熙低笑,曼声细语地重复同一句话,“管用不就成了?”

沈飞逼视着他,“桢桢要守一年母孝,之后我俩如期大婚,在此之前,我将开元立国。婚后,她自然是我的开国皇后,母仪天下。”

星际时代并无守孝一说。按照古华夏礼仪,守孝一般是四十九天,少数人会守满一百天。戴孝期间,分为入土与未入土。未入土称热孝,一般不宜行房及诸吉事如买卖房产、结婚等;入土后称守孝,可同房但是仍不可在孝期结束前结婚、生子。方瑾儒并无遗体,立了衣冠冢。

维桢坚持依循古礼为母守孝一年,沈飞心内不愿意,明面上却不敢稍置一词。

沉吟良久,终是喟然一叹,“这一年里,你可以继续住在这儿与她朝夕相处。”

仿若涸鱼得水,蒋晗熙长舒了一口气,双手竟微微战抖,低声道:“我知道这个决定于你而言是何等困难,蒋晗熙铭感五内。”

成婚立国之前,蒋晗熙本就可与他继续共享维桢,这原是俩人一开始的约定。他其实无法拒绝。蒋晗熙如此示弱,沈飞被嫉妒蚀骨的痛楚彷佛也消减一二。

二人相对无语。

空气中有种山雨欲来的沉滞。

默了片瞬,沈飞突兀一笑,道,“或许你我可以赌一赌。”

“赌?”蒋晗熙脸露异色。

沈飞道:“我赌我可以瞒天过海,我赢了的话,今日一别,往后你与桢桢再无干系。”

再无干系?一别永诀?

蒋晗熙眸光如电,冷戾之极。

他一字一顿道:“如果你输了呢?”

“倘若事情浮出水面,桢桢释怀之前,你可以夙愿得偿。”

“夙愿……”蒋晗熙将这两个字在唇齿间辗转数回。

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自然是独占维桢。维桢薄情善忘,偏挚爱其母,要她心无芥蒂地留在间接害方瑾儒殒命的男人身边绝无可能。

然而时间能冲淡一切,且维桢纯稚心性,短则三年,长则五年,心结纾解泰半,再加上沈飞之心计手段,让俩人再次亲密无间恐不易,破镜重圆倒是不难。

“你舍得?”

“两害相权取其轻。落到你手上几年,总比鱼死网破,又或是被凯兰.垌文迪许乘虚而入的强。”他慢慢地笑起来,凛冽凤眸红芒大盛,“如无意外,从此刻开始,桢桢,又是我沈飞一个人的了。”

维桢稚子心态,种种行为皆有迹可循。

方瑾儒在的时候,无人能越过她去。现下母亲离世,无所依归,身为男友的沈飞顺理成章成了她新的依靠,所以她轻易答应了沈飞的求婚。

若有终一日,维桢得知沈蒋二人与其母之死有关,同母兄长凯兰.垌文迪许就是这个世上她唯一信任依赖之人。

这是沈飞与蒋晗熙都绝对无法接受的结果。

沈飞之所以答应日后事发,他一人承担下所有责任,既是对蒋晗熙退步抽身的补偿,更是不得已而为之。即便将蒋晗熙牵扯入内,以维桢对自己的了解,他是无论如何脱不了身的,倒不如摘清了蒋晗熙的责任,正如他所言两害相权取其轻。

这个赌约对二人而言都是豪赌。

这几年,为了避讳异人之患,更为了安方瑾儒的心,以免打草惊蛇,两个肉欲旺盛,自相识之日起便对维桢垂涎三尺的壮年男人,竟硬生生忍了下来,谁都没有过分强迫她,不曾切切实实地进入她的身体,遑论将自己的种子灌注在她体内。

两男一女同居四年,维桢还是个冰清玉洁的小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