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女魔修见他不杀自己,闻言眼睛一转,对视了一会儿后一个女修施施然走出来:“多谢沈宫主不杀之恩,为报宫主厚恩,妾有一事告知。”
那女修落落大方,身上穿的却相当清爽,黑纱勉强遮住重点部位,一张脸清纯可人,看气质却怎么看怎么妖艳。
沈玉楼那几个道侣看女修的眼神更不对了,其中一个忍不住道:“宫主,难不成被玉楼拒绝后,你难受成这样?连魔道妖女都要,依我看啊,你要是真好这一口,不如去跟魔尊自荐枕席,以您的姿色,就算魔尊再怎么不近美色也愿意啊。”
说完这句话,周围的几个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话听得那几个女魔修都忍不住蹙眉,沈青流却依旧语气淡然:“阁下有何事要告诉我?”
“回宫主,妾之妻乃魔尊左使,她与妾言,魔尊近日出关,疑有走火入魔之兆,需要一尊绝世阴炉鼎双修方可得以突破。”那女修不卑不亢道,“听说宫主与令师弟伉俪情深,还请多多注意。”
沈玉楼的几个道侣闻言纷纷脸色一变,倒不是因为魔尊需要炉鼎,而是眼前这女子的身份她竟是魔尊左使之妻!
几人脸色瞬间煞白,魔道中人不知为何大部分不认沈玉楼剑尊之弟的身份,他们毫无顾忌,若是让那位左使知道他们居然想杀她的妻子,还当众造谣她与沈青流有染,别说是沈玉楼了,就是沈青流亲自出手恐怕也保不下他们。
如今十位渡劫期大能中,魔尊为首,沈青流本为第二,奈何他无情道心已破,恐怕敌不过魔道左右使同时出手。
沈青流闻言一顿,而后点了点头:“有劳仙子。”
那女魔修一愣,而后忍不住捂嘴笑道:“妾身手下亡魂不说有十万也有八万,可当不得仙子,宫主谬赞了。”
笑完,那女魔修没等他们回答,盈盈一拜便和她的姐妹们化作一缕乌烟回了魔界。
当天的事被沈玉楼的几个道侣大肆宣扬,他们为了在沈玉楼面前表现,一个两个都说要去跟魔尊一决高下。
这事传到了魔宫之中,左使凌潇潇笑得前仰后合:“陛下,笑死我了我操哈哈哈,你不知道我媳妇昨天晚上跟我说什么哈哈哈哈。”
魔尊龙泉百无聊赖地问道:“说什么?”
“她之前为了逗那个仙宫的小宫主,说您出关走火入魔,需要一个阴炉鼎。”凌潇潇笑道乐不可支,“然后正道那边居然信了,现在那个沈玉楼的道侣如临大敌,有几个居然扬言要和您一决高下。”
龙泉嗤笑了一声:“沈青流也是这么说的?”
“没,他还没跟沈玉楼成亲么。”凌潇潇笑道,“不过听说那位宫主自从无情道心破了之后就断了修行的念想了,仙宫那边已经择了良辰吉日,大概就在下个月,他就要成为剑尊之弟的大道侣了。”
龙泉不屑地勾了勾嘴角:“剑尊之弟……”
“正道那群蠢货。”凌潇潇也冷笑道,“这样一个货色也配为剑尊之弟?”
“在那群正道之人的眼中自然当得起,他们反倒认为是你们女修嫉妒人家长得好,有男人喜欢。”龙泉调侃道。
“拉倒吧,还长得好看,我看他远不如他大师兄好看,不够他妈的恶心人的。”凌潇潇厌恶地蹙了蹙眉,“哪个魔修不是为了逆天改命才入的魔道,谁是以长得好,受男人喜欢为荣啊?也就正道那群傻逼这么想。戮仙剑尊当年为了求剑,赤着脚从太行山下一步一步走上去,他呢?哭着说想看看自己姐姐用过的剑,立刻就有人拱手相送,什么东西!”
凌潇潇的厌恶之意溢于言表,龙泉勾了勾嘴角道:“戮仙曾对我有一剑之恩,眼下这个赝品打着戮仙的名义兴风作浪,你说我是不是有必要出手一下?”
凌潇潇眼睛一亮:“您想怎么做?”
“正道那群货色确实愚蠢,不过有一句话没说错。”龙泉眼神微暗,嘴角的笑意意味深长。
凌潇潇立刻问道:“什么话?”
“我刚刚突破渡劫后期,根基尚有些不稳。”龙泉意味深长道,“为了防止天劫骤降,我确实得早作准备……一尊阴炉鼎,不错的解决办法。”
“啊?”凌潇潇大惊失色,“您要睡那个贱人?不行啊陛下,他配不上您……”
龙泉打断道:“我说的不是他。”
“那就好……”凌潇潇舒了一口气,舒到一半又突然顿住,“等下,正道还有阴炉鼎?谁啊?”
龙泉勾了勾嘴角道:“沈青流。”
凌潇潇目瞪口呆:“不是,您闭关闭迷糊了?沈宫主明明是万年难遇的玉石之体,那可是修无情道的绝佳体质,怎么可能是阴炉鼎?”
“蠢。”龙泉嗤笑道,“渡劫期修士,有几具身外化身实乃常事。”
凌潇潇缓缓睁大了眼睛:“您的意思是……?”
流玉仙宫,沈青流神色凝重地坐在宫主之位上,门外一只仙鹤飞来,落地变为一个圆润可爱的童子:“宫主,道侣大典的诸多仙果已经采买完毕了。”
沈青流点了点头:“知道了,下去吧。”
宫主似乎不大高兴,可他不是很喜欢玉楼师叔吗?仙鹤奇怪地想到,但沈青流威压慎重,他也不敢多言,拜了一下便出去了。
沈青流在位置上又坐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站起来,一抬脚消失在了大殿中。
片刻之后,沈青流出现在了一处阴冷的洞窟前,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洞窟上复杂的封印,半晌他定了定神色,抬脚走了进去。
洞窟内布满了各种符文,内里的温度阴冷异常,出窍期以下的修士进入这里能直接被活活冻死,即使是渡劫期的大能来到此处也需要元神护体。
然而沈青流仿佛早就习惯了一样,他什么功法都未运转,如同凡人一般走向了洞窟中间的那盏玉台。
玉台上坐着一个人,他穿着一身白衣,容貌和沈青流一模一样,唯独胸前比沈青流多了一抹可观的弧度。
沈青流的神色一下子复杂了起来,他微微动神,“对方”缓缓睁开了那双和他一模一样的双眼,静静地看着他。
洞窟内没有人说话,安静地落针可闻。
沈青流安静地走到玉盏边坐下,他甚至不敢看另一个自己,但那具身体的视线却原原本本地传到他的脑海里。他清楚地看见自己蹙眉低着头,一副心绪紊乱的样子。这不是他的身外化身,也不是傀儡,就是沈青流他自己。
正如花开并蒂一般,在玉石中温养千年的他,早就和玉石融为了一体,但是在从玉石中“孵化”之时,因为过往的种种都因这具身体而生,沈青流对自己厌恶至极,甚至想要毁灭这具身体。
他的思绪影响了玉石,最终导致了一魂两体,一体为极阴双性之体,一体为玉石重塑之体。
但这都是他,任何一具身体湮灭,都会导致他的陨落。
所以沈青流没办法断绝两具身体之间的共感,只能将其中一具身体锁在由上古寒玉打造而成的洞窟中,任由自己在极度的寒冷中静坐,仿佛在有意惩罚这具淫荡不堪的身体。
但他依旧能感受到这具身体上传来的一切感受,寒冷伴随了他三百年,也淬炼了他三百年。无情道的道心因此变得更加纯粹,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