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苏晓昨天晚上经历的是第二场那还好说,他还能麻痹自己一下,然而实际上他却是实打实地跟那道貌岸然的假和尚来了一场,甚至他到现在还能清晰地回想起自己是如何被他扯着尾巴肏哭的。
想到这里苏晓的目光不由得更愤怒了,他昨晚就如同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满脑子就一句话:“睡了那个假和尚。”
然后他便如同八辈子没见过男人的荡妇一般用尽了浑身解数想要去勾引那狗男人,然而那狗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任何激动的情绪,反而游刃有余地把他从里到外肏了个透。
他甚至还有一丝印象,那场荒诞的性事到了最后,这狗男人身上还挂着衣服,而他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尾巴都被自己流出来的水打湿了一片。
苏晓自然不可能傻到以为那就是一个梦,他虽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梦,但至少还是知道自己有入别人梦的能力的。
那个狗和尚就更不用说了,苏晓之所以总头到位只敢跟邹影横眉瞪眼而不敢跟他真的动手,自然是有原因的。
这小狐狸年龄小本事也不大,但看人的本领还是有的。
他自从见那和尚第一面便知道这人的实力深不可测,不是他这种刚刚学会化形的乡野狐狸精能惹的。
但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眼看着只要把恩公这一世熬死,或者让恩公把他直接给休了,两人的因果便总算结束了,然而就在此时却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个深不可测的假和尚,这让他如何不生气。
邹影看着那小狐狸一副要把自己吃了的样子心下好笑,又想到他昨天晚上哭到打摆子却还要硬着嘴皮子说今晚还来的样子,不由得在心底泛起了另外一种感觉。
他们俩一个神色愠怒,一个神色放松,赵家小公子站在旁边见了下意识在心底升起了一股不快,但当务之急是找他的狐仙哥哥,于是他强行压下心底的不适,尊敬地对邹影道:“大师,可以开始了吗?”
邹影收回视线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向赵家给他布置的法坛走去。
苏晓没听说哪个修为高深的圣僧做法还要搞法坛的,这分明就是道家的做法。
这假和尚既不剃度也不拿木鱼,就在手上带着一串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念珠,做法还要布施法坛,整个一儒释道三家的混合体,怎么看怎么像骗子。
然而他身体内的修为却是真实存在的,以苏晓不足百年的修为和阅历,便是他想破脑袋恐怕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他只能皱着眉跟着赵家的其他人走到了那个“法坛”处,打算看邹影怎么演。
只见邹影一言不发地坐在法坛中央,周围的众赵家人皆屏气凝神,随即他缓缓合上了眼,手里捻着他的那串念珠不知道念念有词地说了什么。
众人只觉得周身原本刮着的春风突然便停了,而周围的虫鸟之声也仿佛消失了一般,青天白日之下,这个聚集了众人的院子里居然万籁俱寂。
寻常之人只觉得诡异,而苏晓则是清晰地感觉到有一种恐怖且神秘的力量笼罩在自己的身上,他就像突然回到了小时候一样,被猎人无情且巨大的眸子盯着,整只妖一动也不敢动,僵硬地站在原地。
但凡他少修炼个一两年,此时恐怕已经吓的变回了原型。
好在周围的赵家人都一眨不眨地盯着邹影,没空管他。
而邹影也没有让苏晓原型毕露的意思,他其实只是在推演苏晓和那赵家小少爷一人一妖之间的因果。
果不其然,推演的结果便是如他所料。
在周围人或焦急或惊恐的目光中,邹影缓缓睁开了双眼,他扫视了一圈周围人的神色,别人他都不怎么在意,只见那小狐狸看着自己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脸色都吓白了。
邹影心下好笑,却还是收回了眼神,转而对那小少爷语气平淡道:“你的恩那狐仙已经报答过了,故而今生你与他的因果已尽。施主还是回归俗世的好。”
他这话其实只说了半句实话,那便是前半句。
苏晓的恩确实已经报完了,但他们两人的缘分一直到今年才算完全断绝,或者换个说法,直到邹影的出现,这一人一妖的因果才算结束。
而至于什么让恩人知道自己在报答他那这次报答就不算数了,其实压根就没这种说法,这说法实际上是几十年前邹影的同门师兄随口编的。
他师兄当年救了一只幼虎,长大之后寻上门便要来报恩。
然而那虎妖修出的人身却是一表人才,他师兄见了当即便把持不住了,那虎妖问他如何才能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他师兄毫不客气便回道:“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言罢当天晚上便跟那虎妖睡了,丝毫不顾当时才八九岁的邹影晚饭吃什么,一个小孩子睡觉冷不冷。
妖没有人的责任观念,睡了之后便以为报过恩了,于是那虎妖提起裤子就要走。
为了留下虎妖,邹影他师兄硬是编出了“报恩不能被对方知道,否则因果就会一直持续下去”的说法。
虎妖只好一次又一次瞒着他想要报他当年的救命之恩,邹影他师兄一开始很快乐,但很快他便发现虎妖报恩就是为了报恩,对他似乎没有一丝感情。
于是邹影他师兄一气之下便丢下那虎妖跑了,当时他师兄其实才是名义上的国师,他跑了之后邹影便只能硬着头皮顶替了他,这一顶替就顶替到了前几个月。
期间那虎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感情,后来发生的事邹影就不知道了,他只知道自己一想起来他那狗娘养的师兄就来气。
谁曾想当时国师的一句话,不知道何时传到了其他小妖的耳朵里,最后居然被他们奉若圭臬了。
邹影回忆完当时让他恨得牙痒痒的事之后终于回过了神,只见那小少爷听了他的话之后不由得不可思议道:“不可能!他第一次报恩分明已经被我知道了,我和狐仙哥哥的因果绝不可能就此断绝。”
他说的如此斩钉截铁,仿佛真的对苏晓情根深种一样。
邹影闻言却在心底嗤笑了一声,你若是真的对他如此动情,却又为何把人娶回来一年还是认不出来,当真是可笑。
于是他毫不留情便打破了他的幻想:“那都是假的,是那个死了的国师胡诌的。”
苏晓原本被他吓的汗毛倒立,闻言不由得一愣,不知道他这话是真还是假。
但那小少爷如何听的他这番话,闻言自然是大怒,甚至不顾邹影的身份便喊人要把他关进客房,扬言一天找不到他的狐仙哥哥便关他一天,直到他找到为止。
苏晓还没理顺邹影刚刚说的话的意思,便听见他那名义上的丈夫说出了如此震天动地的话来,不由得心下大惊,生怕邹影一个不顺心便把赵府给烧了。
然而邹影听了之后居然只是笑了笑,转头真的顺从那些家丁的动作进了客房,“乖巧”地被关了起来。
苏晓见状皱着眉转头跟赵小少爷说了几句,但那小少爷听了之后继续勃然大怒,直接下令把他也从偏房移到客房,而且关他的客房就在邹影的隔壁。
苏晓闻言一言难尽地看了看他,最终还是听话地走向了那个客房。
实际上他很好奇邹影的说法到底是不是真的,故而这才乖乖地顺从了,打算找机会探探虚实。
是夜,庭院内万籁俱寂,苏晓轻轻推开了屋门,见院子里不知为何连一个仆人也没有,他心下奇怪却也没多做停留,转而咳嗽了一下敲响了邹影的屋门。
他上次来的时候尚且不愿敲门,这次倒是学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