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天下敢这么跟魔尊说话的只有眼前这个人了,屈刑仿佛早就习惯了,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后为难道:“陛下他正在闭关......”

小美人怒极反笑:“闭关?我看他是在看他那颗宝贝蛋吧!”

屈刑堂堂渡劫期大能,此刻却谁都得罪不起,只能低下头当鹌鹑。

沈青流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扭头冷着脸看了一眼某个方向,而后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劈手夺过屈刑手中的琉璃盏,一饮而尽之后当场摔回了对方怀中:“我出去走走,告诉他别跟我。”

言罢转身一蹬地,直接飞出了魔宫。

屈刑见状欲言又止,最终也没敢拦。

沈青流虽然合体之后算半个涅槃,但毕竟底子在那里放着,十七年的时间修为跟喝白水一样往上涨,眼下已是合体期,基本上没什么人能轻易对付得了他。

望着小美人飞走的背影,屈刑忍不住看了看手中的琉璃盏,心说气成这样都不摔东西,这修养,不愧是仙尊。

但该汇报的还得汇报,他刚转身打算去跟龙泉禀告这事,便看见理论上正在“闭关”的魔尊大摇大摆地从玉殿中走出。

屈刑嘴角一抽,但还是低头恭恭敬敬道:“陛下,殿下他......”

“本尊知道。”龙泉勾了勾嘴角道,“让他出去走走,自然就知道本尊的好了,不必管他。”

屈刑心说养个老婆又不是让你天天拿来逗着玩的,再这么下去人家说不定跟哪个正道小鲜肉跑了,到时候你哭都哭不出来。

但这话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出来,只能低头道:“是。”

另一边,沈青流压着火气飞到了仙魔两界的交汇处,之前龙泉从来不许他去正道,但他迟疑了一下后骤然想起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一时间妒火中烧,抬腿跨了过去。

十七年来,他几乎是被龙泉捧在手里养大的,对外倒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有礼,对内则是越发娇纵起来。

龙泉也乐意惯着他,平日在宫内要星星不给月亮,除了死活不愿意碰他之外,别的什么都依着他。

因为从小某个人不要脸地灌输,以至于沈青流没有正常的男女观念,在他眼中,什么魔尊不魔尊的,那就是他的道侣,只不过对方觉得他年纪小,一直要等到十八岁才愿意碰他。

这也导致他从小就对龙泉有巨大的占有欲,甚至这股占有欲都是龙泉故意养出来的。

曾经的沈宫主对内对外一个样,想听他说一句情话比登天还难,眼下好不容易有了机会,龙泉自然是不愿放手。

两人之间唯一的一点隔阂就是,沈青流从小就知道龙泉有一颗宝贝无比的蛋,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但他几乎每个月都要抽出一天给那颗蛋渡灵气。

沈青流不止一次问过龙泉那颗蛋到底是什么,得到的答案全是:“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沈青流原本没太放在心上,直到今天早上。

一个来找龙泉的魔修扑了个空,扭头向屈刑询问道:“陛下又去看小公主了?”

正准备来找龙泉的沈青流一下子愣住了,回过神后连忙隐藏了气息,睁着凤眸小心翼翼地听着远方的交谈。

“是。”屈刑丝毫没有察觉到背后的异样,“据说还有五年。”

“这么快......”那魔修随口道,“说起来您打算什么时候飞升?我看右使您憋得也够久了吧。”

“不急。”屈刑满不在乎道,“至少等小公主出世,当年殿下对我有恩......什么人?!”

如果说听到前面的那段话沈青流只是震惊,那听到后面的那句话时他就完全忍不住了。

殿下?谁是殿下?

想到自己在魔宫被称之为小殿下,那个所谓的殿下究竟是什么人一目了然,沈青流气得当场甩了袖子,这才有了一开始的那一幕。

他甚至没等到龙泉出来跟他解释,便一个人气鼓鼓地跑到了正道。

等到他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飞到了一处繁华之处的上空。

沈青流不明所以地低头看去,只见下面热闹非凡,似乎是一处集市。

思索了几息,气愤不已的小美人抱着放松的打算,缓缓降了下去。

正道的集会和魔道的集会截然不同,既没有那些热情奔放的表演,也没有各种魂魄祭品之类的东西拿来寄卖,沈青流一时间有些好奇,转了没一会儿便买了不少东西。

他储物戒里放着龙泉给他备的上万块上品灵石,莫说是这些商品,就是整个集市也够买下来了。

一个冷着脸清清冷冷的小美人,一个人走在集市上,而且一出手就是上品灵石,在这处并不算多么大的集市上实在是有些扎眼。

故而沈青流逛了没一会儿,身边便凑上来了一个看似爽朗的男修:“小道友一个人来逛集市吗?敢问是哪出的高徒?”

沈青流冷着脸懒得搭理他,“嗯”了一声之后简短道:“散修。”

“原来是散修啊。”那人露出了一副惊奇的表情,而后越发热情起来,“在下流月宫李枫眠,敢问小道友姓名?”

沈青流一个字都懒得多说,挥袖转身走向了下一个摊位。

李枫眠见状一顿,而后立刻跟了上去:“道友这副模样......难不成是有什么不愉快的事?”

十七年都在魔宫待着,沈青流多少显得有些单纯,闻言虽然依旧没有说话,身体却不自觉地顿了一下。

李枫眠心下了然,连忙乘胜追击道:“是亲朋之事......还是知慕少艾之事?”

骤然被戳中了心事,年轻的小美人还是资历尚浅,没两下就忍不住说了几句心事。

李枫眠见状心下大喜,连忙又顺着他的话说了几句,两人没聊几句,心情烦闷一肚子牢骚想说的沈青流便被人带进了酒馆。

一桌子菜上齐,又有好酒相配,奈何沈青流只夹了一口便吃不下了。

“不好吃。”他蹙眉冷着脸色道。

“啊?”李枫眠一愣,“这已经是花阳城最顶级的酒馆了。”

沈青流被养得口味刁钻异常,闻言抿了抿唇道:“有玉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