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秦一隅也笑了出来,一双黑沉沉的眼透亮极了。
“是吗阿姨,我没长大吗?”
徐盈这一刻反而想哭了,她忍住,摇了摇头。
“其实一开始我们还挺怕和你?见面?的,因为……怕你?看到我们和小乙相处,会想到你?妈妈,这其实挺残忍的。”她顿了顿,又?说,“但是小乙说,就是因为这样,才要早一点见面?。”
“为什么?”
“他说,早点见面?,你?就早一点有新的家人,就不会觉得?自己还像之前那么孤单了,过年过节也都有家可以回。”
秦一隅听完,先是笑着偏过了头,轻声?说了句“哎呀”,语气很无奈,因为最后还是掉了眼泪。
为什么会有南乙这样的小孩儿啊?
这也是在他计划之内吗?恋爱之后立刻告诉父母,有机会就立刻见面?,甚至没给他留一丁点儿好好表现、向家长讨好卖乖的机会,全都兜下来,解决了。
南乙只给他留下了满满当当的爱,原本只属于他自己的爱。
很快,秦一隅就抬手抹掉了,转过脸,笑着对徐盈说:“阿姨,我现在哭不是因为难过,是觉得?特别幸福。我有个毛病,每次觉得?幸福的时?候就会掉眼泪。”
徐盈也笑了,伸手摸了摸他蓬松的头发。
“那就好,不难过就好。”
“我会对他好的,阿姨,我以后每一天都会对他特别好。”他很郑重地说。
“阿姨知道?。”徐盈看了一眼洗手间?,很小声?说,“小乙说,你?是除了我们之外,对他最好的人。”
两人正说着,南乙就跟着爸爸从洗手间?出来。
见二人已经坐到同一张沙发上了,南乙勾着嘴角打趣:“这么亲了,让他回去?住我房间?,我睡客厅沙发吧。”
“你?这嘴啊……”徐盈没办法地笑了笑,“你?俩一起?睡,给你?房间?换张大床。”
南乙挑了挑眉:“妈,你?这嘴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啊。”
四个人都笑了。
走的时?候已经很晚,徐盈和南维成把?他们送到电梯口。
“阿姨,叔叔,明天我们再来,带你?俩去?外面?转转,这儿挺漂亮的就是有点儿冷……”
“不用了。”徐盈拍了一下他的背,“我和你?叔叔,还有南乙他舅舅的对象和朋友约了一块儿吃饭,吃完饭一起?在周围转转,你?们一大帮年轻人聚你?们的,别操心我俩。”
“那我下次再去?找您和叔叔。”秦一隅笑着说,“下次绝对不会空手去?的。”
“客气什么,下回来家里吃饺子?,你?爱吃什么馅儿?叔叔阿姨提前准备。”
“芹菜肉,还有韭菜鸡蛋。”秦一隅答道?。
南乙瞥了他一眼:“你?倒是不客气。”
“不客气才好呢。”见电梯来了,徐盈招呼他们进去?,和南维成站在一块儿挥手,“拜拜,早点儿睡啊。”
“你?们也是,快回吧。”
南乙望着父母,直到电梯门快关上,谁知看到爸爸忽然?举起?手,打出[等等]的手势,他才立刻摁了开门键。
电梯门外,南维成笑着,一字一顿慢慢说:“过年,一起?回家吧。”
南乙愣了愣,身后的秦一隅率先应声?:“好嘞!”
南乙父母都笑了,可爱地挥着手,直到电梯门彻底关上。
等到两人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南乙才抱住双臂,看向秦一隅,“你?很会撒娇啊,把?我爸妈哄得?这么开心。”
“这你?不是很清楚吗?”都没进去?,秦一隅放下手里的袋子?,直接把?人抵在玄关的走廊墙壁上,垂着眉眼,额头抵上他的,亲昵地拱了拱南乙挺立的鼻梁。
“我对你?撒的娇才是最多的吧。”
这话?倒是一点儿不假。
看见爸妈这么喜欢他,南乙也很开心,只是不想表现出来。
他盯了一会儿,垂下手臂,向后撑住墙壁,身体前倾,主动吻住了秦一隅。
这绝对是意料之外的吻。秦一隅原本只是想贴一贴,但他就这么吻了上来。雪地里的两粒火星挨到一块儿,啪迸溅出更大的花火。
他们脱下彼此身上的羽绒服,蓬松柔软的外套落在玄关地板上,接着是黑西装,叠落在同一处。南乙抱住了秦一隅的肩背,纹着玉兰花树的手搂住他的腰身,两件白衬衫都留下用力?过后的褶皱。
一个吻可以迅速地暖热彼此的体温,麻痹对方的伤痛。南乙没有闭眼,他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秦一隅因他而情动的眉眼每到这时?候,他的眉头都会微微蹙起?,绷着欲望。
水声?越来越重,因为这场演出的特殊性,两人身上那些零零散散的小钉子?都被摘了下来,第一次吻起?来没有任何的金属味,柔软得?仿佛下一秒就会化掉。
回到独处的空间?,似乎应该说点什么,比如今天的演出,比如方才意外的见面?。可最后谁都没说,没再提逝去?的亲人,因为不愿再度勾起?对方心底的痛。
面?对这些,两人默契地决定?点一把?火,全烧个干净。
在这个胶着又?热烈的吻里,南乙还能尝到一丁点儿山楂的味道?,很酸,但一闪而过,立刻就变甜。
不知什么时?候,秦一隅也睁开了眼,同时?手掠过衣角探进来。眼神对上,南乙感觉他也像是要吃人似的,和自己不一样的是,他的眼睛笑盈盈的。
两人就这样从玄关一路吻到里面?,纽扣一一解开之后,南乙直接被他面?对面?抱起?来,两手托着。每次这样他都很担心秦一隅的手伤,但这人一点儿不在乎。
砰,他被放到雪白的床上,衬衫被震得?敞开,好像一种适时?的邀请,秦一隅顺势吻上去?,从那些没被耳钉钉住的耳廓往下,在拨片项链那儿短暂停下,不过没逗留太久。
“你?今天唱歌的时?候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