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1 / 1)

这些是不是太巧合了一点。

CB最大的两个投资商就是诚弘和Matrix,前者?的太子爷霸凌过南乙,而后者?,南乙也和他碰过面,虽然据南乙所说,只是为了找他。

参加比赛的初衷,是为了让他复出,但当时自己不接受招募,南乙也带着严霁和迟之阳去?参加海选了。所以他其实是必然要来Crazy Band的。

秦一隅脑中闪过一丝猜想,但很快又觉得不太对?。如果?真的只是为了报复霸凌的话,上一轮赛段他就可以借着热度曝光了。

所以一定不止这些。

“邹老师那儿真的套不出别?的事?儿了?”秦一隅试探性地问。

“什么都没有?了,再问下去?我复合更没希望了!”

“没事?儿,别?害怕姚老师,我出来了就去?庙里给你求姻缘,你俩明年就结婚!我去?当司仪!”

“别?,我害怕。”插科打诨完,姚景语气又变得正经起来,“秦一隅,你现?在好不容易重?新?开始了,别?掺和这些陈年往事?了,我当这么多年老师,早就看透了,这些事?年年都发生,谁也改变不了。”

他又说:“你想想,陈韫这种家底,邹梦当时也就是一个副科老师,能给那孩子的帮助都是杯水车薪,所以即使到最后,那个小孩儿反击了,还手了,又能怎么样呢?记大过的被开除的都是他,霸凌了他这么久的学生连个警告处分都没有?,现?在照样是光鲜亮丽的太子爷。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你也别?太上心了,别?把自己卷进去?……”

谁知秦一隅竟然笑着打断了。

“那不行啊,那小孩儿现?在是我男朋友。”

他低头,拨了拨琴弦,自言自语道:“我一颗心全扑他身上了,怎么可能不上心。”

这几天,有?一句话不断地在秦一隅脑中闪现?,是在酒店吵架时,南乙情绪濒临失控不小心说出来的一句话。

[我也有?我自己要做的事?,而且我做得非常辛苦。]

这几乎是南乙在他面前露出的唯一一个破绽了。

为了寻找他的下落,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从北京的老胡同,到瑞士的滑雪场,再到西南边境的小村落,翻山越岭,任何一点微渺的可能性都不放过,可提起来时,也没说过苦,没有?一句抱怨。

究竟是什么样的事?,连南乙都觉得“辛苦”?无偿~小白整理企额羣365247203 (密码jubaosiquanjia)

他必须得弄清楚。

暂且放下这些,秦一隅再次抱起吉他,忍着痛继续弹琴。以他过去?的经验,要不了多久,指尖的血泡就会?变、变厚,最后变成新?的茧。

弹着徐翊写下的旋律,他脑中忽然闪过什么。

南乙和别?人最大的不同,不就是他执着得可怕吗?而他执着的根源,他艰难跋涉的每一步背后的动?力,每一块靶心,都是缺憾。

而他曾经也是这其中之一。

秦一隅又一次回忆起他颤抖流泪的样子。

和自己并列的、横亘在南乙心里的缺憾,不就是他失去?的至亲吗?

一只停留在窗外的黑鸟扑腾翅膀,离开了。他低下头,望着怀里的吉他长久出神,冥冥之中,好像是徐翊在提醒什么。又一次,他用吉他指出了一条新?的路。

秦一隅忽然知道自己应该找谁了。

那只像烧焦树叶的黑鸟,两天后,再次掠过这片灰白?园区的天空。

南乙站在冷风里,被灰色圆柱体建筑包围,脑子里想着零碎的旋律,神情淡漠地抽完了一支烟。

熄灭后,他走近秦一隅画的涂鸦,蹲下来。可下一秒,一声颇为清脆的鸣叫出现?,他循声扭头,看见一只黑色小鸟落下,停在他身侧,仿佛要和他一起蹲在这里似的。

它?通体深黑,喙和眼圈都是鲜明的亮橙色。很眼熟,南乙想,自己以前在学校是不是喂过这类鸟。

上初中时他和迟之阳不在同个中学,学校里没什么朋友,比起人,他更熟悉校园里边缘的、不易被发现?的飞禽走兽,仿佛那些才是同类。

因?为从小看外婆那本鸟类百科大部头,他认识很多鸟,对?它?们有?种天然的亲切,有?时候还会?捡到受伤的小鸟。

仔细观察了一遍,南乙确认,这是乌鸫。上学时遇到过,他之所以记得,还印象深刻,是因?为那只后来死了。

尸体就在他的抽屉里。

他一直以为是陈韫做的。后来埋掉那只乌鸫的时候,他还看到了张子杰,顶着一脸淤青,刻薄地嘲讽他。那时候他还以为,张子杰会?把鸟挖出来,继续羞辱他。

但并没有?,他去?过很多次,那个小小的土堆一直很安全。

眼前的小乌鸫发出鲜活的叫声,蹦跶着靠近了墙面,啄了啄已经掉了不少?的油漆,又蹦回来,到南乙面前。

两对?褐色眼珠在寒风中对?视。

南乙从口袋里找出一袋很小的面包,是早上迟之阳塞给他的,但他没胃口吃。他拆开来,撕碎了面包放在手心,递过去?。

他总是给人距离感?,但在动?物这块,南乙很吃得开。这只小鸟也不怕他。

“你们好像。”

看着这只,他总有?种当年的小鸟死而复生的错觉。

在它?快要吃完后,南乙伸出手,触摸到的好像是年少?时软弱的自己,所以只是碰到一点点,就飞走了。

沿着黑色小鸟飞去?的方向,南乙回头,却看到了自己这辈子最不想看到的人。

隔着十几米的距离,陈韫衣着光鲜地站着,身旁没有?那群愚蠢的拥趸,但那副做派,还是一样地令人作呕。

大脑变成一本被烈风吹到几近碎裂的书,所有?痛苦的记忆开始疯狂闪回。

他分明被仇恨烧得滚烫,看起来却冷漠得像块冰,站起来,转过身,朝陈韫走过去?,一步步靠近,在距离拉到一拳就可以将这个人击垮时,他却视若无睹地擦肩而过,仿佛根本没看到这个人的存在似的。

这无疑是对?陈韫最大的羞辱。

“你现?在混得不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