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1 / 1)

她想起了马茂说过的话,此时才????????????????真的相信、全都让马茂说中了!

大虎孙鲁班要掌控宫廷,嫌她潘淑碍事。小虎朱公主因为夫君的事,认定其丈夫丞相朱据被罢免流放、是因为權力斗争,所以才对大虎不满。

但是朱公主已经没有实力反抗了,所以做事才留有余地,不想与潘淑直接结盟!而且朱公主毕竟是大虎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即便夫君被陷害,朱公主要自保还是不难。

至于外都督马茂,以前为潘淑在御前说过好话,此时更不愿意与潘淑走得太近。他一个魏国降臣,不想与權贵作对,感到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潘淑怎么能怪罪他们呢?

当时皇帝孙权听到、有宫女谋害皇后的反应,忽然让潘淑想到,也许皇帝对她的死活根本不在乎!

当年受宠多年不衰的王夫人、也没有被立为皇后,她潘淑怎能如此幸运?册立潘淑为皇后,大概只是为了让孙亮变成嫡子、得到册封皇太子的名分。

甚至皇帝应该早已明白、潘淑那点实力必定会被铲除,不如早点死掉、好陪着皇帝下葬!

毕竟这样的预料,连马茂都想到了。

潘淑不禁又想起、马茂评论鲁王孙霸的情况。潘淑忽然觉得,自己与孙霸竟有某种相似之处。

孙霸带着对皇储的希望,拼命揣测着父皇的心思,希望得到关注、认可与宠幸。孙霸必然认定,父皇是最喜欢他的,当初册封孙和只是被迫无奈,所以才会立刻给孙霸封王,给他权力,在各自试探中不断纵容默许;所以他才是父皇心中最好的儿子!

鲁王的心思很正常,自己的亲生父亲、哪能把儿子往火坑里推呢?让他去对付太子的党羽,那一定是想让他取而代之。

但不知道鲁王临死之前,看着父亲亲自送来的诏命和毒酒、有没有明白,他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做皇储,从一开始就只是别人的工具!

把鲁王当工具的,不仅有他的父亲,还有他亲切的姐姐。当鲁王还在得宠的时候,他的大虎姐姐????????????????就已经用全尚的女儿、与孙亮定下婚约了,却一直假惺惺地支持着鲁王。

潘淑越是深思这些年的事,身上愈发寒冷。

她蜷缩在塌上,把被褥都裹在身上,甚至把头也蒙住了,还是觉得冷,冷得刺骨!

因为头在被褥里,很快潘淑便感觉呼吸不太顺畅。大约是差点被勒死的窒息感、仍然挥之不去,她刚刚感受到呼吸不顺畅,马上就有一股巨大的恐惧袭上了心头。

可怕的画面闪过了她的眼前。一脸惨白的王夫人竟从黑暗中飘来,幽幽道:我好惨阿,汝夺走了我的位置、我的心肝,拿命来。

潘淑猛地掀开被褥,刺眼的蜡烛光线、顿时让她两眼发花。王夫人的脸,似乎仍在她面前挥之不去。

宫里仍然流传着孙权与王夫人的佳话,曾经的情意绵绵,海誓山盟、绝不独活。但是王夫人已经先走了,她被打入冷宫,日夜盼着陛下回心转意,直到在郁郁寡欢的冷清中去世。

好在王夫人已经死了,没有看到自己的儿子、也被废黜了太子位。但愿王夫人至死都没有明白一切,她临死前仍带着希望。

正如鲁王孙霸,当他久久凝视着那杯毒酒,大概只怪父皇年迈昏庸、或者因为大局而被迫无奈,才听信了太子那边的奸臣谗言罢!

...。...。

第589章 遁形之士

潘淑无计可施,仍然想见一面外都督马茂。

因为她亲近的人、没有什么才能,比如姐姐和姐夫。或者难以信任,孙亮年纪太小、潘淑当上皇后没多久,身边未能聚集起一批人才。

只有那个马茂,之前对朝局的推测、几乎都说中了!而且他也愿意信任潘淑,在她面前说过肺腑之言。

召马茂进宫觐见、他不来,潘淑又想了个故技重施的办法。次日她便召见姐夫、姐姐,告知自己在宫中的遭遇,并叫姐夫去请马茂出谋划策;潘淑自己则带着侍卫随从,准备回姐姐家祭祀。

理由是初遭大难,险些丧命,所以回去祭祀、祈求祖先保佑。

当然这个法子,可能也不管用。皇后在宫里直接召见,马茂都托病没来。私下里召见,他若不想来、更是连借口也不用找!

但至少潘淑出皇宫还是很简单的。皇帝孙权现在卧病在床,这种琐事他当然不会管。除了要听皇帝的诏命,现在潘淑是皇后,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去哪,没有人再有名义限制她了,最多只是事后谗言。

就像潘淑召见中书令孙弘,过后孙弘就胡说什么、皇后请教当年吕后故事。

一切安排妥当,潘淑如同上次一样,来到了潘家祖庙上香烧纸祭祀。宫女宦官都留在了庭院里,她刚走进庙里,竟然立刻发现,站在角落里赞礼的人、正是马茂!

潘淑心头顿时一喜!兴许马茂也对此时的困局无奈,但是潘淑见他来了、还是很欣慰。这种感觉,便如同那天被人暗算、忽然看到朱公主出现在了身边。

潘淑背对着门口,跪坐到筵席上、开始点香,她头也不回地主动开口道:“我的事,姐夫姐姐说过了吗?如之奈何?”

马茂的声音道:“臣有一策,然而皇后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的地位,恐怕不会同意。”

潘淑立刻燃起了一丝期望,她就知道、马茂可能有办法!潘淑忙道:“将军何不说出来听听?”

马茂道:“七皇子做了太子、可能不久便会登基,上次臣便说过了,有一些人不想看到皇后殿下活着。但皇后殿下称、在宫中有盟友,并不相信臣言。”

这种时候,潘淑只能放下架子,诚恳地说道:“今始相信马将军之言。早该如此的,马将军勿怪也。”

马茂沉默片刻,说道:“为今之计,想要保命,只有一个法子,设法离开皇宫躲起来。”

潘淑侧目道:“州郡官吏,皆大吴之臣,何况人生地不熟,能躲到哪里去?”

马茂问道:“殿下听说过王表吗?”

潘淑仍然慢慢烧着纸,答道:“我知此人,他是个道士,陛下甚宠之,拜以辅国将军。直到后来出现了高僧,康僧会和支谦的到来,让陛下信了佛、便冷落了王表。听说王表会遁形之术?”

马茂道:“遁形多半是误传,不过臣与他交情甚笃,可以让王表在毗陵安排一处静室,让殿下隐居。”潘淑从未想到、还可以躲起来,她一时间拿不定主意,沉吟道:“王表为人可靠吗?他与朝臣有来往,是否会告密?”

马茂道:“王表没有见过殿下,殿下也无须说出自己的身份。他欠我一个大人情,藏三两个人无甚难处。如今王表已隐居,未与士族来往,但仍为大吴辅国将军;等到殿下回到建邺之时,可由王表护送作保,证实殿下幽居静室,乃为陛下祈福。”

潘淑颓然道:“我要躲到什么时候?”

一时没听到回应,潘淑又忙道:“我不是舍不得荣华富贵,那些东西,我现在也明白了、本就不属于我,我只是依附于此。不过提心吊胆的日子,着实受罪。”

马茂道:“至少要等朝中的几派人、完全分出胜负,到时候看情况,殿下再投靠获胜者。并要设法让他们相信,殿下无心權力,最好搬到别宫居住。”

潘淑问道:“仍未分出胜负?”

马茂点头道:“即便是前太子,也未????????????????完全失败,不过确实已是机会渺茫。真正失败的人只有鲁王,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