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窥狂?”符柯蹲下身, 用食指点点吕布的脑袋。

吕布又是羞愧又是愤怒,两手拳头攥得死紧,红着眼眶,仿佛要把木地板盯出一个窟窿:“在张氏的别院私会,自己不守礼义廉耻便罢了,为何还要害段君声誉?”

“哦”符柯拖长了尾音,上下晃着脑袋,“偷窥狂说我家主人不守礼仪廉耻。”

吕布气得热血上涌, 两手一撑就要起身,却被符柯用手指按住了后腰窝的位置,周身一阵酸麻,再次趴倒在地上。

符柯手撑膝盖上,蹲着慢慢挪了个角度,偏过头去看吕布的表情。

吕布扭头,不让她看。

符柯想了想, 又戳了戳他的腰窝。

吕布一个激灵,弹射起身:“你”

符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点了点屋子的方向。

随后三两步后退,和吕布拉开一段距离,作无辜状道:“我家主人自愿作段君裙下臣,就算传出去,损害的也是我家主人的名声,将军何必多虑?”

吕布在地上吃了一嘴灰后,总算冷静了下来,符柯这一番忽悠,听起来有些道理,但细想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对,她在诓我

***

有符柯守着院子,曹班一进屋子,就和姐姐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千言万语也胜不过此刻能真实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段宁将妹妹带到窗边,轻轻拨开她的额发,借月光细细打量妹妹的面庞。

那道骇人的疤痕自上而下贯穿整个右眼脸,即使岁月淡化了痕迹,依然让人感到后怕。

姐姐用手指抚过疤痕,曹班眨了眨眼,感受掌间传来的温度,随后拉过姐姐的手,两人一同坐在窗前

“你以后还是少些点灯。”“要不要点灯?”

姐妹一口同声道,随即又不禁同时笑了出来。

“算了,我劝你这个做什么呢?难得你又能跑能跳了,我们在这个世界能待到什么时候,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谁又知道呢。”

段宁背靠着窗户,长长叹出一口气,放松下来,转头看曹班。

“不管怎样,我都会一直陪着你,哪怕是刺杀后穿越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曹班也学着姐姐的样子,背靠着窗,两人头斜靠在一起,发丝在如水的月色下流连缠绕。

“姐姐也会说这样悲观的话。”来到这里之前,类似的话多是融真对融景说的。

她感觉到姐姐的胸膛在微微震动,姐姐似乎笑了:“这不是悲观,这叫没有遗憾,我两辈子最大的愿望都已经实现了,再没有什么,是比陪着你更重要的事情了。”

说完,段宁下了榻,从木柜上取下一面银镜。

她将银镜放在两人中间的木案上,曹班奇道:“你行军还随身带镜子?”

段宁勾手,让曹班和她一同看向镜面:“不是我带的,就是这间别院里的。”

水银镜子原产自谯县格物院,即墨港和交州稳定后,这些保密等级较高的工业产线就逐步从原来的格物院体系剥离,连人带材料,搬迁至东方和南方,这才躲过了随后到来的黄巾之乱。

在别人家里见到自家特产,感觉还挺奇妙的……

这面镜子只有巴掌大小,镜框是木雕的并蒂莲花纹,两人凑到镜前,只能看见各自一半的脸。

不愧是一胞双胎,镜中二人就像是被时空分隔开的一体两面,同喜同悲,没有丝毫的违和。

可细看之下,两人又不尽相像。

段宁的肤色要深一些,面目轮廓也跟凌厉,曹班的肤色则偏白皙,面目也柔和许多。

曹班侧目,发现姐姐似乎还比自己高一些。

段宁于是抬手,摸了摸妹妹的脑袋。

“别管什么董卓了,曹嵩在哪儿,我带人去砍了他,父债子偿,然后我们就去蜀地归隐,你看如何?”

曹班笑了:“都要归隐了,还去杀曹嵩做什么,给曹操一个借口屠凉州?”

段宁拿起镜子,坐到了床榻上,价值连城的银镜在她手中来回翻转,折射到脸上的光线忽明忽暗:“一码归一码,就算是归隐,也要把外面的账盘清来。”

“况且一个董卓他都不一定能拿下,还屠整个凉州?”

历史上曹操确实出兵讨伐过董卓,也确实没有成功。

不过因为段宁的到来,蝴蝶掉了原本应该归属董卓的并州兵力,这相当于折了董卓的一条腿,而西凉军的外置大脑贾诩又成了段宁安插在董卓身边的棋子,董卓的军队没了一条腿,又伤了脑子,还能不能将酸枣的讨董军拦在虎牢关外,这就要画上一个问号了。

如果曹操还是战败,就酸枣联军这面不合心更不合的一盘散沙,姐妹作为为数不多既有战斗力又有战斗意志的势力,自然会走向联合讨董的局面。

这样的话,她们就需要更多的力量,来保证讨董行动的成功。

假如曹操能够在这个时空击败董卓,那么声望大涨的曹操势必提前走向和袁绍反目的道路。

段宁是借袁氏的力量得到的并州牧,袁曹反目,袁绍肯定会派段宁去攻打曹操,那姐姐就真成替袁绍打官渡之战的怨种了。

董卓必除无疑,但胜利的果实绝不能让曹操一个人摘走。

曹班一进入思考模式,就像是灵魂出窍一样,想通接下来计划的关键后,她立刻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姐姐。

“讨董公告还要继续发,我们要让更多的势力参与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