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 / 1)

夜雨 张泽衡陈广生 3287 字 7个月前

钟业似有准备,不急不忙地说:“我已经有些线索了,荃湾区的几间废厂房,黄飞近来总去,天晶应该就在里面。”

季语说:“那你救了她出来,再来接我。”

钟业缓缓跟她分析:“我不管硬闯还是智攻,他们肯定很快就会察觉,我不能将你留在张泽衡手上,阿莹,他现在不伤害你,是认定你会为了天晶,乖乖听话,一旦没了筹码,他会做出什么事情,你我都没法预料。”

季语反驳:“我的存在,就是他最大筹码,你信我,我很安全。”

钟业闭眼叹了口气,“你有主见,但能不能就听我一次话,就一次。”

“不能。”季语瞥过脸不去瞧他,语气一如既往的决绝,她决定好了的事,就没有变数,而她也有些不高兴,“你就不能信我,信多一次。”

“阿莹,我不想你再处于危险中,”钟业对她敞开心扉,“上次马场我见你走,我当即就后悔了,后悔我没强行按住你,不让你去就好。”

钟业懊恼地说:“我恨自己没用,就连陈晋荣绑了你,我知道了,还要借别人的手去救你......”

“你要玩强行,那同张泽衡陈晋荣有什么区别。”季语打断他,“这时候心软,那才是没用。”

钟业说:“阿莹,你讲笑说我,我不认,可我的心是例外,对着你,它就是软的,要你去承受这些,你本不该承受的,我不忍心。”

“没有什么该或不该的,”季语说,“人活一世,得一条路,选左选右,不过是快与慢的区别,要淌的难关,一个都不会少。”

她托着下巴,愣愣地看着一处,哽咽地深呼吸了几下,说:“我觉得,在这条必行的路上,遇到你,是残忍的上天施舍给我的唯一善意。”

季语回头,深深地望着钟业,“阿琛,你从不是我的难关。”

68分歧

季语不知道这算不算他们的第一次争执,无关小情侣在乎的鲜花蜡烛,也不是老夫老妻的柴米油盐,竟然是为了她要不要回到另一个男人身边,她觉得有些荒诞,但想到他们跌宕起伏的经历,也就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了。她注视着钟业,迎上他怔忡的眼底里,慢慢浮上的触动。过了一会,钟业张了张嘴,在他要说点什么之前,季语先撑起浴缸边缘,站了起来,“不想泡了。”钟业还是要劝她,她不想听了。季语跨出浴缸,裹上浴袍,在地垫上踩了两下,扯下了头上的皮筋套到手腕上,浸到水的发尾湿漉漉,水珠从浴室一路滴到睡房的梳妆台前。镜前放着雪白的棕榄霜,季语低垂着头,看了眼标签,尝试拧开铝盖,湿润的手却打滑,握不稳一脱手,圆身的玻璃小罐滚落到毛绒地毯上,停在男人脚前。钟业捡起罐子,走入镜中,浴巾以上的肌肉线条一览无余,他缓缓弯下腰,小麦色的手臂从背后环绕住季语,下巴在她肩膀上轻蹭,唇要贴上她耳廓,“我帮你开?”痒意顺着耳根滑到后脖颈,让季语的肩膀不由得一抖,被他锁在面前的木质镜子里,指甲悄悄试着小小地掐了掐指腹,麻得连痛觉都无,或者是她根本用不了力,骨头酥得要化成一汪水,就如钟业的目光。季语嘴巴微微撇着,托着罐子底,手刚摸上盖,双手就被钟业包裹,覆在她手背上,不用她使劲,啪嗒一声,开了盖。钟业剜了点膏体,涂在季语两颊,要替她推开的时候,被她阻止,“太多了......”钟业一顿,他从不涂这些,不懂这霜是只能用在脸上,还是其他部位也能抹。“你再过来点......”季语稍微侧了侧身,五指探入他的发间,让他的脸凑得更近些,随后把面颊上不多不少的棕榄霜蹭到他的侧脸上。钟业先是一愣,随后顺势迎和她的动作,慢慢地,季语站起来转身,跪在椅子上,十指扣在他颈后,头轻轻仰起。钟业垂下头,两手撑在两侧扶手上,二人鼻尖彼此交错的瞬间,让他想起在石滑梯的那个下午,他想亲她。直到舌尖尝到一丝苦涩,季语推开他,他笑着抹掉她唇瓣…

季语不知道这算不算他们的第一次争执,无关小情侣在乎的鲜花蜡烛,也不是老夫老妻的柴米油盐,竟然是为了她要不要回到另一个男人身边,她觉得有些荒诞,但想到他们跌宕起伏的经历,也就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了。

她注视着钟业,迎上他怔忡的眼底里,慢慢浮上的触动。

过了一会,钟业张了张嘴,在他要说点什么之前,季语先撑起浴缸边缘,站了起来,“不想泡了。”

钟业还是要劝她,她不想听了。

季语跨出浴缸,裹上浴袍,在地垫上踩了两下,扯下了头上的皮筋套到手腕上,浸到水的发尾湿漉漉,水珠从浴室一路滴到睡房的梳妆台前。

镜前放着雪白的棕榄霜,季语低垂着头,看了眼标签,尝试拧开铝盖,湿润的手却打滑,握不稳一脱手,圆身的玻璃小罐滚落到毛绒地毯上,停在男人脚前。

钟业捡起罐子,走入镜中,浴巾以上的肌肉线条一览无余,他缓缓弯下腰,小麦色的手臂从背后环绕住季语,下巴在她肩膀上轻蹭,唇要贴上她耳廓,“我帮你开?”

痒意顺着耳根滑到后脖颈,让季语的肩膀不由得一抖,被他锁在面前的木质镜子里,指甲悄悄试着小小地掐了掐指腹,麻得连痛觉都无,或者是她根本用不了力,骨头酥得要化成一汪水,就如钟业的目光。

季语嘴巴微微撇着,托着罐子底,手刚摸上盖,双手就被钟业包裹,覆在她手背上,不用她使劲,啪嗒一声,开了盖。

钟业剜了点膏体,涂在季语两颊,要替她推开的时候,被她阻止,“太多了......”

钟业一顿,他从不涂这些,不懂这霜是只能用在脸上,还是其他部位也能抹。

“你再过来点......”季语稍微侧了侧身,五指探入他的发间,让他的脸凑得更近些,随后把面颊上不多不少的棕榄霜蹭到他的侧脸上。

钟业先是一愣,随后顺势迎和她的动作,慢慢地,季语站起来转身,跪在椅子上,十指扣在他颈后,头轻轻仰起。

钟业垂下头,两手撑在两侧扶手上,二人鼻尖彼此交错的瞬间,让他想起在石滑梯的那个下午,他想亲她。

直到舌尖尝到一丝苦涩,季语推开他,他笑着抹掉她唇瓣上的白霜,问:“不生气了好不好?”

季语不过不想他过于沉浸在自责的情绪中,没想到对方以为自己生气,于是顺势“哼”了一声,转身坐好,对着镜子把脸上的棕榄霜抹均匀,见钟业倚坐在梳妆台上,边拿起圆罐,边说:“下次你要再啰嗦,信不信我成罐棕榄霜灌你嘴里,毒哑你。”

钟业挑了挑眉,有些不可置信地问:“我啰嗦吗?”

“是啊,烦死我啦,”她笑着睨了他一眼,打趣的语气叫了他一声,“阿叔”

钟业低声笑了笑,问:“饿吗?”

季语点了点头,透过窗帘缝瞥见外头照进来的月光,“不过这个钟数也没什么可以食的......”

她想了想,突然说:“对了,还有蛋糕。”

这是个两房的套间,张嘉妍在对房休息,所以季语出去切蛋糕的时候,动作尽可能的慢和轻,只是她端着两块蛋糕,垫着脚尖偷偷摸摸回房的样子,把钟业逗得忍俊不禁。

季语真的想堵住他的嘴,叉子挑起一大块黑森林蛋糕递他嘴边,他却罕见地摇头拒绝,“你食。”

季语很饿,没嚼几下就吞下去,险些噎到,她准备吃第二口时不经意地问:“你不饿吗?”

他顿了顿,说:“我......从来不食蛋糕。”

“过生日时......”季语没说完,就想到了什么,脸色骤然一变,看到钟业不自然的笑容,她放下叉子,微笑着说,“食寿包也可以啊。”

“你饿了就食多点,没事的。”钟业捏起叉子喂季语一口,低头看了蛋糕一眼,说,“我也从不过生日。”

才吃了没几口,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张嘉妍也吵醒了,钟业从门镜看来者时,张嘉妍正揉着睡眼要打哈欠,被季语拉到一边,捂住了嘴。

钟业看了一眼,就准备开门,还转头跟季语说:“放心,是阿庆。”

阿庆急匆匆进来,向季语笑着点了点头,便对钟业说:“螺头找到天晶被关的那间厂房,观察了一日,四,五个马仔轮番看守,一午一晚换一次更。”

张嘉妍听得一头雾水,连阿庆是谁都不知道,敌不住好奇,问道:“螺头和天晶是什么人?”

她对着阿庆问的,对方显然听到了,因为他冷淡地瞥了她一眼,却没答她。

季语自然知道阿庆的态度从何而来,她将气恼的张嘉妍拖进房,剔除掉那些多知无益的部分,大抵解释了他们的关系。

由此,张嘉妍总算明白,季语明明这么讨厌她哥,却要对他言听计从,完全不反抗。

几人坐在沙发上,再次看到阿庆,张嘉妍明显没有那么理直气壮了,听到什么不懂的,也不插嘴,就静静坐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