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1 / 1)

夜雨 张泽衡陈广生 3366 字 7个月前

就因为这样,她抄近道走了小路,遇到了癫狂亢奋的陈广生的儿子陈志铭,拉着她入小巷上下其手,她激烈反抗誓死不从,于是身边的人给他出主意,一瓶丸仔痴痴傻傻听教听话,两瓶飞天做神仙任你践踏。

钟业最后说:“就在这栋楼,我爸一跃而下,了无牵挂。”

季语道:“你会怪他吗?”

钟业没有直面回答,不是隐瞒,是他也不知道,“他是个深情的懦夫,他太爱我妈了,多于我,而忽略了我对这个家的爱,不比他们少。”

所以家里的三人痕迹仍在,却全被白布蒙住,是钟业依依不舍,又没有勇气面对。

下起绵绵细雨,扎得铺陈在玻璃上的白霜千疮百孔,霹雳吧啦像壁炉烧木头气泡膨胀爆裂,季语侧躺抱着钟业紧实手臂,没有真壁炉也能取暖,“不要过去了,我分你一半勉强挤挤应该能睡。”

鸠占鹊巢还理直气壮,天下第一人当以季语莫属。

钟业笑出声,可还是掀开被子下床,拿起搭在上层栏杆的大衣穿起来,“我要出趟门,你先睡,有人敲门不要开,我有钥匙入屋。”

金花夜总会座无虚席,年关在即,知客歌女陆续迎来绩效评估,利是红包收到手软,封封都有惊喜,先生老板是不是空有其表,一捏厚度便知龙与凤。

天霞在更衣化妆间结算战绩,高高一座利是山变成一堆红废纸,捧起扔到经理准备好的大桶,卖掉回头还能攒个下午茶的钱。

天霞费力往下压要扑出来的废纸桶,抬头从化妆镜里看到钟业站在门口,捂住胸口倒吸气,“吓鬼死我。”

钟业递出利是摆在桌上,薄薄一层,真材实料张张都是千元大钞。

天霞打开封口瞄了一眼,又合上,走到衣架前,原封不动放进外套内衬,跟之前那沓钱分开存放,不忘感叹道:“还是业哥够疏爽疏爽:大方,不像那几个的孤寒佬,为了充面子还塞报纸。”

钟业倚在化妆桌边,环臂胸前笑了笑,“你同阿庆好事将近,我当提早封人情。”

天霞顺便从口袋里拿出香烟,就地点上吸一口,“还是有钱人算盘打得精,一场兄弟这点钱都省。”

钟业说:“他也不穷,没跟你讲过?”

天霞道:“讲过,一阵讲在纽约住公寓吃披萨,一阵说去加州游水晒太阳,买个三层大屋,还讲去什么亚,亚利......”

“亚利桑那?”

天霞一拍脑门,“对,就是这个名字。反正总想着带我去美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都当他吹水。”

可能是卖笑一夜突觉疲惫,觉得与钟业没有过分亲密,纯粹的合作关系,反而可以跳过你问我答讲故事阶段,不含任何情愫,只交换成年人的烦恼,“严肃要潇洒的是他,嬉皮玩深情的也是他,穷得叮当响的是他,富可敌国的也是他,边句真边句假,我分不清,也没有力气逐句分析,过得一日算一日。”

她抬起尖头高跟鞋勾起垃圾桶拖到身边,抖了抖烟灰,“你们男人,永远生人不生脑,成世都钟意玩波,床下玩,床上玩。我们女人的真心又不是篮球,你们累了放在一边等漏气,有精神就把我们抛来抛去。”

天霞一概而论,钟业没有反驳生气,他从旁观者角度说:“阿庆以前是个浪子,但他的变化你也看在眼里......”

“男人当然帮男人说话”天霞叹了口气,“我知道,他一直视你做偶像,对你言听计从,要是完全对我假情假意,也无需做到这份上,我只是想他说出来,认认真真说一句......”

我爱你。

一根烟总有抽完的时候,伤春悲秋也总有尽头。天霞失笑,扭头又回到生活里大姐大的泼辣样貌,“说点别的,你的阿莹妹妹安顿好了?不用陪她?今晚那条老陈皮没来。”

“她早睡了,我来是专门来拜托你件事的。”

天霞坐到化妆桌前卸妆,一根一根抽出头上发夹。钟业自觉走到门口隔开距离,二人面对同一方向,用镜子交流对视更方便,天霞预判钟业为阿庆而来,“我教训过他了,你到时给他个台阶,他会滚下去的。”

钟业本就没将这事放在心上,“我跟他不打不相识,人家兄弟吃肉饮酒,我们两个头破血流,早习惯了。”

天霞问:“我还能帮到你什么?”

“明天我要去陈广生家,阿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想你同阿晶去陪陪她。”

37冤家

天霞手悬半空愣了几秒,瞥了镜中男人一眼,笑道:“十字还没有一划就做二十四孝男人,我还真好奇是怎么样的女仔有这么大魅力。阿晶在铺头从早忙到黑,让她去读书也不肯,刚好去交多个朋友。”舞厅热火朝天,贵客到访指名道姓要天霞唱一曲,没有侍应有胆子去喊霞姐加班,天打雷劈的活只好经理去干。失踪人口回归,经理庆幸多于气愤,毕竟没了这颗摇钱树,夜总会开不下去,他也要另觅出路,不敢像从前气焰跋扈,颐指气使,但身为经理威严不能不在,免不了要虚张声势吼两句,“天霞”拐过弯就看到站在门边的钟业,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钟生,听讲你出国,哇,浸过咸水果然零舍不同,黄油牛扒食落肚,好似人都长高了几公分。”天霞晃了晃头,指腹按摩紧绷一晚的头皮,嗤笑调侃,“你头上不也有这么大片地中海,脑子浸在里面也一样咸,不用羡慕啦经理。”经理忍着怒气,“唱了整晚口水还没干,那正好,出面有客人点你,出去唱多一首再走。”天霞自然不愿意,赶忙收拾好东西穿上外套,挽住钟业手臂,不屑说:“sorry喔,我约了人。我要同业哥去撑台脚。”天霞笑着望着钟业,假意撒娇,实则请求钟业配合,声音甜腻得经理的鸡皮疙瘩掉一地,“业哥,我们去食汤圆还是生滚粥啊。”“看你钟意。”钟业瞬间明白,没有借故勾肩搭背占便宜,只接过天霞手提包,走前对愣怔的经理一笑,转身走去。回过神来他才惊觉不对,这位得罪不起,外面那位同样招惹不得。走出经理视线,天霞就准备松开,没想到这时候钟业按住她的手,“到你帮我了。”天霞抬头看,张泽衡朝他们走来。钟业率先点头致意,不卑不亢,“衡少。”张泽衡扫视了天霞一眼,“没记错你应该前日才下飞机,看上去精神不错。”钟业笑了笑,与天霞对视一眼,“没办法,食惯粥粉面饭,一到美国就水土不服,饿了一个多月心急补一补。”天霞娇嗔附和,“好衰啊你,大庭广众讲这些,知不知丑。”钟业说:“很少见衡少来,要不要让阿…

天霞手悬半空愣了几秒,瞥了镜中男人一眼,笑道:“十字还没有一划就做二十四孝男人,我还真好奇是怎么样的女仔有这么大魅力。阿晶在铺头从早忙到黑,让她去读书也不肯,刚好去交多个朋友。”

舞厅热火朝天,贵客到访指名道姓要天霞唱一曲,没有侍应有胆子去喊霞姐加班,天打雷劈的活只好经理去干。

失踪人口回归,经理庆幸多于气愤,毕竟没了这颗摇钱树,夜总会开不下去,他也要另觅出路,不敢像从前气焰跋扈,颐指气使,但身为经理威严不能不在,免不了要虚张声势吼两句,“天霞”

拐过弯就看到站在门边的钟业,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钟生,听讲你出国,哇,浸过咸水浸过咸水:到国外生活果然零舍不同零舍不同:特别不一样,黄油牛扒食落肚,好似人都长高了几公分。”

天霞晃了晃头,指腹按摩紧绷一晚的头皮,嗤笑调侃,“你头上不也有这么大片地中海,脑子浸在里面也一样咸,不用羡慕啦经理。”

经理忍着怒气,“唱了整晚口水还没干,那正好,出面有客人点你,出去唱多一首再走。”

天霞自然不愿意,赶忙收拾好东西穿上外套,挽住钟业手臂,不屑说:“sorry喔,我约了人。我要同业哥去撑台脚撑台脚:二人世界。”

天霞笑着望着钟业,假意撒娇,实则请求钟业配合,声音甜腻得经理的鸡皮疙瘩掉一地,“业哥,我们去食汤圆还是生滚粥啊。”

“看你钟意。”钟业瞬间明白,没有借故勾肩搭背占便宜,只接过天霞手提包,走前对愣怔的经理一笑,转身走去。

回过神来他才惊觉不对,这位得罪不起,外面那位同样招惹不得。

走出经理视线,天霞就准备松开,没想到这时候钟业按住她的手,“到你帮我了。”

天霞抬头看,张泽衡朝他们走来。

钟业率先点头致意,不卑不亢,“衡少。”

张泽衡扫视了天霞一眼,“没记错你应该前日才下飞机,看上去精神不错。”

钟业笑了笑,与天霞对视一眼,“没办法,食惯粥粉面饭,一到美国就水土不服,饿了一个多月心急补一补。”

天霞娇嗔附和,“好衰啊你,大庭广众讲这些,知不知丑。”

钟业说:“很少见衡少来,要不要让阿霞唱首拿手金曲助助兴?”

“不用了。”此情此景,张泽衡挂上讽刺笑容,想来季语是一厢情愿,以为是青蛙王子的爱情故事,可惜眼前是只癞蛤蟆,季语也不是白天鹅,故事的结局还得是他这个真王子来拯救那只丑小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