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1)

夜雨 张泽衡陈广生 3850 字 7个月前

阿珊单纯点点头。

张泽衡摆手,“你们听到了,带带路吧。”

身后一群木头人收到指令,不费吹灰之力制住阿珊纤瘦身躯,一刹那,兴奋激动到惊恐万状在她脸上丝滑转变。

有两人钳住她乱动的双脚。黄飞上前撕开她的灰色长棉裤,高开叉露出没他胳膊粗的大腿,细细注射器推入不明透明液体,拉上推下血液冲刷挂壁残留,一滴不浪费,“恭喜你们父女相聚,很快你就见得到他,就怕你爽得舍不得走。”

阿珊发傻躺在地上痴痴呆笑,黄飞不满效果,连续三管故伎重演,她像穿线木偶被操纵着抽搐,几下过后,呼吸暂停。

张泽衡上前检查鼻息,就听黄飞抱怨,“她细细粒竟然能受到四管,好彩我带够,毕竟连牛高马大的鬼佬教授都是两管就倒下。”

“叫你不要看低女人,”张泽衡心情好,屈尊降贵顺着黄飞开玩笑,两三句回到正轨,吩咐,“将两人绑起来扔到海里,再匿名给我们记者朋友送点猛料,中年大叔和未成年一同跳海自尽,读者遐想连篇,明年开工利是说不定能翻倍。”

31自由

季语被关禁闭第五日,也是阿珊失踪后两天,周姨搬来收音机给她解闷。插上电,扭动旋钮调整频道,季语问着:“没有人知道阿珊的下落吗?她在香港有没有家人?”收音机许久没用过蒙了厚厚一层灰,周姨抽了两张纸,桌上水杯还剩一口水,她倒了几滴沾湿纸,擦掉包起,“都问过了,她平时很安静,从不讲家事,我也问了张家那边,泽衡少爷同样不清楚。”季语疑惑“哦”了一声,“他们不是全家去瑞士滑雪吗?怎么他还在香港?”周姨在季家无孔不入收集情报,知道的事比像大太二太的枕边人还多,“陈家别墅的火灾蔓延得太快,消防员赶到的时候整间屋有大半都塌了,所幸那天家门口有对男女闹交,工人够八卦想着陈爷不在家纷纷出去围观,逃过一劫没有伤亡,就是房屋重建、计算损失那些手续繁琐,所以他留港替陈爷打点。”电台新闻序曲夹杂电流声徐徐传出,接着是醇厚男声报道:“......赤柱卜公码头的工作人员于昨夜发现一男一女两具浮尸,警方调查显示,男子为外籍人士,今年三十九岁,女孩的具体年龄和籍贯尚未确认......”“法医初步检查发现,两人身体上均有注射针孔,可能与药物过量有关。知情人士透露,前晚曾在码头附近目击到两人,行为异常,初步怀疑涉及诱拐未成年人......”信号接收不良,时好时坏,季语把音量调大仍是模糊,右耳刚凑上喇叭口,声音突然激增,尖锐的信号干扰噪音,吓得周妈面容扭曲,季语却像是没事人。外籍。罗伯特?未成年。阿珊?季语闪现荒诞念头,转眼又觉得天马行空,毫无根据。想想也不太可能,南辕北辙的二人要怎么相遇,相识,共同殒命。周姨受不住,绕到另一侧直接将收音机按掉,世界恢复宁静,手指塞进耳朵口掏了掏,见季语不解,她也一样,“这么大声,你耳仔不痛吗?”季语愣了一下,转头用左耳捕捉声音,周姨重复了一遍,她才摇头说:“很小声啊。”她们眼神对视,似乎意识到什么,周姨在季语左耳拍掌,响亮的,到右耳,闷沉的。这种情况…

季语被关禁闭第五日,也是阿珊失踪后两天,周姨搬来收音机给她解闷。

插上电,扭动旋钮调整频道,季语问着:“没有人知道阿珊的下落吗?她在香港有没有家人?”

收音机许久没用过蒙了厚厚一层灰,周姨抽了两张纸,桌上水杯还剩一口水,她倒了几滴沾湿纸,擦掉包起,“都问过了,她平时很安静,从不讲家事,我也问了张家那边,泽衡少爷同样不清楚。”

季语疑惑“哦”了一声,“他们不是全家去瑞士滑雪吗?怎么他还在香港?”

周姨在季家无孔不入收集情报,知道的事比像大太二太的枕边人还多,“陈家别墅的火灾蔓延得太快,消防员赶到的时候整间屋有大半都塌了,所幸那天家门口有对男女闹交闹交:吵架,工人够八卦想着陈爷不在家纷纷出去围观,逃过一劫没有伤亡,就是房屋重建、计算损失那些手续繁琐,所以他留港替陈爷打点。”

电台新闻序曲夹杂电流声徐徐传出,接着是醇厚男声报道:“......赤柱卜公码头的工作人员于昨夜发现一男一女两具浮尸,警方调查显示,男子为外籍人士,今年三十九岁,女孩的具体年龄和籍贯尚未确认......”

“法医初步检查发现,两人身体上均有注射针孔,可能与药物过量有关。知情人士透露,前晚曾在码头附近目击到两人,行为异常,初步怀疑涉及诱拐未成年人......”

信号接收不良,时好时坏,季语把音量调大仍是模糊,右耳刚凑上喇叭口,声音突然激增,尖锐的信号干扰噪音,吓得周妈面容扭曲,季语却像是没事人。

外籍。罗伯特?未成年。阿珊?季语闪现荒诞念头,转眼又觉得天马行空,毫无根据。想想也不太可能,南辕北辙的二人要怎么相遇,相识,共同殒命。

周姨受不住,绕到另一侧直接将收音机按掉,世界恢复宁静,手指塞进耳朵口掏了掏,见季语不解,她也一样,“这么大声,你耳仔不痛吗?”

季语愣了一下,转头用左耳捕捉声音,周姨重复了一遍,她才摇头说:“很小声啊。”

她们眼神对视,似乎意识到什么,周姨在季语左耳拍掌,响亮的,到右耳,闷沉的。

这种情况急转直下,三天内,季语基本上只能依靠左耳听声,因为右耳难以听到细微声音,她也没办法判断声音从哪个方向来,身体的失控失调剥夺她寥寥无几的安全感,令她从本来松弛有度的那根弦紧绷易断。

期间季明鸿找张泽衡商量,误打误撞道出张泽衡心中所想,两代人年龄跨越的是死海裂谷般深、宽的鸿沟,松弛和紧致的皮肤底下却是同一副腐朽的骨头,内含雄性信息素构建出他们不可一世的英雄梦。

季语脾气再倔,不过是女人,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篮,加上现在耳不能辩音,只等心里坚守多年的防线崩塌,张泽衡便可出场,他早更换策略,要先服输让季语放下戒心,再乘虚而入,递上香软热毛巾替她抚泪。

告诉她何必死撑,你以为外面鸟语花香,其实十号风球黑色暴雨都是男人在抗,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不过是女人。

但季语是脱线风筝,无畏帆船,天生注定逆风而行穿梭于蓝天白云,扬帆起航开拓新大陆,绝不坐以待毙。

留学计划东窗事发,十有八九跟阿珊有关系,而背后的人,除了张泽衡还能有谁。

六三年十二月三十一日。

张泽衡请来眼鼻喉科圣手到季家,这位唐医生敲响季语房门前摸了摸口袋,口罩底下笑意盈然,未见病人就知今日他无能为力,只能讲一句“我尽力了”,衡少开的50万支票砸得他满头金星,晕陀陀断错症也很正常。

希波拉底誓言他背得滚瓜烂熟,衡少要他条条反着干,小病讲成绝症,药到病除说成药石无效。

新年新气象,季小姐怎么还不开门,快快趣趣做完这单,他就要飞到夏威夷晒太阳到脱皮,再到加拿大列治文置间大屋,索性开间烧腊铺,反正都是老本行,手起刀落童叟无欺。

十分钟,二十分钟。等到口袋支票被手指搓皱搓烂,等到衡少和季大状也没耐心,叫来管家拿来钥匙。

再过了五分钟,周姨又说钥匙找不到,张泽衡年轻气盛咣当一脚踹开门。

一眼看完的小房间玩不了捉迷藏,三人面面相觑,唐医生默默跟自己的沙滩阳光大屋做临终道别,季明鸿围着一尘不染的床铺兜圈,问道:“人呢?”

张泽衡气笑,到底谁是这家主人,谁是季语父亲,语气带着责备反问:“她是你女儿,你问我?”

五个小时之前,周姨把几位佣人派去置办新春年货,另外几位赶到仓库清点去年用剩的挥春利是,找来一套阿悦的便服给季语换上,梳起方便做活的盘发。

季语将钟业走前的五百块带上,谢天谢地,这钱她贴身保管,有幸逃过充公命运,想着要还给钟业,如今看来机会渺茫。

按照计划,园丁要来修剪灌木,除害虫,季语顺着窗边的水管道往下爬,在他结束工作离开时跟随他出去。季明鸿在圣诞节后雇了人在大铁栅前日夜看守,就是担心季语趁夜翻墙出逃。

以防万一被发现,周姨送季语到门口,看了眼笔直站着的守门靓仔,递过菜篮,专门大声说道:“你去买点花生杏仁过年招待客人用,记得不要偷懒买包装好的,要逐粒选过择过才好买。”

季语连声应是,从前的旧园丁回乡养老,这个新来的园丁没见过她,真当她是佣人,走出季家别墅还跟着季语一小段路,问东问西。

“你说他们个铁栅大门好几层,子弹都穿不透,居然还要找个人守门。我看那个哥哥仔又瘦又矮,真有坏人入屋第一个中招,真不知些有钱人点想的,养条狗好过啦,最起码有排牙,而且包三餐就够。”

季语低着头加快脚步,一方面担心季明鸿发现自己不见追上来,一方面也不想理这个园丁,一辆不知目的地的巴士在路边载着客,她飞快加入队尾,扬长而去。

二层有很多座位,在窗边坐下,季语感受微风的柔,强风的烈,风往后,她向前,去哪里都好,皆是自由。

全年无休的启德机场,起起落落的飞机,不论大小型号,飞上天的是挂念,降落地的是平安。

钟业和陈晋荣走出航站楼,司机替他们打开后座车门,接过行李箱放到后备箱,要拿钟业的时,他笑着摆摆手拒绝了,顺便在陈晋荣坐进去后合上车门。

陈晋荣摇下车窗,还未问为什么不上车,钟业先开口,“陈少一路上舟车劳顿,要好好休息下,我住的地方不顺路就不麻烦了,我迟点就会去见陈公。”

接近三十几个小时的航程,中转三次,钟业此程只起保护作用,陈晋荣难得要身兼数职,累得闭眼就能睡过去。所以他点了点头,没有多言,就叫司机回半山区陈家。

钟业跟着私家车走了一小段路,直到车拐上主路驶出机场区域,他穿过马路,向一个高瘦背影走去。

小小少年好学的不学,学人扮型抽香烟,吸一口呛三口,他不服气,新的一根再接再厉,火机还没点上,嘴上连同口袋里未拆封的整包烟被人夺去,喂进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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