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1)

卯时·画舫谜踪

卯时,秦淮河仿若一位刚刚苏醒的美人,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河面,如梦似幻。河水悠悠流淌,泛起层层涟漪,与岸边的垂柳、古桥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绝美的江南水墨画。

萧翊身着华丽的锦衣,手持折扇,身姿挺拔,宛如画中走出的公子。他轻轻一挥折扇,那扇面上绘着的山水花鸟仿佛活了过来,随着他的动作灵动飞舞。折扇尖端轻挑,画舫珠帘“叮叮当当”地晃动起来,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如同美妙的音符。

十年时光匆匆而过,如今的萧翊已是新帝,此次南巡,龙舟气势恢宏,船头高高挂着螭吻旗,那旗帜在微风中猎猎作响,彰显着皇家的威严。然而,旗穗上系着的冰昙干花却格外引人注目,那是母皇临终前颤抖着塞进他掌心的,带着母皇最后的温度与牵挂。每当看到这朵冰昙干花,萧翊的心中便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对母皇的思念,又有对过往岁月的感慨。

“公子可要听曲?”一道轻柔的声音从画舫内传来,如黄莺出谷,婉转悦耳。琵琶女怀抱琵琶,身姿婀娜,袅袅婷婷地走来。江风轻轻拂过,掀起她面纱的一角,露出一双明亮而又深邃的眼睛。萧翊的手猛地一颤,手中的茶盏“哐当”一声倾覆,茶水溅湿了他的衣衫。那双眼,清澈中透着一丝神秘,竟与父皇独眼中埋的冰昙花蕊一模一样,仿佛是命运的巧合,又似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相遇。

几乎在同一瞬间,暗卫察觉到了危险,袖箭如黑色的闪电,“嗖”的一声穿透纱幔,直刺琵琶女。琵琶女却反应敏捷,她身姿轻盈,如同一朵随风飘舞的花瓣,突然旋身。紧接着,她素手轻拨琴弦,“铮铮”几声,琴弦上竟射出冰针,每一根冰针的针尖都刻着沈氏族徽,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

萧翊目光一凛,手中折扇如黑色的旋风,迅速绞碎毒针,“呼呼”声中,毒针化作粉末。然而,扇骨暗格却在这剧烈的动作中突然打开,“啪嗒”一声,掉出半枚螭纹玉。萧翊定睛一看,心中猛地一震,那正是当年双朱雀衔走的那块残玉,仿佛是命运的丝线,再次将他与过去的恩怨情仇紧紧缠绕在一起。

辰时·烬灭余生

辰时,阳光逐渐穿透薄雾,洒在秦淮河上,波光粼粼。然而,这份宁静却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画舫突然爆燃,“轰”的一声,火光冲天。烈焰如同贪婪的巨兽,迅速吞噬着画舫的每一寸木板,滚滚浓烟升腾而起,遮天蔽日。

萧翊身处火海之中,他身上的水蟒袍浸透了火油,本应迅速燃烧起来,可奇怪的是,这水蟒袍在烈焰中却分毫未损。原来,这衣料是用冰昙灰烬浸泡过的,是母皇留下的最后一道护身符,承载着母皇对他无尽的爱与担忧。

“陛下可知...”琵琶女在火中轻笑,那笑声清脆却又带着一丝嘲讽,仿若夜空中的银铃,在火光的映照下,她的面纱化作灰烬,露出眉心的青蝶纹,那青蝶纹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振翅飞走。“...当年寒潭里,你父皇是如何哄你母皇更衣的?”她的话语中充满了神秘,仿佛在揭开一段被尘封的往事,那语气让人忍不住想要探寻其中的秘密。

萧翊面色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与警惕。他的软剑如黑色的闪电,“嗖”的一声突然转向,剑气四溢,仿若锋利的刀刃,劈开船舱。随着一声巨响,船舱内的暗格被剑气震开,一个冻在玄冰中的账册滚了出来。萧翊快步上前,拾起账册,只见末页新增朱批:“永昌三十三年,萧翊弑君夺位,诛。”那朱批的字迹鲜红如血,在玄冰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而又诡异,仿佛是命运的审判,又似是一场阴谋的开端。

番外篇.第二章 青蝶烬

巳时三刻,应天府衙前青铜镇兽双目映着血色残阳,檐角铜铃无风自鸣。鸣冤鼓骤然腾起幽蓝火焰,火舌舔舐着陈年积灰,在青砖地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围观人群中传来孩童的啼哭,有老妇人慌忙将孙儿护在身后,浑浊的瞳孔倒映着那团违背常理的焚烧。

萧翊的玄色广袖掠过人群,腰间玉珏与朝珠相撞发出清响。他的指尖刚触及焦黑鼓面,赤鳞纹便如活物般在掌心游走,剧痛顺着经脉窜至心口。十年前那个暴雨夜的记忆突然翻涌母皇临终前将玄铁匕首刺入他心口,滚烫的血珠落在龙纹地砖上,与此刻鼓面的焦痕诡异地重合。

仵作的斧头劈开鼓皮时,木屑如雪花纷飞。沈家剑谱的刻痕里渗出暗红汁液,在雨水中蜿蜒成血色溪流。萧翊认出那是南疆蛊毒特有的纹路,当年母皇正是用这种蛊毒封印了篡位者的魂魄。最后一式“同裳“旁的朱砂批注突然迸发出金光,母皇的声音竟在耳畔响起:“吾儿当知,断发非断情,是斩尽前尘的决心。“

骤雨倾盆而下,剑谱上的墨迹如游龙般盘旋升空。萧翊望着母亲的字迹在雨幕中消散,忽然想起十岁生辰那日,母皇抱着他看御花园的锦鲤:“翊儿,真正的杀机不在剑锋,在棋手落下最后一子时的微笑。“此刻江南烟雨的腥甜气息混着焦糊味,让他确信这不是简单的警示,而是一局跨越生死的对弈。

午时,醉仙楼密室的冰墙映出十二道残影。萧翊凝视冰棺中青蝶嫁衣上的金线,那些蝴蝶的翅膀竟在细微颤动。冰棺内的女子睫毛上凝着冰晶,心口的玄铁扇正吸收着密室中的寒气,扇骨上的蟠龙纹隐约泛着紫光。

“姨母可还记得,您教我调香时总说青蝶香要配冰昙露?“萧翊碾碎冰昙干花的瞬间,花香在密室中炸开。那些飘落的粉末竟在半空凝结成蝴蝶形状,扑向冰棺上的玄铁扇。“当年您与母皇共修分魂术,是不是连你们自己都分不清谁才是本尊?“

冰棺爆裂的刹那,萧翊闻到了熟悉的龙涎香气。女子指尖的毒针带着腐尸气息,却在触及他咽喉时被某种力量震碎。他望着姨母咳出的冰晶血珠,突然发现那些碎片中竟映出父皇的面容。十年前的另一个真相浮出水面母皇临终前交给自己的玉佩,正是用姨母的心头血祭炼而成。

“双生蛊的滋味如何?“女子踉跄着后退,冰墙上映出她逐渐透明的身影,“当年你父皇用我们姐妹的血喂养蛊虫,你以为你真的能逃脱宿命?“她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震得冰墙簌簌作响,“你可知青蝶纹噬主时,会让人看到最渴望的东西?“

萧翊感到心口一阵刺痛,眼前浮现出母皇临终的场景。但这次画面突然扭曲,他看见自己站在龙椅前,脚下是姨母的尸体,而父皇正将玄铁扇刺入自己心口。幻象消失的瞬间,他发现自己的指尖已泛起青光,那是双生蛊即将觉醒的征兆。

密室顶部突然传来轰鸣,十二道冰棱从穹顶坠落。萧翊在冰雨中闭目,感受着血脉里沸腾的力量。当他再次睁眼时,赤鳞纹已布满全身,玄铁扇自动飞出冰棺,悬停在他掌心。

“姨母,这局棋该由我落子了。“萧翊的声音带着金属回响,玄铁扇展开的刹那,密室温度骤降。他看见姨母惊恐的表情中倒映出自己的模样左眼赤鳞,右眼青蝶,那是双生蛊完全觉醒的标志。

冰棱在半空凝结成剑,指向女子颤抖的咽喉。萧翊忽然想起母皇的话:“真正的杀招,在断发处。“他伸手扯断一缕青丝,发丝竟在空气中化作利刃,精准地划过女子心口的玄铁扇。

当啷一声,玄铁扇落地的瞬间,密室的冰墙轰然倒塌。萧翊望着姨母逐渐消散的身影,发现她临终前的笑容竟与母皇如出一辙。暴雨冲进密室,冲刷着地上的冰晶血珠,那些水珠在雨幕中汇聚成三个字:“来找我“。

番外篇.第三章 断玉盟

未时·寒潭惊鉴

未时,日光斜照,栖霞山仿若被一层金色的薄纱笼罩,静谧而又神秘。寒潭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着天边逐渐显现的北斗七星,那星光闪烁,与潭水相互交融,如梦似幻。

萧翊身着一袭玄色长袍,在山林间疾行,他的眼神坚定而锐利,仿佛在追寻着什么。终于,他在寒潭边找到了那具青铜棺。这具青铜棺历经岁月的洗礼,表面布满了斑驳的锈迹,散发着一股古老而又神秘的气息。

萧翊深吸一口气,双手用力推开棺盖。“嘎吱”一声,棺盖缓缓打开,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然而,棺内的景象却让他大为震惊里面没有尸骨,只有三百根银针,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每根银针上都刻着“顾”字,那字迹古朴而苍劲,正是皇祖母的陪葬品。这些银针,仿佛是一段被尘封的历史的见证者,静静地躺在棺中,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陛下可知这针的用处?”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雾中传来,仿佛是从遥远的天际飘来。神秘女子身着一袭白衣,身姿轻盈,宛如仙子下凡。她的腕间戴着玉锁,与母皇当年的那副完全相同,在日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当年你母皇束胸的银针...可都是淬了冰昙毒的。”她的声音平静而又带着一丝神秘,仿佛在揭开一段被岁月掩埋的往事。

萧翊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的软剑如黑色的闪电,突然脱手而出。“嗖”的一声,剑气四溢,如同一把利刃,震碎了身旁的山石。“轰隆”一声,山石崩塌,石中埋着的竟是父皇的玄铁假眼。那假眼在尘埃中闪烁着冰冷的光泽,瞳孔处嵌着半枚玉佩,与他怀中的残玉严丝合缝,仿佛是命运的安排,将过去与现在紧紧相连。

申时·同裳劫难

申时,阳光愈发柔和,当双玉合璧的刹那,仿若触发了某个神秘的机关。寒潭水面突然泛起层层涟漪,紧接着,万千冰棺仿若从水底涌出,缓缓浮出水面。每具冰棺中都躺着与萧翊容貌相同的少年,他们面色苍白,心口插着沈家剑,那剑在冰棺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仿佛是命运的诅咒。

神秘女子见状,突然扯开衣襟,她的动作决绝而果断。锁骨处的剑痕赫然映入萧翊的眼帘,那剑痕陈旧而又醒目,竟与母皇当年撕袍验身的伤口重合。“翊儿,沈氏女最大的秘密...”她的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一丝沉重,仿佛承载着无尽的痛苦与无奈,“...是每代嫡女都要杀死双生子中的一人。”她的话语如同重锤,狠狠地砸在萧翊的心头,让他震惊不已。

潭水突然沸腾起来,“咕噜咕噜”的声响不绝于耳,仿佛是大地在愤怒地咆哮。萧翊的后颈赤鳞纹开始渗血,那血珠顺着他的脖颈缓缓流下,滴落在潭水中。他终于在冰棺的倒影中看清自己眉眼间,分明藏着顾皇后当年的毒笑。那笑容仿若一道阴影,笼罩着他的内心,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与迷茫之中。他不禁开始思考,自己的命运是否也早已被这错综复杂的家族恩怨所注定,一场更大的危机似乎正在悄然逼近。

番外篇. 终章·双雀归

酉时·朱雀燃世

酉时,天边的晚霞如同一幅绚丽的画卷,将天空染成了橙红色。然而,在这看似宁静美好的时刻,三万沈家军魂旗却毫无征兆地自燃起来。那火焰仿若从地狱燃起的业火,瞬间将魂旗吞噬,烈烈作响,滚滚浓烟直冲天际,仿佛是在向世人宣告着一段被尘封的历史即将被揭开。

萧翊站在这熊熊火光前,衣袂飘飘,他的眼神中既有震惊,又有恍然。在这火光的映照下,那些被岁月掩埋的真相,如同潮水般向他涌来。他终于明白,母皇的白发并非是为了父皇的深情而变白,而是为了镇压江南龙脉下那三百冰棺。那三百冰棺,仿若藏着无尽的秘密与危险,每一口都像是一个随时可能爆发的定时炸弹,而母皇的白发,便是那最后的防线,承载着家族的使命与责任。

而父皇的独眼,也并非是为情所伤而失明,背后隐藏着更为深沉的秘密。那是为了封印皇祖母分魂术的最后一道生门,这其中的艰辛与无奈,常人难以想象。每一个抉择,都像是在悬崖边缘行走,一步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萧翊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对父母的敬佩,又有对命运捉弄的感慨。

“陛下现在明白了吗?”神秘女子的声音在火光中响起,带着一丝缥缈与虚幻。她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仿若即将融入这火光之中。在化作飞灰前,她将螭吻旗轻轻披在萧翊肩头,那旗面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你才是真正的双生蛊...”她的话语如同重锤,狠狠地砸在萧翊的心头,让他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这真相,如同一个沉重的枷锁,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破云惊梦,遗笺诉情

双朱雀仿若从远古飞来的神鸟,周身燃烧着熊熊烈火,穿透云霄,发出震耳欲聋的鸣叫。那火焰照亮了整个天空,仿佛是在为这段充满传奇色彩的故事画上一个壮烈的句号。

萧翊望着那飞向天际的双朱雀,心中五味杂陈。他缓缓捏碎了合璧的玉佩,“咔嚓”一声,玉佩应声而碎。残玉中掉出冻了二十年的信笺,那信笺被冰昙香浸透,散发着一股独特的香气。展开信笺,父皇的字迹映入眼帘:“翊儿,江南的烟雨要看,但别湿了袖中剑。”那字迹苍劲有力,却又透着一丝温柔与关切。萧翊的眼前仿佛浮现出父皇当年写下这封信时的情景,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同时也有一丝苦涩。这封信,是父皇对他的谆谆教诲,也是对他的深深期许。

史书留痕,金环寄情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史书在此刻续写新篇。“承平帝萧翊,终生未娶。临终前自焚于秦淮画舫,灰烬中飞出双朱雀,爪系冰昙并蒂莲。”这段记载,简单而又震撼,仿佛是命运的安排,将萧翊的一生浓缩在了这寥寥数语之中。

而那莲心,裹着半截被烧焦的束发金环。这金环,正是永昌二十三年雨夜,某个小郎君颤抖着手,为心爱姑娘挽发时用的那枚。那一夜,雨丝如织,打湿了少年少女的心。小郎君紧张而又羞涩地为姑娘挽发,那金环在发丝间闪烁着微光,承载着他们纯真而又美好的感情。如今,这半截金环,被莲心包裹着,仿佛是在诉说着那段被岁月尘封的爱情故事。它见证了一个时代的悲欢离合,也见证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尽管岁月流转,物是人非,但那份真挚的情感,却永远留在了这半截金环之中,成为了历史长河中一段动人的传说。